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逝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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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容不明所以,但也不在意。经过这些时日的生死波折,她全心全意信任阿勾的一切。

        “你没事便好。楚御风说玉佩在韩府,我们可要去拿回来?”

        阿勾摇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糟了!景泽!”

        当云容和阿勾赶到晴风殿时,已是尸横遍野,血流满地。曾经一起谈天说地的走廊上,打过雪仗的院子里,漫延着浓烈的血腥味,惨烈之状不堪入目。云容心如擂鼓,不停地心里默念着“不要,不要……”一路狂奔进景泽的寝殿。

        刚跨进寝殿时,就看着一个身穿黑色纹祥云金纹锦衣的男子,正背对着他,手里掐着景泽的脖子,将他高高举起。景泽耷拉着脑袋,闭着眼睛,似乎和以前一样,只是睡得香甜。

        云容懵在原地,手脚冰凉,只觉得有个巨大的锤子,在一下下砸向她的心房,钻心剜骨般的疼痛。

        “不……”

        云容不顾一切地冲向男人,还未接近半分,那男子随手一挥衣袖,云容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飞,远远地砸向墙边,打碎了桌上的花瓶,碎片深深扎入她的后背。

        云容只觉天旋地转,体内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裂般的痛楚,眼前的事物都渐渐变得模糊,她强撑着站起身,跌跌撞撞地走向景泽。

        那男人看着云容,嗤笑一声,像扔一块破布般,将手中的景泽扔向云容。云容接住景泽,同时也重重跌倒在地上。她顾不上身体的疼痛,抱住景泽,去探他的鼻息。

        已然气息全无。

        云容抱着他小小的温热的身体,泪水如决堤般奔涌而出。就在十几天前,他们还一起吃饭,一起玩闹,怎么会……

        云容看着景泽的小手还死死攥着什么东西,她展开一看,露出一个精致的荷包。

        “……这荷包里装着我和阿勾哥哥悉心调配的药丸,驱邪避秽,清新提神,你可随身带着……”

        云容咬着牙,恨意冲昏了她的头脑,拔出剑便挺身而去,那男人抓着她的脖颈,如抓着小鸡崽一般,轻松提了起来。云容只觉浑身脱力,哐当一声,长剑离手,掉在地上。

        “放开她。”

        阿勾冷冷的声音传来,云容恢复了一些神智,转头看去,只见他一袭白衣,如瀑的长发用月白色的发带高高竖起,面如冠玉,目光清冽,绝代风华,举世无双。阿勾左手背后,右手持剑,只是那剑无形却有光,亮如白昼。

        “心剑……?”云容只觉得大脑都混沌了,她记得墨停云曾说过,心剑是一种极高的剑术,只有飞仙之人才能习得的,以心御剑之术。

        黑衣男子看见阿勾,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他手一松,云容重重跌落在地上。

        “终于等到你了,我的好哥哥。”慕华弯起嘴角,一双桃花眼里透出些许血红,有仇恨,有疯狂,甚至还有一丝不甘。

        “五百年前,我就杀过你一次,你是逼我再杀你一次?”阿勾冷声道,举着手中剑,一步步逼近慕华。

        “五百年河东,五百年河西,”慕华抬起脚,踩在云容雪白纤细的脖子上,“你不怕她死的话,我也可以陪你打一场。”

        云容已经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凭着本能决意哪怕自己死,也要拉着这个所谓的仙君一起下黄泉。她趁着阿勾和慕华对峙之时,完全没注意自己这个弱小到不值一提的小兔妖,忍着窒息般的痛楚,勉力抬起左手,悄然从怀中掏出匕首,狠狠从慕华脚底向上扎去。

        慕华吃痛猛地一抬脚,云容趁着机会翻身滚出,阿勾立即将她拉起来,护在身后,拉着她的手,旋身往上,冲破屋顶飞了出去。

        “抓紧我。”

        阿勾抽出佩剑,转瞬脚底便有了依托,两人在空中御剑飞行。不一会慕华便从身后追了过来,眼看他越追越近,阿勾唤道,“白啸尘!白啸尘!”然而却没有人出现。

        阿勾咬紧嘴唇,他如今法力仅恢复了三成,如若此时与慕华对决,绝无胜算。

        “云容,送我们来东元来的巨鲸,赠你的笛子可还在?”

        “在……”云容拿出笛子递给阿勾。

        阿勾抚笛奏曲,不一会便从天际出现了一个黑色的熟悉身影,是巨鲸。

        巨鲸在空中居然也如在深海中一般,遨游自在。它乘风而来,背上云容和阿勾,随后一荡巨大的尾巴,强大的气流顿时将慕华击飞出去。

        云容趴在巨鲸身上,强撑的体力终于消耗殆尽,闭上眼昏死了过去。阿勾这才发现,她的背后扎满了花瓶的碎片,深入肌肤,鲜血尽染,一滴滴落在巨鲸背上,顺着光滑的背脊滑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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