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一百一十八)~(一百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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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快二十几度的夏天?”

        我哼了一声,坐起身来,拿着被子往他肚肚上一盖。

        “有一种冷,叫女朋友觉得你冷。”

        (一百二十)

        “你本来是想做什么?”

        梳洗完出来后,我正往脸上拍化妆水,冷不防听到提姆这个问题。

        本来?啊,是在问我那蠢蠢欲动的爪子当时想干什么?

        想到这里,我的手僵在脸颊上,就这样转身看过去,视线不由得往下一移——看向他的胸肌。

        正确来说,是宽松的黑色t恤下若隐若现的胸肌。

        不可以,格蕾,格蕾森,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你怎么可以眼馋提姆的肌肉?

        你要摸就开口啊!

        我的手从脸上移到眼上,像海獭一样揉了把眼。松开手后,我深吸一口气,问他:“我以前听说过一件事。”

        “嗯?”

        我慢慢走近他,尽量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点。

        “网上说,放松时的胸肌是软的。”

        他似是故意把双手抱在胸前,浅笑着回道:“所以?”

        “我没别的意思,我就是想知道这个说法对不对。”我佯装淡定地伸出双手,按在他手臂上,“所以,能让我……摸一下吗?真没别的意思,只是想证明这个说法……”

        “不行。”

        不行?

        我目瞪口呆地看过去,我不是没想过他会拒绝,但没想过会这么果断……好吧,我确实觉得他不会拒绝,因为他昨天都让我摸……咳。

        是我这种念头让他感到不适了?

        我低着头后退了一步,手也自然地挪开了。

        但下一秒,他就抓住我停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手。

        “没别的意思的话,不行。”

        我看着自己的手就像失了桨的小舟,在海面上随风漂泊,有一天却遇上了更稳重、更庞大的巨轮,从此被系上了绳,在汹涌澎湃的海浪上由轮船牵引前行。

        手腕上,是他掌心的温热;指腹上,是柔软且带着搏动的触感。

        我能想像他此时的表情,大概是笑着的,带着几分得意和调侃,那双善于观察的蓝眼也放松下来,微微弯起,像日光下的海面,泛起粼粼波光。

        我固然可以去看他,去确认答案,但我却依然垂着首,那愈来愈快的心跳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让我抬不动脑袋。

        我刻意跟他唱反调说:“如果我就是没别的意思呢?”或许我就是想看他惊讶,想要他失态,想要他没有这么从容。

        他轻笑一声,把我拉了过去。

        这一次,是我变成了那只小舟。

        轮船向小舟缓缓逼近,先是互相试探,慢慢两艘船只的身影交叠起来,溅起的水声在耳边不断回响,直到浪花渐大,小舟承受不住,才渐渐驶开。

        我急促地喘着气,推了推提姆,往后缩了下。一看到我们之间的那拉起又断开的透明“牵线”,我本来狂跳的心脏又加速了,直接在我胸膛原地跑跳起来。

        他用指腹擦了擦我嘴角的水渍,笑了笑,又在我唇上按了一下。

        “我得承认,”他凑上我的唇啄了一下,“是我有别的意思。”

        我瞪了他一眼,却只收获他无辜的目光。

        “提米。”

        “嗯?”

        我故意张开五指,停在离他胸前约一个指节的距离,又做了个“抓抓”的动作。

        “那我现在是不是可以开始摸了?”

        (一百二十一)

        首先,网上的说法是真的,我刚刚确认了。

        然后,他的搞不好比我的有弹性。

        可恶,为什么我会觉得输了?

        这件事还是翻篇吧,咳,这跟我觉得自己输了无关,只是我不想再计较而已。

        等我们真的准备要用餐时,已经是中午了,也就是说我们跳过了早餐。

        正当我想跟提姆讨论吃什么,他却接到了个电话,跟我说了一声后便走到阳台去。

        我不知道他这通电话要聊多久,但我已经有了等下他要出门的心理准备了。我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想了想,给芭芭拉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她可能是在忙没空接。我本打算挂掉电话的,但看到屏幕上显示接通了,便连忙拿起手机喊了一声:“芭芭拉?”

        手机那边却不是芭芭拉。

        “你好,她正在忙别的事。”对面顿了顿,跟谁对话了两句,又跟我说:“你等一下,她现在过来接。”

        我向她道谢:“谢谢。”

        她笑了笑,“这没什么的。”

        她应该是芭芭拉的朋友,听声音就觉得是个有很活力的女孩子。不过,为什么我总觉得这把声音在哪里听过?

        思考了下,嗯,想不出来。

        这时候,芭芭拉接过了电话,跟我聊了起来:“格蕾?怎么突然打给我了?”

        我省去了前提,把我跟提姆聊天时冲动把她比喻成“报案中心”的事告诉了她。

        我说过要向小芭自首,我说到做到!

        她听了我的话后沉默了,是生气了吗?

        “你是特意打来告诉我这个的?”她的声线起初听起来有些不解,停顿片刻,又换上打趣的语气说:“不,你不会,你明明是宁愿在线上写十句话,都不愿意打电话问一句的那种人。说吧,找我还有什么事?”

        我忍不住鼓了鼓脸,反驳道:“我是守诺,来自首和道歉的。”

        “那我接受了你的道歉了。”她笑道,“然后?”

        芭芭拉实在太过了解我,虽然这样也很好。有一个聪明、外向又体贴的好友,在沟通上真的能减少很多问题,但有时候需要担心的是自己备了满腹的稿要作废,还得紧张兮兮地直入主题。

        但庆幸的是,我身边的人,比如芭芭拉和提姆,在我酝酿情绪、组织语言时,他们总会很有耐性地等待,要是面对面的话,还能看到他们带着鼓励的微笑。

        我叹了口气,慢慢开口道:“我得声明,刚刚那个才是重点,现在说的是顺便。”

        “好吧。”

        我听出来了,她这句话充满“好好好嗯嗯嗯是是是”的敷衍!

        我重音强调:“真的!”

        之后,我咳了一声,声音又弱了下来,但还是理不直气还是很壮地补上一句:“所以,我们现在来谈不那么重要……不对,是一样重要的那件事吧。”

        她带着笑意地说:“好,你说。”

        我深吸一口气,认真地说了一句:“芭芭拉,对不起。”

        “嗯?对什么?”

        “就是昨晚……我觉得我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给她、蝙蝠女孩、罗宾……当然,还有红罗宾。

        我是个容易给人添麻烦的人,一直都是。性格、奇怪的言语和行为、那时好时坏的极端运气……这一切都在告诉我,我很容易就会被讨厌的,也永远不会是受人喜爱的类型。

        让自己不影响到他人,或者说,不连累他人,已经花尽我全部力气。

        日常遇到麻烦,我可以跟自己说,那只是意外;上一次被“无名”追了大半个哥谭,我也可以尽量乐观地想,我只是不幸被卷入而已,毕竟那是红头罩本来就在追踪的丑东西。

        这一次呢?

        那个控铁能力者是来找我报复的,那个植物怪人也是追着我跑的。

        该说“对不起”的从不是我们之中任何一个,这个想法到现在也没有改变,没有一个受害者该自我怪责。

        然而,芭芭拉也说过,挑衅罪犯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这一点我很清楚,我也深信假如重来一遍,我也会做相似的行动。尽管那是冲动的、危险的、令人难以赞同的,但说到底,有能力的人才能做选择,不是吗?没有能力的人只能拼尽全力去做,再承担自己行为的后果。

        而昨天晚上就是那个后果。

        它不只影响了我,还害其他人陷入危机之中,莱恩、达洛娅、医院的病人、医生们……任何一个人,随时可能因为这个“后果”死去。

        我现在就处于那种“道理我都懂”的状态里,情绪有些低落,也无可避免地产生了一个想法——如果没有我,事情会不会发展得更好一些?

        我自然不想让芭芭拉知道我有这种念头,因此在道歉了后,我又尽量伪装出一种轻松的口吻道:“还有就是,谢谢你们,我是来表达感谢的。对了,小芭你认识蝙蝠女孩吧,能帮我转达一声感谢吗?她真的太好了!”

        芭芭拉笑了一声,反问我:“比红罗宾更好?”

        我不由自主地望向阳台那边,很好,提姆还没回来。

        我压低声音回答:“那当然!她已经是我新偶像了,跟神奇少女一样都是我最喜欢的超英,我甚至都想好她的同人要写什么了。”

        对面边传来了几声轻笑,嗯?好像不只一把?考虑到刚刚芭芭拉的朋友关系好到能帮她接电话……我刚刚的发言不会被其他超英或相关人员听去了吧?

        我连忙补充道:“其他超英我也是一样喜欢的,我也喜欢小芭的,只是粉丝总有个偶像……你懂的吧?”

        芭芭拉像正憋着笑,“嗯,我知道。”

        我又被笑了吗?算了,我也觉得我挺好笑的。

        我试图用冷静的口吻说:“那就好。然后,我想我要说的都说完了。”

        “好,那下次再聊?”

        “下次再聊,拜拜。”

        挂断后没几秒,我忽然看到芭芭拉给我发了条消息。

        [芭芭拉:祝你好运。]

        这是什么意思?是看我最近太非所以给我一句祝福?

        这时候,我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是提姆,看来他聊完正事回来了。

        我转过身去,反跪在沙发上,问他:“提姆,你想出去吃?还是在家里?”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有些复杂地注视着我,半晌才道:“我虽然很想装作不在意……”

        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问:“不在意?”

        他轻咳一声,表情带着几分愁闷,像一个闷闷不乐的少年。这在他身上并不常见,他总在我面前摆着能解决所有问题的模样。

        根据先前的经验,他会露出这种神情,一般都是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有些时候也是为了逗我。不管怎样,这让我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事实上,我刚刚是跟芭芭拉在通话。”他用一种让我无法生气的语气先道出前提,再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打出了我无力招架的一击。

        “所以……比红罗宾好?真的?”

        人是得为自己的行为和话语承担后果的。

        但看着面前的提姆,我觉得,逃避可耻,但应该非常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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