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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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祺然去安排的时候,谢随安已经悠悠醒转,只是不吭声。

        萧祺然进来的时候,便是瞧着她单点了一根灯烛,一人缩坐在床脚的情形。

        他是又好气又心疼,本以为谢随安还会继续在他面前撑着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样子,又想着今日之事,对她造成的打击着实太大了,以至于此刻她都不愿意强装了。

        萧祺然其实一直知道,谢随安的坚强也好,偶尔的示弱也好,有几分真几分假。倒不是谢随安有意骗他,她是相信他的,她不信的,实则只有她自己。

        所以,她时时刻刻把自己扮成另一种样子,仿若这样就会真的无坚不摧,又或者能让人怜爱。

        “醒了?”萧祺然不经意地开口,谢随安听见了,没应声。

        她现在比昏迷前要清醒,甚至她比曾经的每时每刻要清醒,她只是生气。

        生气那样一个薄情寡义的男人竟是她的父亲,生气娘亲为何要将她生下来而让她来经历今日这一切,生气自己竟会被一个素未相识的人逼到走投无路,生气……萧祺然默许的态度。

        除此之外,她也有一丝惶恐。

        在卞自鸣未出现之前,她总觉得萧祺然是她在世上唯一的牵绊,她可以心安理得将他视作依靠,光明正大地去维系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可突然间,有个父亲出现了。

        他带着她所有厌恶的特质,懦弱、无情、自私、冷漠……娘亲的悲哀也或多或少是由他给予的。可谢随安又悲哀地觉着,似乎他们也是相仿的人。

        今日卞自鸣没有出现,来日说不定还会有李自鸣,张自鸣……

        她害怕卞自鸣出现了,萧祺然就要收回一些对她独一份的好了,师徒羁绊再深,又如何深得过亲缘呢?就算萧祺然手眼通天,可天底下断然没有这样的道理。

        萧祺然会不会不再怜惜她,不再事事全然为她考虑呢?毕竟她有了所谓的亲人可以替她做主分忧,那个人再糟,也是她天经地义的父亲。

        那颗珠子的验证结果足够澄清一切。卞自鸣所说再不动听,也是事实。

        谢随安没什么逻辑地胡思乱想着,额上却被萧祺然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她想反击,又默默地缩了回去,把脸埋进膝盖里。

        真狼狈,看起来真可怜,谢随安想着,可她现下只想、也只能这样面对萧祺然。

        “不开心了?”萧祺然的语气是一贯的轻松,仿若无事发生,想去摸摸谢随安的头发,谁知她未卜先知似的,避开了。

        萧祺然被她逗乐了,笑说:“既如此,师父刚才做什么去了,你也是不愿听了的?”

        谢随安抱膝的动作稍微松了松,露出一对耳朵。

        “我特地请人去当年的地方探听探听,再去查了查卞自鸣的过往,”萧祺然欲言又止,“只是……”

        “只是什么?”臂弯里忽地展出一双亮晶晶的眼镜,谢随安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萧祺然,生怕听到半点不满意的内容。

        “只是我徒随安,似乎不愿和师父聊聊这位不速之客。”萧祺然特意以一词取代了卞自鸣,眼看平日的眼睛因好奇瞪得圆溜溜,不由先露了三分笑。

        他一笑,谢随安也跟着他笑。这一笑,方疏散了几分郁结,谢随安放下双膝闷闷道:“师父是怎么想的?”

        “随安喜欢他么?”萧祺然只字不答,反问道。

        答案显而易见。谢随安直视着他,郑重地摇了摇头。她也有些疑惑,她刚刚这般失容已能说明许多,萧祺然何必多此一问?

        萧祺然习惯性地要用扇去扣她的头,伸手才发现折扇并不在手中,轻咳一声,不轻不重地摸了摸她,才继续道:“你若满意他作为你的父亲,之后师父无论查到什么,都不会告知你。你若不满意他,便另当别论了。”

        谢随安惊诧于萧祺然的这段话,观他眼中笑意全无,才知是真心实意,便也理着思绪慢慢道来:“若他真是,我就算有怨言也……可桩桩件件破绽太多,我不想信他。”

        “娘亲并不是那样的人,”谢随安慢慢地将卞自鸣话中与她记忆中的出入讲给萧祺然听,“她如果知道我的父亲是谁,死前也会同我说个明白。”

        可她没有。谢随安在心里默念着,娘亲是坚强的,她怨着别人,却也恨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这种怨恨无法准确地通往谁,便只能无力地逸散。

        没有谁可以以一己之力拯救她,她也没有自我脱身的能力。她看得清楚,可又没有那么清楚。

        萧祺然的视角与谢随安不同,留心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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