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殊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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姒意眼中恨意倾泻而出,手上力道继续加重,“即便死了,我也要将他的尸身挖出来,碎尸万段!”

        弦妁被她这满目仇恨的疯狂模样吓得不轻,她脚下用力,狠狠地朝姒意腿边一踢,趁着姒意不慎,拼命地挣扎开了她的桎梏。

        弦妁得了自由,大口大口地呼吸起来,满眼警惕地看着她,她喘着粗气,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你想起来又如何?呵呵,你杀得了我么?”

        她话音一落,姒意已然闪身上前,弦妁这一次有防备,再加上本就有功夫在身,自然躲得利落。

        姒意眉眼之间尽是杀意,袖口拔出匕首,对准弦妁要害,近乎招招致命。

        弦妁连连后退,直到床榻处,一把握住了姒意的手腕,“姒意!你敢伤我?!祁烨定然会杀了你!”

        姒意苦笑出声,他本就想要她的命啊,又何关其他?!

        思及此,姒意更觉得不甘痛恨,一把扯过弦妁衣衿,用尽了全身力气,直朝着她的脖颈刺了过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弦妁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处,划过一抹阴毒,她袖中刹那射出三条银丝,直接穿透了姒意的肩膀!!

        银丝上的血滴迸射而出,姒意痛得眉目皱成一团,唇也变得苍白,手上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砰!!”匕首掉落在地,弦妁抓住机会一掌打在了姒意的心口处,还勾着血肉的银丝也瞬间从她的肩头抽出!!

        姒意应声倒在地上,肩头处已然濡湿一片,她死死地盯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弦妁,满眼不甘的模样。

        弦妁仰头一笑,大步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弯着身子看她,突然将她扯到了自己的面前,阴鸷的眼眸淬着怨毒,她红唇微扯,莞尔一笑,“表姐啊表姐,你还是这般愚蠢啊,你以为你如今是什么?还是曾经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储么?!”

        弦妁又靠近了她些许,全然没注意姒意左手的动作。

        弦妁冷冷一笑,一字一顿地道:“你如今,只不过是一条没人要的丧家之……”

        她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便听得“嗤”一声,弦妁脸上神色一滞,缓缓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处,那里正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粘稠的血液一点点地涌出,很快,刺骨痛蔓延开来,她瞪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挣扎着从地上起身的人,“你……你……”

        姒意对她扯了唇,正想再用些力气彻底杀了她,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祁烨凤眸微睁,俊脸如冰。

        弦妁在看到他时,泪便落了下来,喃喃地道:“沉渊,救我,救救我……”

        祁烨一个箭步上前,俊美无暇的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怒,他一把扯过姒意那受了伤的胳膊,沉声呵斥,“你做什么?!”

        姒意心里苦涩蔓延,只觉得这仇报得值了。

        让他们二人一个身伤,一个心伤。

        姒意没有要松开匕首的意思,依旧用尽全力地握着,她满目恨意地对祁烨吼道:“我就是要杀她!!”

        “放手。”祁烨眉宇间尽是冷意,两个字已然没了情绪,只是命令。

        弦妁的眼泪却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满眼痛苦地看着祁烨,“沉渊,好痛……”

        祁烨忙将弦妁揽进怀里,眼见弦妁的脸色苍白如纸,他凤眸微眯,看向姒意的眼神已然凌厉似冰,扯她的力道也一点点加重。

        姒意死死咬牙忍着肩上那撕心裂肺的痛,就是不肯松手,祁烨的脸色已经是阴沉如水,他掌心聚力,反手便打在了她那受伤的肩头——

        姒意整个身体瞬间便砸在了屏风上!那屏风瞬间便裂成了几瓣,两侧的铜鹤烛台也被碰得砸落在了她的身上,在她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祁烨心一惊,下意识地便要上前,却见到了姒意在冲他笑。

        那笑是他从未见过的凉薄,讽刺。

        这笑让他没有由来的心慌和害怕,让他不敢再去看,好像有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揪紧了他的心。

        他方才……做了什么?!

        他竟……出手伤了她?

        怀里的人已奄奄一息,在拼力地扯他的衣领,可他的双脚却似有千斤重一般……

        只这片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一点点的消失……

        他不能再继续留在这里……恐惧从心底蔓延开来,祁烨抱紧怀里的人,大步地出了房中。

        姒意看着他的慌乱疾步的背影,笑意越来越深,胸口的痛苦压抑再难承受,唇角有血丝涌出,姒意用力地推开压在她身上那重似千斤的铜鹤灯,踉跄起身朝门口走。

        往日里的一幕幕涌现在脑海,她眼里酸涩无比,却再也流不出泪了。

        这命运真可笑啊。

        她用身心护着的,爱着的……

        竟毫不犹豫地对她出手,想着一步步置她于死地……

        相遇是错,却终是……殊途。

        这一整夜,齐王府尽是灯火通明。

        纵然是拔刀过程惊险万分,可弦妁却还是捡回了一条命,如今已因着麻沸散的效用沉沉地睡下了。

        祁烨垂眸看着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柔弱女子,竟有些恍惚,他又想起了姒意倒在屏风上对他笑的模样。

        祁烨闭了闭眼,可越想忘记,她那讽刺又凉薄的笑意便越清晰。

        她为何要杀弦妁?是想起了从前之事么?

        他曾经答应过“弦妁”,要护她一生一世……

        所以,他动手伤了她……

        她如今……定然恨死他了吧?

        想到这里,祁烨只觉得往日里的压抑隐忍好似都要在这一刻爆发似的,紧紧揪着他的心,让他觉得呼吸都难……

        伤她,本就是是迟早的事……

        又何必在意是早是晚?

        祁烨又一次这般告诉自己。

        可是,这一次,他却不能如往日那般平静,有什么东西在他心上呼之欲出,叫嚣出声,即便是素来冷血冷情的他也不能掌控……

        姒意住的院落又加了两重重兵看守,如今莫说是什么阿猫阿狗,即便是只蚊蝇也飞不进去。

        药物和补品也都是张成送来的,花姻不敢犹豫,一一煮好便送到了姒意房中,

        她听说了姒意刺伤弦妁之事,如今更是心中忐忑复杂。

        花姻想过如今姒意的许多模样,却不曾想过她是如此平静。

        她一头长发柔软地搭在身后,脸色有些苍白,寻常不涂口脂的她,今日却难得涂了些,脸上那道红痕已结了痂,却半分不影响她的容貌,反而桑本就清丽的脸竟有些说不出的冷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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