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画皮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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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青玉无奈轻叹一声:“我不该收你为徒,你出去吧,我要休息。”转身朝床榻去。

        阿遇闻言慌了,忙追上去拉卜青玉手臂,连连道歉。

        “我没怪你。”卜青玉拿开阿遇的手,平静地道,“你做事肯定有你的原因,我不感兴趣,也不会问。我也有我的事要做,明早就各走各的。”

        “师父,我错了,原谅我这一次行不行?”阿遇害怕了,低声下气乞求。

        “我没怪你。”卜青玉重复。

        “可师父你不要我,要赶我走。”

        卜青玉顿了下,回头道:“你若是愿意与我同行去烟城,明日我们一起走,若是你还有其他事,我不再等你,以后也莫唤我师父。”

        “师父……”

        “我真的累的,出去吧!”卜青玉疲惫道,坐到床榻边。

        阿遇想再开口,见到卜青玉脸色难看,忍下话退了一步。

        “对不起,我错了。”阿遇听话地退出去,关上房门,紧了紧拳头,退两步立在门前。

        卜青玉休息一夜,醒来精神抖擞,开门见到阿遇像个木桩一样立在门前,眼底乌青,双唇泛白,浑身湿透。

        昨夜下了一场雨,初冬深夜雨冷,这孩子就在这儿站了一夜,淋了一夜。

        真是傻孩子。

        “师父。”阿遇低声颤颤唤道,“我错了,别丢下我好不好?”眼眶瞬间红了,眼中湿润。

        昨日阿遇送碧玉簪已经是在向她赔罪,见她未收,以为她还生气,自罚淋了一夜冷雨。

        本就身体损伤严重,这一场雨身体哪里受得了。

        卜青玉再狠不下心,无奈道:“去沐浴换身干净衣服,吃了早膳就要启程了。”

        阿遇闻言,抬眼瞧着卜青玉,分毫没有再怪他的意思,连忙点头应声。

        阿遇来到客栈大堂,卜青玉还在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畏畏缩缩在对面坐下。伙计端来一碗汤药放在他面前。

        他疑惑看了眼伙计。卜青玉道:“驱寒暖身的。”

        “谢谢师父。”阿遇感激望了眼卜青玉,将汤药一滴不剩喝光。

        用完早膳,卜青玉直接出门,阿遇去客房拿包裹,见到纹丝未动的小盒,打开来看,玉簪还原模原样放着。

        他拿起来翻看,望了一会儿,好像想到了什么趣事,不自觉笑了。

        将碧玉簪用绢帕细细包好放回小盒里,收进自己的包裹中。

        马车刚驶出南城门,身后传来呼喊声,来人正是刘晖,身后跟着几名随从。

        刘晖驾马到跟前,翻身下马,对阿遇拱手施礼道:“遇公子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在下正准备今日邀请遇公子,好好谢谢遇公子的搭救之恩。”

        “刘公子客气了,我也是为了自救。”阿遇道。

        “可在下终是因为遇公子才能够脱险。归家后听家父说遇公子围剿姜家山庄的计划,着实佩服遇公子的才略。”

        阿遇眉头微蹙,余光朝身后车厢瞥了眼,满心担忧卜青玉听去多做猜想,忙回道:“过奖了,是令尊指挥有方。”

        “能够救出那么多人,遇公子功不可没,昨日若非遇公子,那些犯人不会轻易招供,只是可惜最后还是让魔女苏千意和她的傀儡邵潜跑了。”

        阿遇连忙敷衍笑道:“还需要刘大人和刘公子费心将此二人绳之以法。我与师父在彦州城逗留时日过长,不敢再耽误,恐不能效劳了。”

        他不想再与刘晖说这件事,特别是昨日事,再聊不知又扯出什么不该扯的话,卜青玉因为这件事已经不高兴,差点将他赶走。若知道详情,恐怕更要疏远他不要他。

        刘晖闻言没有拉着阿遇继续聊,说了几句送别的话,目送阿遇驾车离开。

        身边随从感叹:“遇公子年纪小小,手段这么狠辣,这要长大了还得了。”

        另一随从道:“我瞧他挺怕他师父的,他师父性情温和,遇公子应该将来会收敛。”

        “他们师徒都怪怪的。”

        刘晖瞪了眼说话的两名随从:“不得背后道人长短!”

        随从立即噤声。

        卜青玉坐在车厢内修养,从刚刚阿遇和刘晖的对话中听出阿遇的遮掩,笑了。这孩子真没必要在她面前遮掩,自从上次为他诊脉,她已知阿遇身份来历不凡。

        接近她这个刚下山、与世无争的孤家寡人有什么目的也都无意义。

        午后,卜青玉有些困乏,靠在车厢软垫上打盹儿。阿遇现在驾车越来越稳,她也可以在车厢内修习,或者闭目养会神。

        迷迷糊糊中,听到有人歇斯底里地喊她名字,凄厉哀绝。

        她猛然惊醒,心跳如雷,仔细去听,耳畔除了马蹄和车轮声,什么都没有。

        她抚了下心口,却按到一物,是慕逾遗物血玉扣,她从衣领中取出,仔细翻看,细细血色纹路,让她有些晕眩,立即闭上眼将血玉扣放回衣领内。

        慕逾临终只留下两物,遗书和血玉扣,遗书中只字未提血玉扣,但血玉扣必然意义非常,应该与过往七世有关。

        马车忽然停下,卜青玉朝前栽了下,询问:“怎么了?”顺手撩开车帘。马车前站着一红一黑两个身影,红衣头戴帷帽女子正是抓她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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