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婚后日常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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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挺大的。”他拖着慵懒的调子,垂眼,低声说,“我以前一直以为,再喜欢一个人,都会有限度,无论如何,不会超过那条线。”

        温盏静静眨眼。

        “但现在发现,线是在那儿的,但因为是你,所原则也不作数了。”他微顿,说,“我只会听多少遍,想多少遍,就心疼多少遍。”

        温盏微怔,低头,攥住他的手指,轻轻摇一摇:“过去这几年,我很想你。你想我吗?”

        “想。”他埋头在她颈间门,想到自己几度路过上海,但从未与她见面。

        他哑声,“一直想见你,所以特别忍不住的时候,会偷偷去看一下你。”

        温盏睁圆眼:“什么时候?”

        “不太记得了。”商行舟含糊地撒谎,事实上,他记得这七年间门,每一次跟温盏见面——

        因为太难得了,有时还不一定见得到。

        远远看一眼也好,他只想确认一下她过得怎么样。

        “有几次路过,我去看过你。”想了想,他又欲盖弥彰地补充,“就几次。”

        “舟舟。”温盏有点郁闷地往他怀里挤,“你撒谎都不结巴的,如果你真的一直在想我,能忍得住七年只去几次吗?”

        “……”

        商行舟无奈,闷笑:“这种事,就不要戳穿了吧。”

        “舟舟。”

        “我在。”

        “你之前跟我说,你一直在等我回头看,但我从不回头看。”寂静的深夜,涛声阵阵,她伏在他胸口,轻声,“如果你叫住我,我也会跟你走的。”

        每一次,我都会选择不顾一切地回头,跟你走。

        商行舟微默,在心里叹息。

        喜欢她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想把她放在口袋里带走。

        他低头,轻吻她额头:“睡吧,宝贝。”

        温盏嘀咕:“我醒过来的时候,你也会在这里。”

        “嗯。”他靠近她耳边,热气打个旋儿落下去,微微哑,“我会在这里,帮你物理驱散所有恶灵。”

        -

        婚假最后一天,商行舟陪温盏去购置金鱼和鱼缸。

        纪司宴家的博美一直没有生新的小狗的迹象,商行舟帮她看了一些别的小狗,感觉温盏兴致缺缺。

        干脆帮她养点别的宠物。

        这段时间门,由于商行舟不断的追问以及追问,“纪司宴的狗”慢慢变成几人之间门一个莫名其妙的梗。

        石一茗每次刷到纪司宴的朋友圈,都会在底下问候一句:

        「舟子还没去你家偷狗?他真能忍啊,这怎么忍得住的。」

        不出预料,纪司宴每次都在底下回复:「滚。」

        但装完这个鱼缸后,一切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涂初初去了趟温盏和商行舟家,回来立马跟纪司宴说:“你完了,你跟你的狗一起失宠了,我哥以后再也不会来找你要狗了,他养了别的宠物!”

        纪司宴挺新奇:“他这么些年不也就看上我家的博美,还能养什么?狮子吗?”

        涂初初说:“金鱼啊,他养了两条鱼。”

        纪司宴好奇不已,当日就上门拜访。

        看完,更惊奇:“这么大的池子,你们就只养两条?这鱼也太小了吧,都没我拇指长。”

        温盏解释:“家里的空间门放不下更大的鱼缸了,养太多的话,担心它们会没地方玩,现在这样,会自由一点。”

        纪司宴由此窥见一些不得了的育儿观,转头跟石一茗讨论:“等他俩养孩子,肯定满屋子到处跑,房子的边界,就是他们的崽的宇宙边界。”

        石一茗纳闷:“这一切,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纪司宴:“你和我不养孩子,还不准我好奇他们怎么养孩子?”

        石一茗:“有病?我为什么要和你养孩子。”

        纪司宴:“……”

        纪司宴停止了跟他的一切讨论。

        但事实上,商行舟对生孩子这个事儿,几乎是毫无规划。

        “不生。”纪司宴去八卦,商行舟想也不想,不假思索地回绝,“又烦又闹腾,你爱生你去生。”

        “话可不是这么说,你瞧你那战友,就,姓容那个。”纪司宴帮他举例子,“他前几年不也信誓旦旦说绝不要孩子吗?最近夫人有孕,他一样很高兴,恨不得天天黏在夫人身边。”

        商行舟手上整理东西的手一顿,静默,思考两秒,北城空军年纪对得上的只有一位姓容的,飞行员,前几年刚升过衔。

        他眯眼:“容屿?他年纪比我大,人结婚多少年了,夫人有孕不是很正常。”

        “也没比你大几岁吧,四五岁算大很多?”

        “很多。”商行舟笃定,手上动作一刻不停,将刚洗好的衬衫取下来叠整齐折成豆腐块,拉开衣柜放进去,“我还小,我还是个孩子。”

        “温盏呢?”

        “温盏更不行了,温盏是宝宝。”

        温盏刚进门想跟客人说水果切好了,一走到衣帽间门门口就猝不及防听见这么一段对话,转头时差点撞门上。

        商行舟撩起眼皮看看她仓皇逃跑的背影,面无表情收完最后一件衣服,不太高兴地合上柜子,转头看纪司宴:“你今晚也不是非得在我家吃饭吧,你不能回家吃?不能点外卖?”

        “……你怎么忽然凶我。”

        “你吓到我媳妇了。”

        “……”

        这顿晚饭吃得格外沉默。

        倒是温盏听说商行舟战友夫人有孕的事情,挺开心:“那我们要去看望他们吗?我可以给他的宝宝准备礼物,买什么比较好?我还从来没给小朋友准备过东西。”

        “现在不用。”商行舟算了算时间门,“还早,过几天吧,最近估计好多人往他那儿跑。”

        看她这么兴奋,纪司宴问:“小嫂子认识容屿?”

        温盏摇头:“不认识,但我听商行舟提过,不是他战友吗?嗯……飞行员?”

        停了停,又有点不确定,“我好像见过他夫人。”

        纪司宴:“嗯?”

        温盏回忆:“他夫人工作的那个地方,是不是在,南长街附近。”

        纪司宴:“嗯。”

        “之前我公司跟那边有合作,我过去过。”温盏有点不知道怎么形容,北京没有一环,一环在红墙里面,“我手机信号被屏蔽了,是她带我过去的。”

        纪司宴高深莫测,拖着鼻音,长长的一句回应:“嗯。”

        商行舟头也不抬,踢他:“好好说话。”

        纪司宴的说话开关被打开,立刻巴拉巴拉:“我刚还奇怪呢,小嫂子应该不认识容屿才对,不过你们迟早也会认识的,大家平时走动得不少。”

        温盏认真地点头:“我会好好准备礼物的。”

        纪司宴:“倒也不用那么早……”

        温盏完全不听,想到前段时间门刚刚在商场里见过的可爱乳牙盒,两眼弯成桥:“准备双份,给我的崽也预备一份。”

        “……”

        纪司宴左看看,右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温盏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快快乐乐无法自拔,但他周围的空气,怎么忽然变得危险了起来:d

        晚饭结束,纪司宴没待太久,连吃带拿,拎着一筐刚摘的柿子离开了。

        温盏把碗筷收起来放进洗碗机,洗手时,商行舟一大只地溜达进来。

        厨房里光线轻柔,窗户没关死,留了条缝,晚风骀荡。

        他收好围裙,将餐桌擦干净,没吃完的食物盖上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转过来,忽然叫她:“盏盏。”

        温盏洗完手,关停水龙头:“嗯?”

        商行舟抵了下腮,微眯眼,低声:“纪司宴走了,聊聊他的残余话题?”

        温盏好笑,朝他走过来,垫脚尖往他身上凑:“什么?”

        他借着身高优势,靠在餐桌,顺手攥住她的手腕,居高临下轻笑着问:“你喜欢小孩吗?晚饭时,我听你说,要给自己的崽也准备一份礼物。”

        “喔那个,就还好吧。”温盏没什么心理负担,但同样没什么执念,“我只是突然想到了,随口那么一说。你不着急的话,我也不着急的。”

        “好。”商行舟另一只手落到她脑后,撸撸她柔软的长发,顺毛似的,循循善诱,“我们很早就聊过这个,对不对?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们都不着急,既然纪司宴提起了,那我们等着他先生。”

        ……等等。

        温盏忽然默了默:“那要等到什么时候,他这辈子还有机会吗?”

        商行舟勾着唇慵懒地笑了下,很笃定:“有的,他会抢在我们之前的。他今天下午跟我说,他没结过婚,很想吃一吃结婚生孩子的苦。”

        “……”温盏也没多想,“好吧,那祝福他。”

        当晚,入夜,微凉的夜风从窗下滚过,吹进客厅,吹散一室气息。

        明天婚假就结束了,商行舟要离开。

        温盏本来觉得,那今晚稍微放肆一点点,也不是不行吧……

        但她被抵在沙发上时,还是觉得,有点不太行:“商,商行舟。”

        商行舟有点恶意地轻轻咬她:“叫什么。”

        温盏被逼出哭腔:“老公……”

        她声音染上水汽,断续:“你会吓到那些鱼的。”

        他嗓音微微低,完全不在乎:“怕什么,它们的记忆只有七秒。”

        “……”

        温盏仰头,天鹅般的脖颈绷直拉长。

        她抱住他的肩膀,听他沉沉地,低笑道:“如果盏盏宝宝实在觉得喊老公不习惯,像上次在泳池里一样,喊我商教练,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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