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跌入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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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还是想再见见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渴求见到她。
他生来便在黑暗中艰难前行，接受严酷的训练和考验，一刻不得懈怠，不但要隐藏自身实力还要隐藏情绪，时时保持警惕。不仅是他自己做好了随时可能毙命的准备，父母、兄长、师父他们也早有准备，只等他哪日若遭遇不测，便由长安接替他，所以才会将长安的身份捂得死紧。
及冠后，终于得以离开京中那个险地，却也只能藏身黑暗，以“顾远之”这个身份示人。
或许是麻木了，他竟从未去尝试改变现状，直至叶颜的出现，她能吵会闹，总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起初是不习惯，可习惯之后觉得宅子里好像终于有了点家的气息，觉得人生倏然有了点乐趣，觉得心又鲜活了起来……是她，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人生，照亮了他的心。
然而，光又如何抓得住呢？是以他只能默默望着，望着望着，心中陡生妄念，想要永永远远看得到她。
他想要挣出黑暗，去拥抱他的光，可他终究是败了，跌入更黑的深渊之中，他的光再也照不进来。
不知还有没有力气从深渊里爬出来，更不知何时才能爬出来。
他转头望向长安，以期许的目光，“我只悄悄见她一眼，而后立即回营里，好不好？”他想再见见她，而后深深记在心底。
此时去临江路途遥远易生变故，显然并非明智之举，况且以他如今处境，委实不该贪恋儿女私情。
心虚之下，公子只得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况且掌印还在——”
不待公子说完，长安轻笑一声，用轻快的语气道：“公子想见姑娘，我们就回临江。”别说是临江，纵然刀山火海，他也愿陪公子去闯一闯！于他而言，什么顾家祖训，什么暗营，什么百姓疾苦，什么血海深仇，通通不及让公子开心重要。
第二日，长安是被他家公子吵醒的，也不知公子梦到什么，一直叫着“快走、快走……不要回头……”
一探公子额头，果不其然异常烫手。
这可真是要命，公子一身是伤，失血过多本就虚弱，如今还发起高烧，又不能请大夫来，只能按症状抓药了……长安心中焦急万分，起身打湿脸帕覆在公子额上，匆匆做了一番伪装，直奔上下而去。
顾长卿这场病来得十分凶猛，光是买药就花了大半银子。
破窑里湿冷不利于养病，白日里还能生个火取暖，晚上怕火光被人看到起疑只能熄了留个火盆，长安便又忍着心疼买了床褥子和厚斗篷给公子御寒。
这一耽搁便是半个月，顾长卿身上的伤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咳疾还未见好，不宜吹风，可他心急如焚，不顾长安劝阻执意启程回临江。
并非只因心中挂念，而是想到这几年来他一直待在临江，且与家里秘密通信，倘若被陈怀熠查出，无论是叶颜还是顾宅以及商号里所有人皆要受他牵连！
尤其是叶颜，以她和自己的关系，陈怀熠说不得会将她抓起来，以此来逼他现身，届时他该当如何？
顾长卿悔不当初，他这种人怎配生出妄念？他身边危机环伺，当初实在不该将她留在身边，更不该为了一己之私任由谣言在临江城里流传。
回临江的途中，任他们再谨慎还是被官兵发现过两次，第一次围堵人数不多，他们轻易便脱身了。
可行踪到底是暴露了，第二次被大批官兵包围时，顾长卿愈发笃定心中猜测，临江恐已设下天罗地网等着他！
又是一番拼死厮杀，终是被他们杀出重围，幸运避开追截，可不幸的是顾长卿替长安挡下一刀，受伤极其严重，刀尖若是偏上一寸足以当场毙命！
这回但凡有人的地方都不能去了，无法找大夫，无法买药。
长安只能背着公子一路走一路找草药为他治伤，越治伤口越溃烂，每回为公子敷药之时长安都心疼得直掉眼泪，他宁可伤的是自己啊！
“公子，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了，长安破命一条又不值钱。”
公子有气无力地骂他：“你蠢不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谁来照顾本公子？”
长安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哽咽着道：“嗯，长安要照顾公子一辈子。”
接下来的路程出奇顺畅，不知是他们挑的小路隐蔽官兵找不出踪迹还是官兵有意放行，总之再未遇险。
顾长卿自嘲到：“看来确是本公子的命比较值钱，他们这是看我受伤太重，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我死了不好向狗皇帝交代。”
长安找了个板车推着顾长卿，磨穿了几双鞋底，硬是把他拉回了临江。
夜半三更，车轮骨碌碌轧过巷子里的青石板，停在了顾宅后门口。
长安并没有拍门，而是朝屋顶上扔了个石子儿。
很快，甲出现了，竟一时没认出来人，差点拔刀相向。
他们终于回到家里，没有惊动任何人。
……可他还是想再见见她，从来没有哪一刻比此时更渴求见到她。
他生来便在黑暗中艰难前行，接受严酷的训练和考验，一刻不得懈怠，不但要隐藏自身实力还要隐藏情绪，时时保持警惕。不仅是他自己做好了随时可能毙命的准备，父母、兄长、师父他们也早有准备，只等他哪日若遭遇不测，便由长安接替他，所以才会将长安的身份捂得死紧。
及冠后，终于得以离开京中那个险地，却也只能藏身黑暗，以“顾远之”这个身份示人。
或许是麻木了，他竟从未去尝试改变现状，直至叶颜的出现，她能吵会闹，总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起初是不习惯，可习惯之后觉得宅子里好像终于有了点家的气息，觉得人生倏然有了点乐趣，觉得心又鲜活了起来……是她，像一束光，照亮了他的人生，照亮了他的心。
然而，光又如何抓得住呢？是以他只能默默望着，望着望着，心中陡生妄念，想要永永远远看得到她。
他想要挣出黑暗，去拥抱他的光，可他终究是败了，跌入更黑的深渊之中，他的光再也照不进来。
不知还有没有力气从深渊里爬出来，更不知何时才能爬出来。
他转头望向长安，以期许的目光，“我只悄悄见她一眼，而后立即回营里，好不好？”他想再见见她，而后深深记在心底。
此时去临江路途遥远易生变故，显然并非明智之举，况且以他如今处境，委实不该贪恋儿女私情。
心虚之下，公子只得为自己的私心找借口：“况且掌印还在——”
不待公子说完，长安轻笑一声，用轻快的语气道：“公子想见姑娘，我们就回临江。”别说是临江，纵然刀山火海，他也愿陪公子去闯一闯！于他而言，什么顾家祖训，什么暗营，什么百姓疾苦，什么血海深仇，通通不及让公子开心重要。
第二日，长安是被他家公子吵醒的，也不知公子梦到什么，一直叫着“快走、快走……不要回头……”
一探公子额头，果不其然异常烫手。
这可真是要命，公子一身是伤，失血过多本就虚弱，如今还发起高烧，又不能请大夫来，只能按症状抓药了……长安心中焦急万分，起身打湿脸帕覆在公子额上，匆匆做了一番伪装，直奔上下而去。
顾长卿这场病来得十分凶猛，光是买药就花了大半银子。
破窑里湿冷不利于养病，白日里还能生个火取暖，晚上怕火光被人看到起疑只能熄了留个火盆，长安便又忍着心疼买了床褥子和厚斗篷给公子御寒。
这一耽搁便是半个月，顾长卿身上的伤愈合得差不多了，只是咳疾还未见好，不宜吹风，可他心急如焚，不顾长安劝阻执意启程回临江。
并非只因心中挂念，而是想到这几年来他一直待在临江，且与家里秘密通信，倘若被陈怀熠查出，无论是叶颜还是顾宅以及商号里所有人皆要受他牵连！
尤其是叶颜，以她和自己的关系，陈怀熠说不得会将她抓起来，以此来逼他现身，届时他该当如何？
顾长卿悔不当初，他这种人怎配生出妄念？他身边危机环伺，当初实在不该将她留在身边，更不该为了一己之私任由谣言在临江城里流传。
回临江的途中，任他们再谨慎还是被官兵发现过两次，第一次围堵人数不多，他们轻易便脱身了。
可行踪到底是暴露了，第二次被大批官兵包围时，顾长卿愈发笃定心中猜测，临江恐已设下天罗地网等着他！
又是一番拼死厮杀，终是被他们杀出重围，幸运避开追截，可不幸的是顾长卿替长安挡下一刀，受伤极其严重，刀尖若是偏上一寸足以当场毙命！
这回但凡有人的地方都不能去了，无法找大夫，无法买药。
长安只能背着公子一路走一路找草药为他治伤，越治伤口越溃烂，每回为公子敷药之时长安都心疼得直掉眼泪，他宁可伤的是自己啊！
“公子，以后别再干这种傻事了，长安破命一条又不值钱。”
公子有气无力地骂他：“你蠢不蠢？你若有个三长两短谁来照顾本公子？”
长安抹了把眼泪，吸吸鼻子，哽咽着道：“嗯，长安要照顾公子一辈子。”
接下来的路程出奇顺畅，不知是他们挑的小路隐蔽官兵找不出踪迹还是官兵有意放行，总之再未遇险。
顾长卿自嘲到：“看来确是本公子的命比较值钱，他们这是看我受伤太重，不敢再轻举妄动，生怕我死了不好向狗皇帝交代。”
长安找了个板车推着顾长卿，磨穿了几双鞋底，硬是把他拉回了临江。
夜半三更，车轮骨碌碌轧过巷子里的青石板，停在了顾宅后门口。
长安并没有拍门，而是朝屋顶上扔了个石子儿。
很快，甲出现了，竟一时没认出来人，差点拔刀相向。
他们终于回到家里，没有惊动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