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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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朝代,传宗接代是根深蒂固的思想。

        哥儿这种性别之所以社会地位地下,一是体力上不如男人,二就是生育能力比不上女人。

        因为特殊的身体构造,以致他们受孕困难、分娩更困难,即便好不容易怀上了,生产时也风险万重,捱不过去的大有人在。

        因此只有极穷苦的人家才会娶哥儿做妻,刚遑论大户人家,那都是当小玩意儿养着,尝鲜用的。

        宁长风说这话时心里也在打鼓。

        相处到如今,他和容衍尚未发生过三观上的冲突,甚至很多方面他们都能一拍即合。但生殖繁衍是刻在男人基因里的本能,容衍再三观超前,也不可能跳脱时代,接受所谓的“断子绝孙”命运吧?

        如果他不接受……

        宁长风没有再想下去,而是抬了眼看向容衍,目光直接而纯粹。

        那一瞬间容衍几乎可以确定,只要他说一个“不”字,宁长风一定会掉头就走。

        于是他笑了,倾身去拉面前哥儿的手,揉了揉他因紧张而僵硬的指关节,说到:“想什么呢?容某一介浮萍之身,自保尚且艰难,若再生儿育女,岂不是拖累了他们。”

        “何况——”他睨了眼身边的小团子,笑道:“这不是已经有一个了么?”

        他眼睛本就生得好看,抬眼看他时像满池墨冰皆化了春水,宁长风忍不住伸手,似乎想要触摸一下他的眼睫,却被对方的手抓住握在掌心里。

        “回家了。”

        时逢小暑,天气一天比一天热,山里的鸟兽都躲了个干净。往年这个时候,宁长风会背上猎弓往深山里去住上几个月,一则凉快些,二则鸟雀叽喳,显得热闹。

        今年却不同了。

        他把被糟蹋的药材地整顿了一下,种上一大片西瓜,此时正是成熟的时候。

        日头滚烫,容衍躺坐在竹椅上,眼睛半阖,握着蒲扇的手指葱白如玉,一点也不见风吹日晒的痕迹。

        景泰蓝坐在小桌前做功课,只见他一只小胖手撑着下巴,大脑袋一点一点,握笔的那只手自然失了力道,在纸上划拉出长长一道墨迹。

        “哇!”后脑勺猛地一痛,景泰蓝从瞌睡中惊醒,连忙用手捂住,委屈地转头怒视。

        容衍眼眸都未睁,只懒懒提醒了一句:“专注。”

        指间捻着一粒黄豆。

        敢怒不敢言的景泰蓝狠狠瞪了黄豆一眼,撅起小嘴坐好了。

        宁长风去菜地里巡视一圈,回来就看到这副场景,他看了眼嘴上能挂油壶的某小只,并未多话,而是走过去看他练字。

        景泰蓝的脊背一下子绷直了。

        不知为何,在宁长风面前他总想拿出自己最好的一面。

        容衍不仅让他练习了本朝代的字,连宁长风常用的前世的简体字也一并练习了,有些字看起来甚至毫不关联,得亏景泰蓝小脑袋瓜聪明,否则真不一定记得住。

        宁长风看了一会,指出几个笔画上的错误,便由他练习了。

        一转头就看到容衍半睁着眼,眼底一片明灭笑意。

        宁长风放下西瓜,走过去握了握他的手,眉心皱了皱,倒也没说什么。

        容衍体温偏凉,大热的天也不见生汗,说一句冰肌玉骨不为过。宁长风却知道是因为他身体亏虚,寒气锁在体内发散不出才有这种现象,心里说不担心是假的。

        也不知遇见他之前的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宁长风正想着,就感觉掌心被勾了勾。

        “又胡思乱想。”

        宁长风摇头,没说什么。

        很快到了启程去府城的日子。

        这日,宁长风一早就收拾妥当,怀揣张大夫给的举荐信,带着容衍和景泰蓝下了山。

        张生华原本是要亲自引荐他的,正好赶上妻子生产,正在坐月子,身边离不开人,不得已帮他们找了个商队,捎带上他们,也算有个安全保障。

        出得郊外,远远地看到一队人马,约莫有二三十人,带着十来箱货物,为首的一个穿着寻常的短打,留着络腮胡,看模样三十岁上下,腰间配一柄圆月弯刀。

        见到他们时明显楞了一下。

        到底是走南闯北的,须臾便收了表情,替他们安排好了马车。六月天热,正午是决计不敢行车的,商队在林子下歇了脚,一帮汉子把宁长风带来的西瓜分了分,大呼爽快。

        这商队是专门跑西域那一块的,做的是香料生意,为首的络腮胡叫陈璟,是南昭国人,早年间张生华救过他的命,这才答应捎上宁长风几人。

        “嘿,你还别说,就咱明月商行,还真没人敢从咱们手里打劫过!”

        “那是,道上的谁听了咱陈二爷的威名不吓得落荒而逃,兄弟你放心,跟着咱们保管你安全无虞到达府城!”

        话未说完就被敲了一刀把:“别瞎说!”

        那汉子喝了二两白酒,被敲得捂着胳膊哎哟叫唤,回头正想骂来着,见是陈璟立马蔫了,抱着脑袋弹出老远:“哎当家的我错了。”

        一溜烟跑了。

        陈璟这才收了刀柄,冲宁长风一握拳:“这帮家伙粗鲁惯了,你别介意。”

        宁长风摇头:“不会,都是真性情人。”

        他正给西瓜剔籽儿,手里一把短刃上下翻飞,不多时脚下就多了一堆西瓜籽。

        陈璟目不转睛地盯着,突然矮身坐下,笑道:“能娶到你这样贤惠的哥儿,你夫君可真有福气。”

        宁长风把剔好籽的西瓜给景泰蓝,让他端回马车爷俩吃去,自己就着河边水洗了洗手,回道:“左右闲着无事,当做打发时间了。”

        陈璟又道:“你这刀看起来很好用。”

        宁长风收起短刃,道:“自己打的,砍瓜切菜还算好使。”

        这刀通体漆黑色,源自于他在深山里偶然得到的某种稀有岩石,共打了两把,其中一把给了容衍。

        陈璟:“你——”

        他才说了一个字,就见面前的哥儿突然站起,看着他道:“你想问什么?”

        陈璟愣了一下,脸皮有些挂不住,赧然道:“倒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见你夫君有些眼熟,不知他是哪里人?”

        宁长风心下一顿,认真看了看面前的络腮大汉。

        片刻他才开口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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