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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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院门,王老师刚醒,听到动静,扒在窗口往外看。

“你们这,还没通自来水?这么小挑水,会影响身高的。”说完,王颖又觉得说的不对,石可夫在同龄人中,并不矮,比自己老公还高一些,六里苗地这个县,成年男性身高一般就在一米六至一米七之间,不过现在的人,生活水平比往年好了不少,所以越来越高了。

石可夫,努力的挤出笑容,点头算是回答了。把水倒进水缸里,生了火,把王老师的衣服放在灶门边上烤,虽然是六月,但是闷热的暴雨天,即使有风,也是湿润的。

米缸里也就一小半碗米了,石可夫,想了想,对着房间门方向问道:“王老师,吃稀饭可以嘛?”

王颖正失神的看着印满某些污渍的床单,没有听到石可夫的话。

他走到门外又敲了敲门。“王老师,吃稀饭,萝卜干,可以嘛?”

回过神,王颖收起床单,贴好放进自己背包,回道:“可以啊,稀饭配干萝卜,可是我们皖南早餐必备呢,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出我们家乡的味道。”

“啊,……”石可夫对中国地理很熟,毕竟他经常对着中国地图发呆,或者说,憧憬逃离这个地方,这个县,这个省。原来王老师是安徽省的,难怪不像六里苗地的女人那样野蛮粗俗,安徽,皖南,希望有机会可以去看看。

不一会,石可夫端着一海碗稀饭,放到了堂屋八仙桌上,“王老师,稀饭好了。”

“好啊,谢谢小石同学的早餐。”

“味道真不错,你怎么知道萝卜干只要干炒一下,不用放油。”

“那个,我猜的……”石可夫有点尴尬,因为仅有的一点猪油,昨天炒菜已经用完了。不过听着王老师的称赞,他莫名的有点感动,一句短短的称赞,好像好多年没有听到过了。”

“咦,你眼睛怎么了……”

“那个,烟熏到了……”

两人一边吃,一边说话,王颖一直再给他,灌输好好写作,然后参加《新概念作文大赛》,什么还可以投稿《萌芽》、《读者》、《意林》、《故事会》什么的,她可以免费给他修改,校对,什么拿奖了,就有名气,有光荣什么的……

这些对石可夫毫无吸引力。

“老师我真的很忙。”

“忙着做什么?”王颖对不听老人言的他有些生气,说话的语气也听得出来。

“我要挣钱……”石可夫原本不想讲出来的,不过说完,又有些释然,轻松了不少,像是把自己的委屈找人倾诉了一番,轻松了不少。

“挣钱,你挣钱干什么?……你爸妈怎么了?”

“挣钱才能交学费……才能吃饭。”

“交学费?你爸妈呢……”

“……”石可夫,抹了抹眼睛,这一刻他终于放声哭了出来,他钻到王老师怀里,“王老师,我爸妈不在了,我一直都是自己过的……”

“啊……不在了,去哪里了……”王颖不知道说什么,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唯有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

良久,石可夫才哭完,眼泪水已经打湿了王老师的裙子。

“王老师,谢谢您……我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没事了,没事了,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王颖又把他抱进怀里,硕大又富有弹性的胸脯,把他夹的有些窒息,不过他此刻完全没有抗拒,完全沉醉在母爱一样的氛围里。

两人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当听到,因为父母早逝,亲戚邻居为了霸占他家田地房产,经常欺负殴打他的时候,王颖怒不可恕,一股滔天怒火聚在胸腔,她起身要去找他们,被被他死死抱住,王颖眼泪水哇哇大流,反过来要他安慰她。

风起云涌,暴雨又至。

一个场景,两场大哭,都是泪人。

傍晚时分,大雨终于停了,西边的太阳也巧妙的穿过云层,露出了光,拌着彩虹,很暖,很阳光。

“我很饿了,你呢?”

“嗯。”

“那你做饭还是我做饭?”王颖刮了刮他的高鼻梁,打趣。

“那个,家里没有米了……也没有油了……”

“可怜的孩子,我带你去街上吃大餐。”

“嗯。”

“我那个衣服呢?”

“都在这。”石可夫把清早起来洗好的衣服,又烘干了,叠整齐了,递给王老师:“王老师,您的衣服,已经洗好烘干了。”

王老师有点诧异的看着他,面色古怪的翻了翻衣服,尴尬的道:“你什么时间洗的,连我都……这个和这个也洗了……”

“嗯,早上洗的,都洗干净了,早上煮稀饭的时候就放在边上烘烤。”

“那个好吧……那我换一下,等会我们去马路边上搭车回街上吃大餐。”

“我晚上还有车回来嘛?”

“回来干什么,这个暑假住我家,我家房子大着呢!”

“……”石可夫沉默了好久,还是点了点头,心里真诚的说着:谢谢,我的监考老师。

夕阳洒着光辉,满山遍野都是亮晶晶,两个身影走在田坎上,脚边满满的都是小花,连绵不绝,一刹那间,有种不在人间的感觉。

姚家寨的旧大队部的十字路口,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难得的团结在一起,咒骂着,刚才从他们面前走过去的这两人,老牛吃嫩草啊,通奸啊,草鬼婆啊,瘟神啊……要有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不,对石可夫来讲,是穷山恶水,出恶鬼……

坑坑洼洼的马路上,等了半个小时,终于等到了一台车。

四年来,第一次坐车,坐的还是一辆崭新的五菱面包车。不过人太满了,原本的八人座,硬生生的塞了十二人。

石可夫挤在后排,腿上坐的是王老师,他的手压根没地方塞,唯有抱着王老师的肚子,才算是比较舒服的姿势。

王颖扭扭捏捏,浑身不自在。

正中间是一对小情侣,男的一头黄毛,打着耳环,明显是社会青年的打扮,他腿上坐着一个爆炸头的短裙小太妹,不过小太妹年纪看着并不大,胸尚未发育起来,顶多就一个柑子大,也可能原本就是这类搓衣板体质。

两人一路说着各种骚话,什么老子是萧十一郎,等会网吧包间大战三百回合……说归说,还一点都不老实,社会青年的手在小太妹身上来回折腾,又是挼大腿又是亲头发……

听的王颖想动手扇两人耳光,当然也就是想想,这些十七八岁的社会青年,没文化,混大街,偷抢敲诈样样在行,打起架来从不手软,年轻不怕死……是老师最怕的那类型的人。

“驲你娘的,你在干嘛……”小太妹这是也是转后身,一巴掌打在社会青年脸上,“脏的要死……”

社会青年有点蒙,“怎么了,摸一下,就生气。”

“哈妈皮,老子看你想死是没,摸就摸哈嘛,这是你的脏东西,搞到老子裙子上了。”

“不是我……”

“啪啪啪!”小太妹又是几耳光,社会青年有点生气,好像很畏惧小太妹,不敢发脾气,只有闭着眼睛,闷不啃声。

“看你mapi!”小太妹好像又被最边上的眼镜男惹怒了,吓的他连忙闭眼睛,装起了睡觉来。

石可夫涨红着脸,转头间,便和小太妹对视上了,尴尬,害怕……正要转移视线,又被小太妹用沾着黏糊糊的收掐着她脖子…

“mapide,原来是你!”。

“啊……”一辆行驶的小面包,爆发出山洪海啸般的呐喊……没过一会,小面包停了下来,小太妹强行下了车,手上硬拖拽出一个消瘦少年。

“同学,我是他的老师,有什么事好好讲,别打人。”王颖也挤了出来,拉着石可夫的手,“其他人下来帮一下忙吧,她要打人了。”

车上不仅没下来人,更是,轰隆隆~一声,车立即开跑了。

“死三八,别多管闲事。”小太妹不知道从哪里取出一把匕首,指着王颖骂道。

“啪!”一耳光打打在小太妹脸上,“你想对我老师干嘛?”

小太妹被石可夫这一耳光,打得有点懵,愣了几秒后,破口大骂:“驲你娘的,老子长这么打,第一次被人打耳巴,还是你这种猥琐的丑男,老子要打死你。”

她手里的匕首被扇耳光的时候,扇掉在地上了,这会她也不管,挥着拳头就往石可夫脸上抡,一顿王八拳,硬是打得石可夫还不了手。

“打我学生……”王颖红着脸青筋暴起,小拳头就往小太妹身上打,一顿乱战,三个人都灰头土脸,衣衫不整,从马路打到田里,从这块田打到那块田……受伤最严重的还是唯一的男生,或者说男性,石可夫,毕竟打女人,真的下不去重手,就这样二打一,还是小太妹打赢了。

“RININIANGMAPI的,你服不服……”小太妹骑在石可夫身上,屁股压的他胸口闷痛,她又一巴掌一巴掌打石可夫的脸,而她的爆炸头被王颖死死的抓住。

“快住手,不然我不客气了……”

小太妹压根没把王颖放在眼里,头发即使被扯的生疼,嘴巴依然骂骂咧咧的打着石可夫的耳光:“小哈皮,老子让你打我耳巴,老子长这么大那个都没打过我耳巴,想不到你这个哈皮破了老子的记录……老子要打死你……”

这场乱战,更准确的说,是这场闹剧,随着天越来越黑,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天刚亮,石可夫便早早起床,用清水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好久没照个镜子的他,清秀的脸上,有不少外伤结痂。

嘭,门打开了,王老师上半身穿着体恤,两只玉兔若隐若现,下半身是粉色棉质三角裤。

她迷迷糊糊,睡眼惺忪,从石可夫面前走过,脱掉裤子,直接坐在马桶上。

石可夫轻手轻脚地走出卫生间,你随手在茶几拿起一本书,看来起来,一看就彻底沉浸了进去。

“这是韩寒的《三重门》,韩寒写的时候,才十七岁。”王颖换了一身运动装,女性绝美的曲线完全呈现。

石可夫放下书,“韩寒,这是您昨天讲的那个《新概念作文大赛》那个人吧,嗯,蛮厉害的,刚看了一下,这个文笔有点像钱钟书的《围城》。”

王颖有点吃惊,“你看过《围城》,不错,不错。”

俩人聊着围城文笔和内容,一会就到了中午,俩人又饥肠辘辘的到楼下吃了碗粉。

王颖接到了买猪羊的电话,对石可夫道:“我已经联系好一家馆子,现在和他一起去,把你家的猪和羊卖掉。”

“那个,真的要卖掉?”石可夫对自己唯一的贵重物有点依依不舍。

“卖掉,你以后可以就住我这,把这里当家就好了。”

“……”石可夫沉默了一会,默默地点了头。

王颖骑着摩托车,后面载着石可夫,到了一家“老哥性肠馆”,一个中年大胖子,长相丑陋,半裸照,胸比很多女人还大。他搓了搓手,对王颖很尊敬,“王老师现在走吗?”

“现在去。”

“尔琪呢?”王颖看着店里,除了一个跟龙三胖有几分挂像的龙小胖,专心的吃着鸡腿外,其他人都是吃午餐的人,并没看到自己曾经的学生龙尔琪。

“和同学去隔壁迁陵县玩了。”

“那等会,谁给您照顾店?”

“没事,我小姨子在,她招呼着。”说着她指了指那边一个忙前忙后漂亮女人。

“老板,来份性肠。”一个流里流气,一直盯着王颖屁股打量的文身青年,挽着一个中学生模样的小太妹走了过来。

“那个……”

“龙大胖,你先弄,饭点过了再过去。”

“好勒,老板,微辣还是中辣……”

王颖骑着女士摩托车载着石可夫,到了西仓街一处理发店。

“剪头发吗?要不要按摩?”豹纹的短裙装的小少妇,花枝腰斩的过来邀客。

王颖不喜老板娘的打扮,眉头一皱,不过还是进了店,道:“给他头发剪短点。”

“那剪个碎发吧。”老板娘走到石可夫面前,转了一圈,胸部在石可夫身上蹭了蹭。

“好,你看着剪。”王颖走出店,拿起黑白屏的诺基亚接了一个电话,不过跟电话那头聊到应该很不愉快,她表情越来越冷,后来索性直接挂了电话,回到理发店沙发坐着走神。

老板娘已经把石可夫拉进了洗头区,一边洗头一边和石可夫开着少儿不宜的玩笑,还是不是故意蹭一下,露一下,弄得石可夫一脸通红,越看这剪头发的女人,越觉得可怕。

……

人民医院抢救室外,易来兮双眼通红,整个人焦急拍着手术室,田丽娜和欧阳楚楚一边安慰她,一边阻止她鲁莽的动作。

手术室的门开了,几个医生走了出来,“抢救无效,准备后事吧。”

医生走了,护士推着担架出来了。

“请节哀,然后去缴费,可以办理交接。”

易老兮,掀开了白布,一张熟悉又水肿的脸,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生气。

猛然间,易来兮一头摔倒在地。

“来人啊,来人帮忙。”田丽娜和欧阳楚楚来嘛呼唤,抬起易来兮就往手术室跑。

醒来,已经是大晚上了。田大榜和欧阳楚楚在一边的小床上已经熟睡了,一个男人在外面阳台打着电话。

易来兮走了出去,抱住男人,哭道:“爸,妈死了,妈死了……都是我的错……我没接到妈/的电话,不然妈不会死……”

“和你没关系……”男人紧紧抱住女儿,“这是命。”

“爸……”易来兮哭的很伤心,哭到失声,最后精疲力竭的昏睡了过去。

“MAPIDE……”男人走出病房,后面跟着四个西装大汉,“啊龙,阿歪,你两个在医院守着兮兮,我去处理后事……”

“这时一个满脸胡渣的男子走了过来,“易局,我们走访县剧院附近,找到了目击者,说是一辆福特货车撞得,查了车牌是套牌,最后车往浮桥方向开去了,最后有人称看到开进古苗河了,从种种迹象看,这不是普通的交通事故……”

“嗯,谢了兄弟,后面还要麻烦你多用心帮忙查到司机,我先回去安排后事。”

易局走到猎豹车上,点了支烟……陷入沉思中……两个西装大汉影形不离的在车外警戒。

易局掐掉烟,打了个电话,把办丧事的事情交给了自家姐姐,他靠在后座,半眯着眼,脸色铁青,若有所思。

点上一支烟,对车外手下招了招手,两大汉坐进主副驾驶位。

“去矿场。”

短发司机一脚油门,车速快速驾驶出县人民医院。

闷热的夏季,知了蛙鸣,司机侧身把空调开到最大。

猛然间回头,一束强光直射而来,司机反应迅速,一脚油门,掉头钻到一条小道。后视镜里,远光灯跟着开进了小道,明着就是要撞上来。

“易老板,抓稳了。”司机油门加到底,车速越来越快,眼看就要到小道今天,司机忽然,点杀漂移飞进水田。

刹那间,后面的大车直接撞破围墙,车身插进废弃养殖场。

大货车后面跟着一辆面包车,车一停下,呼啦啦下来十几人,个个手持刀枪,跳进水田,炒猎豹车包围过来。

“pia~”一声枪响,冲在对前面的人应声倒下。

“啪,啪,啪。”

有人开抢还击,“在那边,杀。”

噼里啪啦,黑夜里一阵阵焰火喷射,十几分钟后才安静下来。

“喂。”

“易老板,不好了,矿洞被人炸了,所有的兄弟都瓮在里面了,生死不知,我们现在怎么办。”

易局满头大汗,背靠着树后,另两手下在边上树后,都挂了彩,身上都有血在滴。

“你先藏起来保护好自己,这个事情我来处理。”易局听到了动静,挂掉电话,他取出一支烟,含在口里,并没有点燃。

脚步声越来越大,电筒的灯光在树林里来回扫视。

一个人影从眼前走过,忽然闷声倒下。易局拔出匕首,慢慢转到另一颗树后。同时间,两手下也先后弄倒两人。

“大家别走散,姓易和他那两只狗,身手都不差……”

话还没说完,只听一声惨叫,讲话的人中了一枪。

“made,在那边,全部杀。”

噼噼啪啪,电光火石,一群人边开枪边围了过去。

只听“嘭!”一声,发生巨大爆炸,两个倒霉蛋一头扎进爆炸的雷中,身体被炸的支离破碎。

“caotamade,竟然有大瓜,大家小心。”

“二哥,十二个人,现在已经折了六个,我们要不要……”

“死了的,老板抚恤金够我们子女富贵一辈子,没死干掉姓易的,那就是这辈子潇洒了。”光头肥仔,拉了了仿制黑星保险栓,大步炒前面冲了上去。

忽然,光头肥仔,一个转身,连开数枪,易局的手下一人直接倒下。

这时,易局从树上跳下来,直接撞在光头肥仔头上。

“今天你死定了。”光头肥仔,反应迅速,不过依然还是被撞了好远,手枪和手电筒一起掉在了地上。

他骂起来,炒易居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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