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两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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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道暗紫色的天雷自凝重的乌云劈下,山顶的草木石块皆化为灰烬,巨大的声响连虚幻缥缈的山峰都为之震颤。

泼天的暴风雨裹挟着血水,在天空中划出一道道深红色的血痕。顶峰之上,无数闪动着光芒的残破身躯如飘落的枯叶四散而去,云峰之间两个身影相对而立。

乌云汇聚,逐渐化作一双遮天的黑色翅膀,翅膀中央,一个泛着黑雾的人影时隐时现,他望着地面上血光冲天的血红色灵狐大声喝道:“你我同行于世上千年,何必这般你死我活,交出金瞳我便罢手,不要逼我毁你千年修为。”

玉白色灵狐怒道:“卑鄙小人,你引天劫至我灵山,杀我手足如草芥,今日就算身死灵灭也要与你玉石俱焚。”

“冥顽不化!”

黑色翅膀一振,金纹锁住云空,一道巨大的黑色利刃撕裂天空径直斩向灵狐。

“啊!”

殊兰猛然惊醒,下意识地伸手去挡。许久过后,她缓缓放下手臂,才意识到是一场梦。

天昭场台上铺满了厚厚的雪,场台正前方木桌的罩布垂摆下,殊兰正躺在那里。

“奇怪的梦。”她使劲摸了摸冻紫的脸,慢慢从木桌下爬了出来。

“殊兰!”

殊兰听见木桌上似乎有人叫她,起身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只有两盏熄灭的灯台和一只雀铃。

看着雀铃,殊兰渐渐回想起刚才的经历,不禁望向远处驿馆旁的茅草屋,屋里灯火通明竟然完好如初。

全部都是梦吗?殊兰心想着松了一口气。

突然,雀铃鸣响起来,随之一阵刺痛从手腕处传来,接着便是阵阵灼痛,殊兰猛地甩开袖子看去,手腕并无异样,但似乎有一团火从骨头里往外烧。

殊兰疼的似乎要肝胆俱裂,赶紧把胳膊插进雪里,咬牙强忍着,汗水顺着浸湿了的凌乱头发不断地流下来。

“殊兰,你在哪呢!”

殊兰虚弱地循着声音望去,一个穿灰色棉袄的女人正在焦急地走来。

突然,她竟感到疼痛渐渐退去了,雀铃也不再鸣响。

“在这呢!”她边回道边看着通红的手腕,接着甩了甩手,把袖子甩下来,挣扎着爬起来,拿起雀铃朝着声音的方向跑去。

伴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身后的茅草屋在风中开始激烈地晃动。

“赶紧关门,汤都吹凉了。”烛光摇曳的青砖屋里,几个人影攒动着。一个满脸苦相,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坐在桌旁捧着碗说道。

女人边拍着身上的雪,边把殊兰拽进屋里说道:“这孩子跑台子底下睡觉去了,怕是冻傻了,一路上说什么见鬼了,黄皮子什么的。还把纸符弄丢了。”

“是真的,我真的看见了,它还抓我呢,那个铜鸟还一直叫呢。”殊兰着急比划着。

“行啦,人没事就行,你这手腕是怎么回事?”中年男人边说边把殊兰拉在身旁,瞅了一眼殊兰的手。

殊兰的手腕上有一道深红色的印记,像是被什么咬了,仔细瞅瞅却又没有伤口。

“该是冻的,活该。”女人看了一眼,边说着边舀了一碗热汤递给殊兰。

殊兰端着热汤开心得笑起来。

“殊兰,有件好事要说与你。”男人摸了摸殊兰的头,说着向女人使了个眼色。

“什么好事?”殊兰抿了一口汤问道。

女人苦笑着坐到殊兰身边,摸着她的头,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之前的画面。

烛光闪动的屋子里传来男女阵阵的争吵声。

“我不同意!”女人瞪直了双眼大声吼着。

男人上前一步大声说道:“你吼什么!这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平儿!”

女人指着男人的鼻子,红着眼眶说“你去找你叔伯!让他再想办法!”

“你以为我昨晚干什么去了,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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