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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漼时宜和成喜抱着一箩筐的草药站在李七郎的院子外头,约莫有两盏茶的工夫,看到高凛和漼广从里面走了出来。

        高凛已过花甲之年,此刻面带愁容,正与漼广说着话,“太傅莫要忧愁太多,中原大地,高人众多,或许有些不出世的医者,可以根治七郎的病症。”

        “但愿吧,”漼广叹道,“我已派家人去四处寻医,借高司徒吉言,希望能寻到此中圣手,为七郎治病。”

        说话间,漼时宜与成喜走了过来,到得近前一抬头,见到高凛似吓了一跳,忙将怀中的草药箩筐往背后藏去。

        “时宜,”漼广的脸色稍稍变了,沉声道,“怎么如此冒冒失失的,先见过太尉高大人。”

        高凛呵呵一笑道:“不妨事不妨事,贵女年幼,太傅莫要苛责。”

        “见过高太尉。”漼时宜老老实实地上前行礼。

        高凛的眼神在漼时宜慌张的脸上落了落,又看向她藏在身后的药萝,笑道:“贵女虽年幼,却是孝心赤诚,为你父亲备药去了?”

        “不是的……这不是……”漼时宜忙不迭地辩解。

        “时宜,”漼广似有些气恼,“你下去吧。”

        漼时宜再不做声,与成喜一道走了。

        高凛饶有趣味地看着漼广似是有且气急败坏的脸,“太傅太过严苛了。”

        “府中只有这一个嫡出女儿,被骄纵坏了,高太尉,请。”漼广抬袖道,“前面用茶。”

        “下官已叨扰多时,该告辞了。”高凛抱拳辞行。

        漼广也不挽留,着人将高凛送出府去。待高凛走远了,漼广转身回了李七郎的院子。

        院中药香阵阵,小厮正将浴桶支在院当中,在桶底铺好了草药,倒进热水,蒸汽袅袅。

        漼时宜站在浴桶旁边,一手拿着药方,一手指挥着成喜,将那捣好研碎的瓶瓶罐罐汁药倒进去。

        “时宜。”漼广唤道。

        漼时宜放下手中的东西,乖乖地上前,唤了声:“舅父。”

        “方才是谁让你那么做的?”漼广直接问道,漼时宜虽年幼,但却是个举止得宜言谈有度的孩子,就算是在府中见到陌生人,也断然不会像方才那般神色慌张不知所言。

        “是父亲。”漼时宜神色坦然,她从小就对严肃的舅父有些畏惧,一直很怕他。可是重来一世,她更明白漼广的肩头重任,他担负着全族人的兴衰荣辱,在这个一损俱损一荣俱荣,一个纰漏可能会惹来灭顶之灾的时代,她重新读懂了漼广。所以现在,她不但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是想起曾经白发苍苍的漼广,弥留之际依旧念着皇室正统和漼家族运,鼻子会微微的发酸。

        舅父一个人承受了太多,家族这副担子压在肩上,让他终其一生谨小慎微,殚精竭虑,临死都在担忧着漼家的命运。

        其实,哪里有一脉香火能够永续绵长。

        不过是滚滚历史河流中的泥沙,被命运裹挟着,身不由己地生,命不由己地死。

        “你……你父亲都与你说了什么?”漼广微微一惊。

        “也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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