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2章 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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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灯光灭掉。

        音乐响的略早了一点,任鸣摇了摇头,郝院倒是没什么变化谁要是期待首次联排就是首演水平,那就是外行了。

        旁白响起。

        “公元191年,大清王朝终于走到了穷途末路,000年封建王朝时代被敲响了丧钟末代太后隆裕临朝称制,旋即颁布退位诏书。”

        一把尖嗓响起这是谭子阳的戏。

        “人心所向,天命可知。予亦何忍因一姓之尊荣,拂兆民之好恶“特率皇帝将统治权公诸全国,定为立宪共和国体,近慰海内厌乱望治之心,远协古圣天下为公之义”

        唰,舞台前面的一束光亮起,大大的舞台上,一个小小的人影映在后面的幕布,同样小小的满洲凉帽龙冠,也看不出半分尊贵,谭子阳的尖嗓还在念着退位诏书,声音越来越低。

        侧台开始上演员,狼奔豕突,有人悲声喊着“皇上,皇上,都是乱臣贼子”,也有人高呼“哈哈,哈哈,共和啦,共和啦”灯光渐渐亮起,隆裕太后和老太监露出面容,背后的牌匾是养心殿的字样。

        末代皇帝第一幕皇朝挽歌,开始了。

        整台话剧一共两个小时,第一幕只有15分钟,尾声也只有15分钟,第二幕刀妃革命接近50分钟,第三幕伪满洲国差不多30分钟的样子,加上各种换景、上下台,满满当当两个小时。

        大戏主要是两个点,一个是溥仪和婉容文绣的感情戏,主要是季铭、李澜和殷仝的戏。另一个是溥仪伪满时期的个人行为和内心变化,包括姚成铎的日本军官吉安刚直,以及投靠而来的谭子阳饰演的孙太监,面对强权和奴才,季铭饰演的溥仪,有截然不同的表现,然后这些表现,会组成一个统一的末代皇帝的政治形象。

        最终这两出大戏,在尾声部分被季铭的大段独白点出来,把编剧和演员对角色的发掘,彻底展现出来。

        这其实是不太符合中国哲学“意在言外”的习惯,但比较符合观众对话剧的审美要求尤其是年轻观众,本身这出戏参与者是学生,观众也大多会是学生,编剧和主创,也都要考虑这一点。

        你让我猜来猜去,我就不伺候了。

        观众都是很懒的。

        季铭在第一幕过半的时候,终于登台上场。

        是他和英国人庄士敦在书屋的戏那已经是逊位之后的第十三个年头。

        任鸣调整了一下坐姿,等灯光重新亮起。

        “老师,我中国拥有如此庞大的疆域和人口,比你们欧罗巴的国家大了不知道多少,为什么却在战争中屡战屡败呢?无论是八旗军、洋务,甚至是如今的北洋,面对外国人,都不堪一击?”

        季铭穿着背带裤、衬衣,剪了短发,梳着中分背头,戴着圆框黑边的眼镜。

        啧。

        “台词真不错。”

        联排本身就是找问题,倒没有不能说话的规矩,郝院就评了一句。

        对溥仪的演绎,一个难点就是如何让观众认同这演的就是溥仪,溥仪跟其他民国人物的区别是什么?在声音上、语言习惯上,措辞上要让观众听在耳朵里,然后脑子里对应一遍,噢,这应该就是溥仪了。

        大部分观众本身对溥仪是没有一个明确形象的,但是他们又知道这是清朝最后一个皇帝,很小就登基了,然后在紫禁城生活了十几年,才被赶了出来,这是一个特殊的历史人物。

        季铭在语调上的设计,是略慢一点,拖着一点的,还有一点放在台面上的装腔作势。

        但同时他又只有19岁,声音里肯定不是特别沉稳暗哑的,必然是青年人那种亮的、清的。

        所以打耳朵一听,就能听出来演员对这个角色的功课和掌控是不是到位。

        季铭的演绎,显然是很到位的。

        如果不是对角色的掌控已经到了一个很深的程度,任鸣也不可能让季铭去做那些更多的事情。

        底下坐着的全是专家,远比什么演员的诞生演员的品格要来的专业章影后固然牛,但她只是个演员,而比如陈刚主任,表演系毕业之后,从教四十年,得有多少心得啊。

        更别说常莉,那是章影后的恩师。

        他们看戏的角度,跟观众是很不一样的,季铭走台,一步一个钉子,稳得要死。对台下亮相的时候,扑面而来的气势,好像整个人都大了一圈,舞台和观众席的区别感,一下儿就分明起来。

        哦,台上是一百年前的紫禁城。

        郝院评点的台词,那就展示的更清晰该是这样,没差。

        这就是好。

        观众看戏,看见的跟心里想的一样,这就是看见了一出好戏。

        演员演戏,演到观众心里,观众再拿着心里的,回头来跟他看着的比,那定然是好,这叫功力,也叫演什么是什么。

        如任鸣所说,季铭如今接近了小成之境,已经能演到心里头去了。

        天池老师感慨很深,舞台之外这些人,除了后台的陈老师,她算是见着季铭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像是赌一块翡翠原石,周冲是开出来的第一个窗,满目绿意,惊心动魄,等到了演员,到了药神,就是沿着这窗不断打磨开,没有裂纹,没有杂色,直到今天的溥仪。

        那就是一束电筒的白光,从这个窗口打下去,通透到底,绿意盎然。

        笃定大涨。

        真想看看这块翡翠最后被大师雕成或是摆件、或是挂件之后,得是多让人目眩神迷。

        “好。”

        “是好。”

        张晓泷微微点头,至少他演不了这么好,啧。

        第一幕落,第二幕刀妃革命起。

        当殷仝的文绣说出“臣妾,不,是我,我要同你离婚”,观众们的呼吸都细了一点。殷仝的戏超出他们的期待,他们看的出来,季铭正在释放自己的气场,来影响殷仝的情绪,就像季铭在遇仙降拍摄时对小花的演员做的那样只是更浓烈一些。

        殷仝在季铭的逼视下,内在的刚烈,长久以来的畏惧,后果的不可预知,混合成了这又惊世骇俗,又畏缩束手的矛盾表现而这,就是文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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