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四十一)~(四十四)

第(1/2)页

(四十一)

        有时候我会分不清,我的生活到底是真实的,还是一场梦。

        从小我就经常会有这样的感觉,一个人待着的时候,脑袋很快就会被幻想和故事所占据,就算是思绪回到日常,也有种踩在云层上的不真实感。但也不是没有回到“真实”过,但那一瞬间,我内心会充斥着空虚感,整个世界都变得可怕起来。

        这听上去挺不正常的,不是吗?

        但我就是有种迷之自信,认为自己一定是普通人里最普通的那一批。

        至今最为梦幻且非现实的就是提姆答应跟我交往的时候,那一刻我像踩回了大地之上,身边充满幻想与快乐的空气却没因此而消失,用比喻来说,就像是正式走进一扇通往异世界的大门。

        不过,那扇门可能要关上了。事实上,我也不知道关了没有,大概是薛定谔的关门吧……算了,还是别再往我的猫箱里塞东西了,它已经承受得够多了。

        话说回来,为什么不知道呢?

        因为在对提姆,应该说,对红罗宾问了那个问题后,我耳边嗡嗡直响,头也渐渐发疼,记忆到这里就中断了。

        我记得我晚上就喝了杯红枣桂圆茶而已吧,怎么还断片呢?里面的红枣跟桂圆放太久发酵了吗?

        问题来了,他到底说了什么?

        恢复知觉、记忆回笼后,我缓缓睁开了眼,看到陌生的天花板,眼又闭回去了。

        怎么办,一觉醒来,我人不知去哪里了,急,睡着等。

        (四十二)

        最后我是渴醒的。

        我身体像遭到两百磅重压似的,沉重无比,吃力地撑着身子坐起来后,才有余力打量自己所在之处。

        这是一个昏暗的房间,厚重的窗帘完全阻隔了街外的风景,因此分辨不出天色。仅有的微弱光线自紧闭的门外而来,让我勉强认出身边几个物体的轮廓,却还是一片朦胧。

        啊,我这才发现我没戴眼镜。

        我双手在床边摸了几下,很快就找到眼镜,戴上后再观察这房间,立刻就辨出了房间的主人是谁。房间不大。被子和床单看上去是新的,至少没用过几次,床的周围摆放着书柜和书桌。桌上隐约可见几台电脑和打开的几本书,简约的摆设却又带着人性化的凌乱,很符合男生,或者说,提姆的风格。

        比起常住的卧室,这更像是工作中途用来休息的房间。这令我稍微安心下来,起码可以确定这里不是韦恩庄园。

        要是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在韦恩家的话,不管在几楼,我真的会考虑夺窗而逃。你懂的吧?那可是韦恩家啊?比起发现自己在古老庄园醒来卷入案件,在韦恩家醒来更让我害怕,因为那意味着我要面对的是提姆的父亲、视作家人的管家爷爷和他的兄弟。

        简单来说就是,我怕他们讨厌我。

        我觉得他们不会喜欢我。

        又是自我厌弃的一天呢,这本该是我的日常,但这次我眼眶却不自觉地发烫,倾涌而出的泪水模糊了视野。我咬了咬唇,忍住没眨眼,水珠却还是溢出并顺着脸颊滑落。

        我抹了一下,又一滴泪珠,再拿袖子一擦,还是止不住流泪,我的泪腺大概坏掉了吧。

        就在此时门打开了,修长的影子映在我身上。抬头一望,提姆拿着什么在门边逆光而立,望向我时好像怔住了。

        我回望过去,抽泣着问:“你,呜,为什么不问我为什么在抹泪?”

        像平常一样的问答方式,可这次他却没有配合我。他慢慢走近,把东西往床头柜一方,在床边坐下,表情有点不知所措,手臂却果断伸过来把我轻按在怀里,低声回道:“……因为我不想再问为什么了。”

        我哼了一声,没管他自顾自地解释道:“因为我、我饿了,口水从,呜,从眼睛里流出来了。”

        “嗯。”他简单应了一声后没再说什么,看上去专注于用另一只手替我梳理乱蓬蓬的长发。

        “真呜、真的,我没哭。”我声音又哽咽起来:“是饿的,我呜没哭,没哭呜唔唔……”

        我伏在他肩膀上想停住抽噎,眼睛却像闹脾气的小孩子一样跟我作对,又跟没关好的水龙头似的持续流泪。

        我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在别人面前总希望理智一点、看上去乐观一点,而在提姆面前我几乎没有哭过。

        但今天在他面前大哭出来了。

        或许我是真的有一点不正常,平日只放在心里的抱怨,我今天居然边啜泣边咕哝出来:“呜……太丢人了……我想跳哥谭港……”

        提姆手上动作一顿,揽在我肩膀上的手突然收紧了些许,道:“哥谭港满人了,今晚黑面具手下在码头交易军火,被蝙蝠侠和罗宾当场捕获,过程中掉下去了。”

        “那、那黑面具呢?”我仰起头抽抽搭搭地问。

        我跟他在漆黑中的显得墨蓝双眼对视起来,他眨了眨眼后凑近了点,说:“他也掉海里了,罗宾踹的。”

        我在他直白的注视下不自在起来,吸了吸鼻子,又把脸埋在他颈窝,不满地说:“那、那不也没满人嘛。”

        他默了一会儿,又道:“其实不只他和他的手下掉下去了。”

        “嗯?”

        “企鹅人和杀手鳄也掉下去了。”

        我带着鼻音地问:“为什么?”

        “……黑面具这次贩卖的军火原料采用了一种特殊矿物,这种矿物正巧牵涉到企鹅人最近的交易,他们之前合作谈不拢,企鹅人便在黑面具交易时坑了他一把,然后黑面具就派人炸毁了企鹅人在码头的仓库。两方人马打了起来,都在逮捕过程中掉到哥谭港了。黑面具跟企鹅人本来不承认这件事与他们有关……就被蝙蝠侠泡到哥谭港。”他顿了顿,补上一句:“罗宾踹的。”

        我眉头一皱,发现事情不简单,又问:“那为什么杀手鳄也下去了?”

        “他正巧藏身港口哥谭的下水道,地面炸塌了刚好压在他身上,于是他也出现加入了混战。过程中,也被罗宾踹到海里。”

        故事编得还挺有理有据,不愧是侦探。

        不知不觉,我停下来没再哭了,这应该就是他故意分散我注意力的原因。我又吸了下鼻子,鼻水堵着有点不舒服,便在床头柜找抽纸盒,擤了鼻后看着他说:

        “你们不要什么垃圾都往海里扔,海王要哭了。”

        (四十三)

        提姆见我平静了些许,又抽了一张纸巾,略显笨拙地替我抹了抹脸。兴许是我哭肿了眼,他脱了我的眼镜放到一旁后,每一下都怕力气太重由似的,只敢蜻蜓点水般轻印。

        我也不知道他原本的力气有多大,但想想先前红罗宾抱着我逃了那么久气都没喘一个,还有他紧身衣下的肌肉线条……咳,别想了,再想就要擦别的了。

        但他动作真的太轻了,弄得我脸上发痒,我抬手揉了揉眼,却被他立刻攥住了手腕阻止并劝说道:“揉眼睛容易细菌感染。”他又继续捏着纸巾往我脸上凑,我却一把抢过去,自己赶紧把脸轻擦干净。

        搞定后,我又像平日一样摸索着寻找眼镜,却见提姆飞快地抓起什么往身后一藏,这下不用看我都知道那是什么了。

        我试着去拿却没成功。

        “提姆?”

        他轻咳一声,掩饰掉有点坏心眼的微笑,望着我说:“格蕾,我们得谈一谈。”

        我瞪了他一眼,泪腺又开始崩坏了,见状他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眼镜还到我手里。我轻哼一声重新戴上眼镜,便见他懊恼地抓了一把前发,深深叹了口气。

        是在他脸上少见的沮丧表情呢。

        一直以来,他大多时候都表现出游刃有余的模样,就连疲惫不堪时都撑起精神来面对我。现在一想,这也许就跟我总在他面前装作毫不知情一样。

        我们都在对方面前扮演“自己”,应该说,是“希望对方会喜欢的自己”。可是,这样对他来说,对我们来说,真的是件好事吗?

        就在我发呆的时候,他突然喊了我一声,我才刚看向他,他就一只手稳住我的下巴,猝不及防又往我耳朵塞了什么。待我反应过来后,便见他已打开了床头灯,手上拿着一个耳温计。

        “38度,还是低烧。”他眉头一蹙地说,接着又把药和水递给我,说:“先把药吃掉,再吃点粥吧。”

        我发烧了?

(本章未完,请翻页)
上一章返回目录 投推荐票 加入书签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