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恍惚三年,竟一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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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步走向床边。他身上还带着外头的寒气,头发上甚至还有薄霜化成的水珠,风尘仆仆,一路归家。

        “偷什么?”

        “偷人。”

        时微岚的嘴唇是凉的,虞景氾在烧着地龙的卧房里待了半宿,这会儿身上热乎乎暖洋洋,抱起来刚好。唇贴着唇,一点点研磨辗转,又慢慢试探。

        “嘶……怎么还咬人呢……”

        后半句话没说出来又被吞没,时微岚的手也凉,他在暖烘烘的被子里暖了暖,顺着虞景氾的衣摆爬上去,打算把“偷人”进行到底。

        “嗯……凉……”

        暖滑的皮肤骤然接触粗糙的手掌心,鸡皮疙瘩排排队表示抗议。

        时微岚松开虞景氾,把他嘴角的水光抹去,就这么盯着他看。

        “怎么了?”

        “陪你回来过年。”

        虞景氾愣住了,他的思绪已经飞了,飘飘摇摇回到了很多年前,那个时候他刚离家不久,向来感情淡薄,看着外头的烟花丝毫不心动,甚至有一股隐秘的脱离控制的兴奋从心底冒出来,然后……后开有个人陪着他过年,再后来,那个人就没了。

        时微岚不错眼珠的盯着虞景氾,他发现虞景氾走神了,秘而不宣的酸气咕嘟咕嘟在他心里开了锅。在他们找灯手草之前,甚至是在他们第一次达成合作的时候,他已经猜到了这个栾初安大概已经被掉了包,他不知道这具壳子里放的是谁,但是这个躲在栾初安壳子里的人似乎有一段难以忘怀的过往。

        “一会儿来陪我睡,太冷了。”

        屋子里的地龙火力强劲,门窗紧闭,床上的被子宣软舒适,桌上的烛火一动不动,卧室里的空气近乎凝滞,不见一点寒风。

        “好。”

        时微岚洗去一身风尘仆仆的疲惫,像大型捕猎动物终于抓够了食物,舒坦地窝进自己家。

        虞景氾已经扔了书,朝着走过来的时微岚伸出手,要抱。

        两具身体隔着薄薄的中衣贴在一起,虞景氾感受着时微岚的体温,然后罕见地生出一点退缩的意思。穆夕照死了,夕照组织被端了,  贺暮被新皇带回去审问,连一直控制着他们的慈心都被解决掉了,压在心头的大事一件一件被解决,另一种情绪漫上来——

        他还欠时微岚一个问题。

        “怎么还不睡?”

        虞景氾动了动,把整个人都缩进时微岚怀里,是极端缺乏安全感的动作。

        时微岚嘴角动了动,最终还是把已经到嘴边的话咽下去了,现在还不是时候,心上人似乎很恐惧于向他展示真心,他不能心急。

        千峰山庄秋天会有漫山遍野的红叶,现在它又被另一种红色笼罩,得了三个月赏钱的仆从们一个个喜气洋洋,管家指挥着几个年纪不大的小厮将各处贴上春联,缠上红绸。

        过年是该有过年的样子。

        腊月二十九的时候,虞景氾窝在书房不想动。

        “宿主,雨湘还活着,她逃去了白明山,把栾月寒控制起来了。”

        “还有吗?”

        “栾月寒怀孕了……”

        “所以,雨湘这是要干嘛?挟天子令诸侯?贺暮这个前朝皇子本人在,都不能再拉起一支反抗新朝的队伍了,更何况是一个还没出生的血脉?”

        “雨湘知道贺暮的身体问题,她对穆夕照的忠心程度我可能评估错了。”

        “雨湘只是想控制着栾月寒要挟我?”

        虞景氾猜对了,他没想到在大年三十出门一趟回来还能在门口捡到俩大活人,不对,是三个,毕竟栾月寒肚子里还有一个。

        虞景氾和栾月寒隔着不过一丈远,却恍惚已经隔着千山万水,从栾月寒走火入魔被救回来那天开始,她恨上了这个哥哥,哪怕她收到了大量来自千峰山庄的药材补品,但是她仍然恨栾初安。

        如果没有栾初安,那师父和师祖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而不是让自己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师祖死了,连师父也被皇帝抓进了皇宫!自己还被师祖旁边的一条狗辖制!

        “回来了?”

        虞景氾手上甚至还捏着一串红艳艳的糖葫芦,他并不多想吃,只是觉得颜色鲜亮才拿在手里看。

        “年三十了,回来过年吧,长青,把大小姐带进去。”

        雨湘毁容了,她脸上覆着黑纱,头上簪着一支剑簪,神色警惕,终于还是跟着栾月寒亦步亦趋进了门。

        栾月寒的枫院一直被妥善打扫,好像所有人都默认大小姐终究有一天还会回来。

        时微岚推门进来的时候,虞景氾正在啃那支“颜色鲜亮”的糖葫芦。

        “噗——”

        “你笑什么?”

        虞景氾恼羞成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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