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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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站了很久,烟烟坐在椅子上也等得无聊。她勾着脚趾,摇着脚尖,心想还是出去好玩。

        又半柱香的时间,司仪入场,不苟言笑定立在玉石台脚下右侧。

        三个弟子拥着叶半秋步入大厅。烟烟规规矩矩地站起来,目视着师徒四人稳步近前。

        叶半秋戴了乌纱善冠,黑发盘在冠中,以青色玉簪固定。善冠遮了他小多半的额头,柔利相交,更显肤白。

        他依然一袭白衣,只是上面金线乌丝满满秀了云纹。腰间系了镶着白玉的宽腰带,长袖宽摆,衣料挺括,衬托出细腰乍背、肩宽腿长。

        烟烟目光凝结在叶半秋身上,随他而动,直至他高抬云履,登上玉台。烟烟咽了下口水。

        三个徒弟也都换了端庄的礼服。跟在叶半秋身后,步履一致,停在厅前座下。

        叶半秋缓缓转身,稳稳坐在厅前正中玉石台上的乌木宽椅上。他半垂眼眸,轻扫台下。三个徒弟顺序退站到一侧。

        夏玄乐站在烟烟对面,看着她目不转睛盯着台上的叶半秋,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他缓缓收了视线,示意厅上司仪开始拜礼。

        一拨拨人,批次进入厅内,自报姓名从属,行叩拜礼。然后退至两侧椅后垂手站立。

        叶半秋端坐椅上,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凝若玉雕。烟烟从未敢如此仔细地观察过叶半秋。他浓眉似剑,星目如炬,鼻梁高挺,薄唇赤红。善冠将脸拉的细长,下颚紧绷,轻抵白颈。

        烟烟突然觉得饿了。她抿了下嘴,舔了舔嘴唇。想喝口茶润润有些干渴的喉咙。手指动了动,却没好意思端茶杯。

        叶半秋许是累了,也许是觉得无聊,单肘撑在扶手上,修长的手指托在耳边。半垂着眼皮,眼神聚在前方,变得犀利冰冷。

        厅下的人似乎被这冷意吓到,加快了行礼速度。

        烟烟察觉,其实叶半秋除了私下对那三个徒弟态度温和,其余都是冷如冰霜。

        前几日不觉得,原来天秋的人着实不少。拜礼进行了很久,宽绰的厅内两侧站满了人。

        直到最后轮到夏玄乐三人行礼,叶半秋才有了些许动作。他复又坐正,抬手让夏玄乐三人起身。

        司仪行令,夏玄乐三人坐下,一直站着的烟烟也跟着一起坐下。她站的时间有些长了,轻轻揉了揉略麻的双腿。

        夏玄乐的眼睛立刻扫了过来。他那眼神也不似前几日温顺,冷冰冰带着凶气。

        烟烟赶紧停住手,她倒不是怕什么。这是天秋的典礼,自然要尊重人家的规矩。

        夏玄乐起身,按例向师尊禀报宗门近况。叶半秋听了一半,缓缓闭了下眼睛,又缓缓睁开,扫视了厅下一圈。厅下人全都收敛了视线,不敢对视。

        待夏玄乐汇报完毕,叶半秋目光落回他的身上,微抬嘴角,凌冽一笑。

        他这一笑,吓得所有人齐刷刷跪下,把头埋在地上。

        “夏宗主,按自己的意思处置吧。”

        他声音冷冰冰抛出来,立刻起身,撇了一眼烟烟,阔步出了大厅。烟烟小跑跟在他身后,回了后山的院子。

        留下夏玄乐好好治理下混乱的宗门。

        回到叶半秋的独院。烟烟才出声:“秋哥,你今天的衣服真好看。”

        叶半秋没有回声,径直去了自己的寝室。烟烟也跟了进去。他本想换了这身衣服,看烟烟跟进来,也不好说让她立刻出去,便盘坐在榻上,不出声。

        烟烟紧紧挨着他身边坐下,歪头看着他。近距离看这眉眼,更加精致好看。她眼睛闪着亮,笑着说:“你以后就穿着这身衣服呗,真的好看。”

        她靠得太近了,说话时轻柔的气息飘到脸上,带着淡淡的香气。叶半秋也不看她,声音平淡:“明日去寒霜。”

        “好啊,我要提前准备些什么吗?”烟烟睁大了眼睛,掩盖不住的喜悦。她越来越喜欢和他一起出去了。

        “不用。”叶半秋闭目调息,再不出声。

        烟烟见了,便不再打扰他,继续盯着他的帽子和衣服看。宽宽的衣摆,铺展在榻上,上面的花纹一览无余。

        她用指肚偷偷摸了摸秀纹,立体的纹路蹭得指尖酥酥麻麻。她低垂着眼睛,看着他衣摆上的金丝,铺在他盘坐的腿上,泛着隐隐的光。

        她的目光,顺着秀纹一路缓缓向上。他的胸膛平缓地起伏,胸口的几朵祥云似乎在广阔的空中飘荡。看回到他的脸上,他的睫毛好长,白皙的脸颊微微透着红润。

        烟烟盯着他的脸,声音轻的像蝴蝶掠过:“我的书都看完了。”

        “桌上那些,是给你的。”叶半秋也不睁眼,语淡气平。

        烟烟拿了书,继续坐在叶半秋身旁,不出声音,认真看书。看着看着小腿又不知不觉欢快地摇摆起来。

        叶半秋心中叹了口气,他自诩是个淡定稳重的人。蹭遇到过无数次生死一线,也遇到过如同天崩地裂万物蹉跎的事情,都能在最极端的时候,保持一份清醒。可现在,只是一个小姑娘的欢愉,就扰得他有些静不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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