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撤离【已补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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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盏轻微地失了一下聪。

        就那么短短几秒,  场内迅速陷入混乱,有人通过打破的玻璃窗,往场内投掷了烟雾弹状的东西。

        尖叫声与骚乱四起。

        然后,  她的手机讯号跟着断了。

        出国之前担心发生意外,温盏特地开通了国际长途。

        wifi果然不靠谱,  现在看来,附近信号塔也未必可靠。

        给商行舟打了两个电话,无法拨通,  她果断放弃。

        黄斯愉的尖叫声冲击耳膜,  她手边没有别的东西,  只能死死拽住温盏胳膊:“啊啊啊温盏!温盏!这什么东西!我靠就说今天不该来的,  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儿了呜呜呜呜哇!”

        那声枪响之后,后续没有再听见别的声响。

        只是场内很混乱,  到处是各种语言的咒骂声,  电话打不通就没法向大使馆求救,  广播好像也中断了,  只剩巨大的嗡嗡杂音。

        温盏努力冷静,  拽着她蹲到座位下,看着她眼睛:“政变,  如果我们遇到的不是雇佣军或者反政府分子,那就是示威者暴乱。”

        示威者已经是最温柔最理想的遭遇了,  她想,  “你安静点儿,手机电脑有信号吗?”

        黄斯愉眼泪汪汪,  手忙脚乱地打开手机看眼屏幕,摇头。

        俩男生跟着她们蹲下,温盏观察四周,  场内原本有四个出口,封闭了两个,大家都在向前面唯二两个大门的方向逃窜:

        “如果我们遇到的是示威者,那现在场内是安全的;如果不是,那——”

        她话没说完,一阵机关枪的扫射声。

        温盏心一下子凉了大半。

        那估计是跑不了。

        她想。

        骚动的人群如同流水,果然慢慢静默下来。

        进来的是两个打赤膊的东方男人,一前一后,眼窝很深。

        黑洞洞的枪口抵着一位正举起双手慢慢后退的白人工程师,将他向后逼退。

        然后一步步走进来。

        捡起掉在地上的话筒,拍拍。

        场内广播电流发出“滋滋”轻响,一段英文从里面发出来。

        非常简短的一个单词:“蹲下。”

        温盏四个人维持原先的动作,没有动。

        黄斯愉脸色惨白,两手紧紧攥着温盏的手臂,指甲无意识地深陷进去。

        视线被座位挡着,几个人没有起身,都没敢往出口处的方向看。

        但空气里有血腥味。

        从事件发生开始,温盏一直觉得自己很清醒,就因为没遇到过这样的事情,才清醒。

        但就这一秒,她忽然迷糊了。

        脑子里浮现一个隐约的念头——

        希望商行舟下一秒就出现。

        但更希望,这么危险的地方,他还是别来了。

        -

        从这个国家的边境开车进来,北边小镇已经完全沦陷。

        道路上硝烟弥漫,满目疮痍,到处是四散的行人,被打碎的推车与受伤的平民。

        陶也跟商行舟确认路线:“目前滞留的华人不多,最北边的已经撤离了,剩下一波聚集在机场,另一波聚集在国会中心。附近信号塔被炸了,里面的人暂时都是失联状态,参会的中国人有十五个,从签到记录来看应该是都在场内。另外当地警方发回消息,反政府分子挟持了人质,是一位白人工程师,不知道他们有什么诉求。维和部队和谈判专家正在赶过去,我们分两队人,最后去机场汇合。”

        商行舟一路没怎么说话,听完,点头:“狙击手已经就位了是吗?叫他先找个地方,等我们。”

        车上几个队员全副武装,枪支弹药,头盔挂具。

        彼此对了表,方向盘急转弯,窗外,弹片擦着玻璃飞过去。

        陶也低骂一声:“长不长眼睛啊怎么谁都打?等下,我草,他们拿的那是火铳吗?”

        商行舟撩起眼皮看了眼,不耐烦地收回。

        浑身上下,弥漫烦躁的气息。

        政变,史无前例的恐怖袭击,全国进入紧急状态。

        示威者向政府建筑和公共设施投掷石块和烟雾弹,打碎政府办公室、大楼、财政部的玻璃。

        有组织有预谋。

        同一时间,市中心餐馆和音乐厅附近,发生一起接一起的枪击和爆炸事件。

        所有变故发生在一夕之间,让人猝不及防。

        陶也分神过来,问:“队长,为什么我感觉你今天,好像比平时紧张?”

        商行舟冷笑一声,目光移过来,漫不经心的。

        跟平时一样,嗓音微哑,尾音轻慢地上扬:“我紧张个屁,开你的车。”

        混乱的异国土地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白天,太阳刺得人眼睛发疼,几乎不能视物。

        透过后视镜,商行舟微皱着的眉头,一路上都没有松开。

        -

        时间像沙漏里流不完的沙子,每一秒都煎熬。

        会议中心一片死寂,厅内有四个人在巡逻,戴着面罩,非常魁梧。

        温盏抱膝坐在原地,垂眼,不去看他们的正脸。

        每一次他们从身边经过,黄斯愉的指甲都会无意识地陷得更深一点。

        温盏想,在场最煎熬的,可能还是那位白人工程师。

        她对时间很敏感,从事发到现在,大概过去了二十分钟。

        那位工程师被逼坐在椅子上,指着太阳穴的枪并没有放下,过去二十分钟里,他被逼唱了一遍她听不懂的赞歌,高呼了七声某个口号,她猜测跟宗教有关,但不知道是什么。

        谈判专家最先赶到,守在门口跟领头的人沟通,用的是当地语言。

        同行的男生夏庐忽然开口,小声:“好像是这工程师做了一个什么东西,侵犯了他们的信仰,他们非常生气,认为都是国家的错。”

        温盏惊奇:“你听得懂?”

        不等夏庐回应。

        领头人陡然暴怒,接连对门开了两枪,下一秒,黑色的空洞转过来,对准场内。

        温盏:“!”

        太过绝望,人群丧失了逃生动力,终于有人精神抵达崩溃的临界点,开始抽泣。

        温盏一颗心悬到嗓子口,微张着嘴,说不出任何话。

        这一秒钟无比漫长,好像跨过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的一生。

        “砰”一声响。

        金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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