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商行舟视角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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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脸庞脖子瞬间红了一片:“我是刚刚不小心撞到你的那个人……我真的是不小心的,不是为了搭讪你。但是,你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想跟你交个朋友。”

        说完,她静静地脸红,不去看商行舟的眼睛。

        商行舟微默,有些恍然,想到很多年前。

        他也是这样,想要搭讪一个人,但不知如何是好,于是故意在她的作业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等着她来找自己。

        “抱歉。”他开口,嗓音低低哑哑,“我不太方便。”

        女生愣了愣,连忙摇头:“没、没关系,不方便也没事。”

        “我有女朋友了,是我的伴侣。”他低声解释,“谢谢你。”

        他实在太有礼貌,女生把头摇成拨浪鼓。

        被拒绝了,也没有觉得太遗憾。

        陶也进一趟诊室再出来,完全不知道这里刚刚发生过什么样的对话。

        他跟着商行舟离开了,走出去一段路,才说:“队长,刚刚那俩姑娘一直在看你哎,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商行舟不置可否,只是问:“陶也,我平时是不是挺凶的。”

        “啊?”陶也一头雾水,“还、还行吧……你训练的时候是有点,但几个队长脾气都不算好吧……哎,也不是,怎么了你?”

        商行舟只是想到,他当初跟温盏做自我介绍,也有很多东西,没有说出口。

        她说:温盏的“盏”,是“洗盏共尝春瓮酒”的“盏”。

        他脑子里也有很多对应的句子啊,“孤岛轻雾里,行舟白波上”的“行舟”,“亭亭孤月照行舟,寂寂长江万里流”的行舟。

        ——压根儿不是同一首诗又怎么了,你看,我们连名字都非常般配。

        他打过很多遍腹稿,最后那些话都被吞咽下去,板着脸,只憋出一句干巴巴的:“商行舟。”

        也难怪温盏一开始觉得他脾气不好。

        他对她,确实……

        算不上很温柔。

        但明明,最应该被他温柔对待的人,就是温盏啊。

        “不知道。”商行舟领着陶也上了车,手指敲在方向盘,微默,摇头,“就忽然觉得,我脾气这么坏,应该挨抽的。”

        “……?”

        “这样吧陶也,我以后都对你温柔点,要是我凶你了,你抽我。”

        “……”

        陶也一路上没说话。

        他觉得商行舟疯了。

        晚上,一起吃饭,挑了家本地挺有名的本帮菜。

        黄浦江水光粼粼,有小型游艇在上面漂,波光灯影,漂亮璀璨。

        陶也头一回正经地在上海落脚,挺新鲜,吃到七分饱,想出去拍照。

        外滩似乎有活动,江边看起来好热闹,他离席后,桌上就只剩石一茗和商行舟两个人。

        商行舟没喝酒,搁那儿发呆,石一茗看着,叹气:“行了,陶也出去了,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

        商行舟不语,石一茗朝他伸手:“来,告诉我,这次又要我帮你转交什么。”

        明亮灯光下,商行舟面庞清俊,闻言似笑非笑扯了下唇角,手掌落进口袋,还真给他掏出个东西。

        小小一支,管状的,没名字。

        他撂下俩字:“防晒。”

        石一茗接过来看看,嫌弃:“三无产品啊。”

        “嗯。”

        “这就你之前说的那个,很出名的医生做的,不外售的?”石一茗放在灯底下看,看不出名堂,“但我话可说在前头,这玩意儿交到温盏手上,她也不一定用的。”

        商行舟抵了下腮,闷笑:“你给她吧,给她就行。”

        石一茗不再劝,揣兜里,想了想不保险,又起身去拎公文包:“算了,跟我的文件放一起。”

        商行舟一言不发,看着他收起来,又坐回桌前了,才问:“温盏最近身体好吗?”

        “应该还行吧,没听说她生病。”停了下,石一茗忽然道,“但我听初初说,她最近在办离职,估计马上要回北京去了。”

        “嗯?”

        “说是她妈妈生了场病,她想回去陪妈妈。”

        “陪妈妈?”商行舟微微皱眉,“她和她妈妈的关系不是……”

        “哎哎哎,打住啊。”石一茗及时叫停,“你每次都这样,我一开个头,你就没完没了往下问。我怎么可能知道那么多,我都是道听途说,你要想知道更详细的,去问本人。”

        商行舟沉默会儿,移开视线。

        半晌,低低问:“她今年,有恋爱吗?”

        “没有。”石一茗没好气,“但我跟你说,温盏肯定不是事事跟涂初初讲的,就算事事跟她讲,初初也不可能事事告诉我。万一温盏偷着谈,这几年换过十几任男朋友了,只要她和初初都不往外说,那我们就都不知道。”

        “另外,她要是回北京,肯定会被家里人催婚。”石一茗早年劝得多了,无果,现在也懒得讲太多,“说不定你下次再见到她,就是她跟某位青年才俊的婚礼,你说你这样……”

        商行舟半晌没等到他后半句话,漫不经心抬眼看过来,轻笑:“哪样?”

        “她随口在朋友圈说一句防晒不好用,你就能折腾这么久,这两年为了给她送东西,身边所有人的名义都借了个遍,为什么不直接去找她?”

        商行舟朝后靠:“我没想好。”

        “你还要想什么?”

        “想如果复合,怎么才能跟她在一起久一点。或者,等我先调回北京。”

        “……”

        石一茗望天叹气。

        这几年,温盏和商行舟不联系了,但还一直跟涂初初保持着联络。

        所以那些以裴墨、涂初初、石一茗,乃至纪司宴的名义送出去的东西,她从没怀疑过。

        因为她出去玩,也经常会带很多礼物,通过涂初初,分回来给大家。

        商行舟送的零零碎碎大大小小,什么都有,大到稀奇古怪的摆件药材,小到一箱北疆的巧克力——大夏天还忘了加冰袋,送到石一茗手里,已经全都化了。

        最后也没交给温盏。

        他后来想,其实这些东西,在哪买不到?不过是最想见的人,始终不能回到身边。

        石一茗没办法:“那你现在这样,你自己舒服吗?”

        商行舟笑笑:“怎么不舒服。”

        他早就习惯了。

        从他十几岁,喜欢上温盏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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