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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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总是闷热,沈长袖草草用过早饭,便来到红莲水榭消暑。

        她斜倚在八角亭窗边,任微风轻轻拂过面颊,神思不觉放空。手中捏着张逐轻交予她出府的令牌,上面仿佛残留着他指尖的温度。

        “阿姐,你在想什么?”莫絮初替她研着墨水,唤了她几声,她充耳不闻。好不容易听见,竟然吓了一跳。

        见是莫絮初,沈长袖松了口气。她手背擦了擦脸颊,脸上无汗却微微发热,念及早晨张逐轻为她洗脸,又忍不住惆怅。

        他对她突然不一样了。

        沈长袖自小散漫,亦不知情为何物。昨夜她似乎触碰到了他真实的一面,可静下心来,她又不确定自己是否自作多情。张逐轻和沈家素有嫌隙,对她时好时坏,她难以捉摸,他到底是想捉弄她,还是对她有意。

        “絮初,你说,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样的?”

        “阿姐喜欢谁?”莫絮初忽地抬眸,瞥她一眼。沈长袖心虚低头,视线又转入荷塘。“没,我就是好奇。”

        莫絮初复又继续研墨,看着浓稠的黑色液体,一点一点溢满砚台,她有些失神。

        才想起来要回答沈长袖:“我不知道,但长听人言‘情不知何所起,一往而深’。我觉得很多时候,当你意识到自己心心念念着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你已经爱上他了。阿姐,你平日从不问这些,今天是怎么了?”

        沈长袖纠缠着衣角,又矢口否认:“也许是闲的。节度使府虽大,走一天也能走尽。才参加诗会,就遇到两个登徒子,现在却不知要干什么。”

        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写诗做赋的材料。聊以自娱尚可,但难登大雅之堂。便是给书坊寄去诗词,亦是会被退回。

        她仰望的犹如断线风筝,整个人也如同失重般,忽地空虚难耐。也难怪张逐轻让她做掌书记时,她会动摇……

        一名婢女匆匆行至水榭,行礼道:“夫人,方才府外有个小孩让我给您送了盏灯来。”

        “灯?”沈长袖转身,婢女恭恭敬敬地将荷花灯交给莫絮初。

        莫絮初提着柳树枝做的灯杆,但见这灯盏的莲花瓣光透粉白脉络清晰,莲花底座下缀着蒲草编成的如意结,结下垂着张微黄的花笺,两条细细的鱼线从花蕊边缘延伸在灯杆前方。花瓣中心处,安置着一支白蜡烛。

        “小孩送来的?”莫絮初又问。

        婢女一问三不知。莫絮初挑起花笺,上面写着两行小楷,笔力虬劲。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莫絮初赫然抬眸,“阿姐,兴许是沈郎君送你的。”

        沈长袖便接过那盏灯,翻过花笺背面,发现还有字。“曲水亭外,得知沈娘子遭劫,沈某惶恐,特制此灯赔罪。”

        莫絮初一时意外:“阿姐,他怎么知道咱们住哪?”

        沈长袖从未告诉吕名勋她的真实身份,一直以来,他们都是君子之交,她也不知吕名勋家住何方。沈长袖更奇怪的是,他怎么知道她在牌坊那儿遭到周璋珪和王春富的轻薄。

        孙娘端着果子进来,瞧见莲花灯,不禁稀奇:“夫人,这么好看的灯,你自己做的?”

        沈长袖揉了揉眉心。是莫絮初替她回道:“吕郎君送的。他说,很抱歉咱们上次参加诗会,遇到了不愉快的事。”

        孙娘登时柳眉倒竖:“又是他?他该赔礼,如果都护大人不及时赶到,夫人就危险了。夫人,你以后少和他来往。”孙娘还记得,昨夜张逐轻从东厢房出来时,神色何等阴沉。她既钦佩,又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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