第100章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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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方太傅进来,他也是满脸疑惑,但是看到方太傅什么都不说,只是进了书房交给他一封信,他就明白自己要做什么了。

        方太傅自至至终什么都没说,只观察着景云卿表情的变化,见他明显松了口气,也大概知道他会怎么做,于是才询问他,“此事事关重大,且事不宜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他说着透过窗子指了指满墙的暗卫弓箭手,夸张的打了个寒战,“不瞒贝勒爷,我虽然是个文人,可是对兵器的味道特别敏感,你这屋里屋外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要怎么出去?总不能变和戏法来个隔空穿墙吧?”

        景云卿一脸佩服地看着眼前的方太傅,看来平时是小看他了,上次他不避嫌地去相府看望顾丞相,这次又冒着风险来这里亲自送这封救命的信件。

        他怎么也没想到帮他们解开这个死结的竟然是眼前这个人。

        景云卿把他送过来这份宝贵的信小心地塞到怀里,诚恳请求道:

        “太傅大人既然已经临危受命,在危难时刻替人跑了这一趟,那么就帮人帮到底,明天带我跟你一起出府,如何?”

        景云卿躬身说完话再抬头,却发现刚才还在眼前的人不见了,等他回头看到方太傅已经伸了个懒腰在一旁的睡椅上睡下,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熬夜可是容易变老啊,今天这事办的,连觉都耽误了。”

        他说着见景云卿一脸惊讶地看着自己,摆了摆手,补充道,“你放心,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方某今天就留宿在这里了,麻烦贝勒爷把这屋子里的炭火加大一点,太冷了,我睡不着。”

        “好,云卿这就去安排。”

        景云卿说着已经出去取炭火。

        此时隔壁的阿湿娜还未睡下,她听到书房那边有人开门,忙走了出来,见是景云卿,开口把他叫了进来,表情有几分严肃。

        景云卿看了看左右,小声对她道,“母亲放心,顾初言有救了。”

        “那太好了。”

        初言有救了,阿湿娜听了自然高兴。

        可是她今天意外要到了他们的房间休息,才发现一件事,不禁严肃地问道,“你说你到底是不是有事瞒着娘?”

        别说,最近瞒母亲的事还真有不少,景云卿也不知道母亲说得是哪一件,于是借口说现在自己要去给太傅加炭火,过后再跟她说。

        可是阿湿娜想早点确认清楚,过去拉住他的手臂,直接了当地问他,“卿儿,你跟初言难道这么久还没有圆房?从来没有睡在一个房间过?”

        “没有的事,我只是偶尔忙得晚就在书房休息,上次不是您都知道了吗?”

        “你到现在还想糊弄我?!”

        除了小时候他调皮,阿湿娜已经很久没这么厉声跟儿子说话了,她之所以这么确定他们没有在一起自然是有理由的。

        “就算你偶尔在书房休息,那么这里至少会有你的衣物和生活用品吧,可是这个房间没有看到任何一件属于男人的物品!你以为娘老了就那么好骗,你说你婚后这些天到底在做些什么?!”

        母亲这样问,让景云卿也忍不住会想这两个月来他和顾初言经历的种种,总结起来,大概就是那四个字,有缘无分吧。

        他叹了口气,不打算再骗母亲。

        “母亲,不觉得现在反而是好事?庆王府如此容不下她,她还能清清白白地离开。”

        “你这孩子!这么好的媳妇,你就这么埋汰她?除了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景文庆,庆王府什么时候又容得下其他人?卿儿,你听娘的,要是初言平安回来了,你赶紧给我走,只要离开了这里,什么都可以重新开始!左右京城是个伤心之地,没什么好留恋的,我们远走高飞,母亲就算死在回大漠的路上,也不想死在这个冷冰冰的庆王府!!”

        远走高飞,多好听的四个字,光是听听都觉得特别美好。

        可是似乎现在的他已经飞不起来了,因为他要带的,亏欠的人已经太多,而且他也已经带不走顾初言。

        景云卿叹了口气,有气无力道,“母亲,初言和我终究还是有缘无分,现在很多情况都发生了变化,而且现在的她根本不会走,他爹死的那么冤枉,顾府上下的血债她不可能放下,等她回来,你就和以前一样,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珍惜她还在顾府的时光吧。”

        “什么意思?你要让她离开这里?”

        景云卿忍不住匀出一丝苦笑来,“母亲,难道你觉得刑部的喻大人是突然想起庆王府还有一个罪臣之女顾初言?若不是有人着急火燎地跑去大义灭亲,急于撇清关系,到他王兄面前表明自己的忠心不二,贝勒府的福晋怎么会在病情危重的情况下还要被强制抬着去大狱?”

        听了他的话,阿湿娜后退两步,跌坐在木椅上,满心失望地喃喃道,“这么好的初言,看来是留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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