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不越雷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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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子晴垂头丧气地回到钟粹宫,萧贵妃并不在前厅,只有萧子玦一人坐在檐牙下。

        天边的落日逐渐失去光辉,余晖洒在他的脸上,一点点失去光华。少年目送落日,脸上依旧是冷峻的,犹如皑皑雪山。只是这抹冷峻之中,带了些难以捉摸的思虑。

        “哥哥,她……嫂嫂好些了么?”萧子晴问。

        “醒了,姑姑在照看着。”

        小丫头眼睛亮了亮,正要进寝殿,又被萧子玦叫住。

        “等等——”少年回神,眸色又是一片平静,“我问你,闻姒给你的玉佩哪里去了?”

        萧子晴自幼便惧怕这个哥哥,她敢不听老侯爷的话,但萧子玦的话她不敢不从。

        小丫头知道自己的无心之失惹了麻烦,两只胖乎乎的小手搓来搓去,将玉佩在林伶那处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与萧子玦听。

        萧子玦眸色暗了暗,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滑着轮椅便往外去。

        萧子晴歪了歪脑袋,疑惑地盯着少年:“哥哥你去哪儿?嫂嫂醒了,你不进去看看吗?”

        “人都没事了,还有什么好看的?”萧子玦一如既往的漠然,他修长有力的手握了握车轮,轮椅缓缓一顿,压出一道浅浅的辙痕。

        月华初上,花灯彩照。

        再有半个时辰太后娘娘的寿诞宴便开始了,永寿宫里愈发热闹非凡。

        萧子玦并不喜欢这种场景,人多且杂,难免要说些冠冕堂皇的应酬话,甚至比冷月轩的那个闻姒还让他心烦。

        怎么又想起这个名字了……方才闻姒跌坐在池塘边的模样,又一次闯入了他的脑海。

        池水浸湿了少女的衣裳,湿透的衣袖裙摆服贴在她身上,勾勒出一派婀娜。

        脑海生出的画面让萧子玦感到危险和不安,他凌空做了个挥散的动作,抄起一柄酒壶,自顾自地躲在一个僻静之处闷闷饮酒。

        “啧啧啧,萧大英雄怎么一人对月独酌呢?”

        一道公鸭嗓从萧子玦背后传来,少年脸色阴郁了几分,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这人是京城有名的纨绔,张太傅的儿子,张君。

        张太傅为人颇有风骨,却不知为何生出这样一个不伦不类的儿子来,平日里惯会做一些鸡鸣狗盗之事。

        萧子玦冷哼一声,干脆不看张君,张君身旁的男子却开了口。

        “哎呦,张公子,您可小心点说话,不然萧小侯爷又要用鞭子甩咱们了。”

        “就凭他现在这幅样子么?哈哈哈,还当是三年前?”

        张君身旁的几个纨绔公子,不约而同地连连附和“是啊是啊”。

        萧子玦绷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滚。”

        三年前,萧子玦曾在一处酒肆撞见张君调戏良家女。良家女不从,张君就要用马鞭抽人家。鞭子落下之时,是萧子玦抬手相助的。

        少年夺过鞭子,狠狠抽在张君身上,张君皮开肉绽,抱头鼠窜。就连现在,鞭子的疤还深深留在张君的肌肤上。

        那时候,萧老侯爷尚未卸任大将军,萧家正值风光之时。张君只能咬着牙,咽下这口恶气。

        而三年之后,一切天翻地覆。

        萧老侯爷卸甲,本该仕途平坦的萧子玦却被轮椅所桎梏,俨然成了一个废人。

        一夜之间,少年从云端跌落,往日那些受过萧子玦“欺负”的纨绔子弟,便寻到机会就落井下石。

        “闭嘴?瞧瞧,大英雄又要发狠了!”张君往前走了几步,颇不要脸,又问:“新婚燕尔,怎么不见少侯爷家的第一美人?”

        “哎呀张公子!可真是的,您关心人家大英雄的家事做什么?”

        “怎么就家事了?”张君大言不惭,露出一个贼兮兮的笑:“按理说,我在烟雨楼也算第一美人的常客罢?关心关心老相好怎么了嘛?”

        “你们说,大英雄床上的功夫是不是和他没瘫之前的剑术一样了得哇?”

        几个狐朋狗友都掩着嘴偷笑起来。

        “不然你来试试?”萧子玦捏着酒壶,指节泛白,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正欲扬手丢过去,一抹淡粉色的视线闯入眼帘,挡在了他和这群纨绔之间。

        “这位公子,您和少侯爷的夫人是老相好,不知这话从何说起了?”

        是闻姒。

        湿透的衣衫被换下,此刻少女身上穿着的是萧贵妃给她的淡粉百合罗裙,清淡的粉色衬得闻姒的小脸儿越发白皙。

        闻姒回头朝他点了点头,萧子玦这才发现,闻姒大概是在萧贵妃那儿涂了胭脂水粉,先前脸上的病色被遮掉不少,人也瞧着有元气多了。

        “谁啊?少在这边捣乱。”张君上下仔仔细细对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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