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水边坦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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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煦低头瞧瞧自己的酒壶,散漫道:“吹吹风,也许能让自己冷静一点。来,”承煦一挥手,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茗玉坐到他身边去,用手背感受承煦额头的温度:“你额头这么烫,吹了多久的冷风啊。”承煦道:“别管了,来陪我喝酒。”茗玉接过承煦递来的酒壶,承煦用自己的酒壶和茗玉碰杯,二人皆灌下一口酒。茗玉道:“两个人一起喝,总比你一个人喝闷酒的好。”

        茗玉,茗玉,我该拿三哥怎么办,他待我如父如兄,我多年来亦视他为最好的三哥。可如今呢,或许就是他逼死了我的母妃。承轩那么冲动,若是让他知道了,非得让三哥瞧出来端倪不可啊。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承煦,你三哥说了,只要你们没有别的心思,他一定会维护你们的。他说,你的资质让他很欣赏,他想要重用你的。茗玉,你不知道,三哥他才华韬略无人能及,也许他只是想用我来制衡几位势力庞大的王兄呢。

        承煦,对他有用,总比对他没用来得好。不管你三哥是真心或是假意,至少你能够借此保全自己啊。你和承轩的安危才是如今最重要的事,我,我很担心你。茗玉,你不必担心我,我萧承煦发誓,有朝一日我定会查清母妃殉葬的真相,为她报仇。我不会冲动的,就算为了母妃,为了你和承轩,我也不会冲动的。

        承轩为躺在床上的承煦掖好被子,站起身有些责怪地看向茗玉:“茗玉姐姐,你给我哥灌了多少酒啊,这怎么都喝成这样子了。”茗玉解释道:“他平时是这个酒量吗,他就是太累了。你想啊,从雍临回来这发生了多少事,估计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承轩转头看看承煦,的确如此啊,“他是做哥哥的,总还是要在弟弟面前逞强,打理着这么多事,还要关心你照顾你,在乎你的情绪,喝点酒也挺好的,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了。”

        “嗯,”承轩有些惭愧,这些还要茗玉姐姐来提醒,“只是我居然都没想到这些。”茗玉觉得承轩不必难受:“他怎么能在你面前表现出来。没事,你快去灵前守着吧,没有人是不行的。你哥这儿,有我呢。”“好。”承轩应下。茗玉道:“去吧。”

        茗玉蹲下身来,将帕子小心浸在温水里,坐去承煦床边,为他擦拭额头,听承煦一声声叫母妃。茗玉停下了手,承煦啊承煦,你一定很思念你的母妃吧,却还要强忍着自己的情绪,很辛苦吧。我也不知道除了这些还能为你做些什么,当年我的父亲战死之后,母亲也是抛下了我们兄妹三个殉了父亲。哥哥当时也如你这般,现在想来,当初哥哥的苦,却是没有人理解,没有人分担。克用哥哥,我,你,你还好吗,茗玉想你了。

        翌日承煦晨起,见桌上有字条:君若起,炉上有暖羹,即便无心饮食,亦当进食稍许。知君心中悲切,逝者已矣,存者哀戚。无可分忧,唯能伴君哀愁,劝君食寝,愿君安然。茗玉留。茗玉,茗玉,我,我,你还说自己无可分忧,可知如今带给我多大的温暖吗。

        茗玉推开房门,见到的就是承煦手捧字条微微发愣的景象:“承煦,你醒啦,感觉怎么样了。”对上承煦炽热的目光,不由转移视线,见到暖羹还未动:“这羹怎么没有喝呀。”茗玉给我的,是家的感觉:“茗玉,谢谢你。我真的好多了。”茗玉笑逐颜开:“那就好。”二人的感情,就在如此相互扶持照顾间日日升温。

        萧承睿府上,两支箭射在靶上,偏离红心好远。这射箭的少年正是萧承睿长子萧启翰,妾室兰美人所出。萧启翰对自己的射箭本领有所不满,又忿忿抓起一支箭,在两个靶子之间徘徊稍许,一箭擦过旁边侍从射在靶上。那侍从吓得连滚带爬,跪倒行礼:“小殿下,多谢小殿下手下留情。”萧启翰不耐烦挥挥手:“撤了撤了撤了,把这些都给我撤了。”侍从们也了解萧启翰的脾气,连忙应下去行动:“快快快,拿走。”

        另一侍从过来汇报,拄剑行礼:“小殿下,四殿下和五殿下亲自登门来了。”萧启翰笑开,为自己的爹骄傲:“爹料得真准,看来我的王叔们是按捺不住,先行上门请他来了。不行,我得去看看。”萧启翰说着便跑远了。如此可见,萧承睿心机颇深,早就打算争王位的事情,连向来没什么心眼的小殿下萧启翰都知道了。那萧承睿的谦让,不外乎是为了美名,也借机看看谁才是真正忠诚于自己的。顺便还有一个好处,若是萧承煦有朝一日想通所有事情,也有个借口应对。

        屋内,萧承耀还在苦苦相劝:“三王兄,哎呀三王兄,都闹了这么多天也该够了吧,我们大家拥戴的都是你。你说拥立二王兄,行,我们都过去找二王兄,结果他死也不肯出来,非说你才是众望所归。你们这两人推来推去,我们大家跑来跑去,这如何是好啊。”

        萧启翰趴在墙上竖直耳朵去听,“是啊三王兄。”众人纷纷表态,“就答应了吧,答应了吧。”萧承睿推脱:“我说过,大盛的担子太重,我实在是难以担当。”“三王兄”“三王兄”底下劝进声音此起彼伏,萧承泰鼓了一把劲:“三王兄,父王生前最器重的可就是三王兄了。在座的诸位,若是三王兄没能继承王位,父王如何能瞑目。”萧承睿若是真的继承了王位,见到了沐王妃的先王才是真的无法瞑目。

        萧承耀和萧承泰一左一右站在坐着的萧承睿身边,隐隐威胁:“你们说,是不是。”“是啊”“是啊”“就是啊”有人甚至因了这些天的频繁奔波不耐烦起来:“就答应吧,别拖了。”“你就答应了吧,三王兄。”“就答应了吧。”底下一众人叽叽喳喳,场面骚乱不看。

        萧承睿挥手阻止:“好了好了好了。”“三王兄”“你们这不是让我为难吗。”萧承耀坚定道:“不能再等了,今天无论如何必须得有个结果。”萧承泰接话道:“二王兄也说了,今天若是三王兄不肯答应,那我们可就要来硬的了。”

        说到来硬的,萧承睿凝神给了萧承泰一个质疑的眼神。萧承耀起哄:“对,把他架上大殿,接受朝贺去。”“别多说了,走吧,三王兄。”众人还真就围了起来,要去拉萧承睿。萧启翰估摸他们要出来了,赶紧躲在柱子后面藏好自己。“你们这是干什么呀。”是萧承睿的推搪。“走吧”“三王兄,走走走。”众人就这样推着萧承睿出了门。

        萧承睿还在挣扎,却没有使多少力气:“不要这样。”众人七嘴八舌:“别拖了,走吧。”“放开我。”“走。”“唉,你们这”“走了。”你推我拉之前,一行人走出了三殿下府。萧启翰可真真是长了见识,原来王位的继承还能这样谦让的。

        大殿上,萧承礼走上台阶,以父王长子的身份开口:“诸位,父王不幸薨逝,如今大家都希望能够推举一位才德足以服众的人来继任新王。我相信,这绝佳的人选就是齐王。”承礼斜眼看向萧承睿,朗声道:“齐王萧承睿。”众大臣议论纷纷,不外乎是些“就是啊。”“齐王殿下好啊。”李文程点点头,表示很赞成。

        萧承睿观察底下一众人的反应,抬手阻止,上了台阶:“不可不可。万万不可,”对承礼抱拳,“二王兄劳苦功高,诸位王弟是才具优越,我萧承睿何德何能,岂敢担当如此重任。还请诸位另举贤能吧。”萧承睿向底下众人拜了一圈,深深鞠躬。承礼见状,给萧承耀使了个眼色,承耀轻点头转过身面向众人,高声道:“三王兄战功卓越,精明强干,若换了别人,我不服。”

        又示意承泰:“承泰,你呢。”萧承泰也转过身表态:“除了三王兄,谁若统领我大盛,我萧承泰不会臣服。”承礼发声总结:“既然大家没有什么异议,承睿,我看你就不要再推辞了。”“二王兄,”萧承睿仍是不答应,“不可。”萧承耀更是大声道:“谁还有异议。”众人瞧着这架势,那还有不明白的,更是不敢提出异议了。

        “好。”承礼走下台阶,独留萧承睿一人在高处,“我萧承礼,愿率先对天盟誓,自今而后全力辅佐新王萧承睿,绝无二心。”承耀承泰互看一眼,紧随其后:“我们也愿对天盟誓,全力辅佐王上,绝无二心。”萧承睿拱手再拜:“王兄,二位王弟,千万不可如此,我萧承睿如何担当得起啊。”李文程在众多大臣中带头发声:“请齐王殿下继承大统,我等定当全力辅佐,绝无二心。”李文程右手边第一位臣子跟着道:“请齐王殿下别再推迟了。”承礼更是跪下拱手:“请齐王,继任大统。”众大臣亦跪下请愿:“请齐王继任大统。”

        场面蔚为壮观,萧承睿也感受到了,终于是答应下来:“大家的一番诚意,我萧承睿是受之有愧。也罢,今日我就在此承诺,今后将担此重任,继承父王遗志,壮我大盛基业。”萧承睿抬手比划出壮丽山河,承礼也被萧承睿的雄心壮志振奋到,朗声支持:“愿齐王率领我等,”众人接话:“壮我大盛,一统天下。”

        宫道上,承煦承轩和茗玉正往外走,承轩道:“茗玉姐姐谢谢你这段时间常来宫里陪我们。”茗玉道:“承轩,你别这么说。能够给王上和沐王妃举哀,本就是我应该做的。”承煦认真道:“茗玉,谢谢你这段时间一直陪着我,要不然,我真不知该怎么度过。”凌蓁儿戏谑地瞟了茗玉一眼,茗玉含羞低头。

        萧启翰从宫外赶来,骑在马上大喊:“九王叔,十王叔。”承煦先道:“启翰,你怎么来了。”萧启翰笑嘻嘻:“我来跟进宫啊,看看我爹和几位王叔伯。”承轩疑惑问道:“三哥他们也进宫了?”启翰很乐意告知他们自己知道的:“你们还不知道呢吧,几位王叔伯推举我爹当王上,我爹已经答应了,现在啊应该正在朝堂上和几位王叔伯议事呢。”

        难道真的是三哥,“谁想登上这个王位,谁就是逼死母妃的那个人。”三人回想起承煦的话,此时再听启翰的话是越听越刺耳,“哎呀,马上啊,我爹就要成为我们大盛的新王上了。”启翰有荣与焉,没心没肺道:“哎,你们几位这是要出宫吧。别出了,快去给我爹道贺吧。哎,不对,是父王,快去给我父王道贺吧。驾。”启翰也不等承煦承轩应答,骑着马就欢快地进了宫。

        承轩咬牙切齿,还注意着压低声音:“原来是三哥。”承煦二人来到二王兄府邸,只见承礼正拿着手帕发愁地揉着额头,拱手行礼:“二哥好。”承礼放下手:“是承煦承轩啊。二位贤弟,不必多礼。”承煦道:“听闻二哥这几日身体抱恙,近日又忙于国丧,不知二哥可还好。”承礼摆摆手道:“只不过是偶染了些风寒,并无大碍。”

        承煦直视承礼:“那就好。”“你们两个今天怎么这么有空,”承礼疑惑道,“到我府上来啊。”承煦吸了一口气:“其实不瞒二哥说,母妃殉葬之日我和承轩二人没能侍奉跟前,总觉得心里特别难过。这几日在母妃灵柩前,”承礼皱眉低下头,“总觉得愧疚不安。那日二王兄在,不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母妃当真没有什么遗言交代给我们兄弟二人吗。”

        承礼抬起头:“你母妃她,”承礼又看看承轩,仍是皱眉低头,“她只是让我们好好地照顾你们两个。”承轩不甘心:“没有再说什么别的话了?”承煦和他一唱一和:“想来母妃也知道有几位王兄在,我和承轩肯定不会受什么委屈,母妃走的也比较安心。”承礼微微点头,这样也好,这样想也好,总比带着怨愤毁了自己强。

        “对了二哥,”承煦正色道:“如今父王薨逝,王位尚且空悬,我听闻这几日大家都推崇三哥继任新君之位。”承礼道:“确有此事。这些都是诸王将士还有那些贵胄贤臣商定出来的结果。”承轩耐不住问道:“父王临终前没有留下什么遗诏或者口谕?”又不想承礼误会自己有不满之心,自圆其说:“我的意思,我以为三哥登基也是父王的意思。”

        承礼不知是为王上还是沐王妃哀伤:“父王去得急,的确没有留下什么遗诏。”承煦不肯罢休:“我还以为,二哥最为年长,理应担当此重任。但为何最终是三王兄。”新君已定,再说这样敏感的话可是要惹祸上身的,承礼回答得滴水不漏:“九弟,你休得胡言。我年纪大了,论功勋怎么能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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