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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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许地处神州中央,北有北狄,东有东离,西有伏周,而南边近海处,则与南回相邻。

        作为神州实力最强的国家,大许与周遭列国交好,受各国朝拜。

        那是五年前,长秦刚从北境回来没多久,正遇上各国朝拜,许京城内热闹非凡。她一向爱凑热闹,但当打听到自己想见的人没有来,便兴致缺缺,不想出门。

        鱼若那时还是长秦从北境带回来的黄毛丫头,听说了外头的热闹,自己却困在府中出不去,便整天撅着个嘴,长秦看得开心,拿她逗乐够了,便打算带着人一起出去逛一圈。

        那是三月里的一个傍晚,长街上刚开始挂灯,但已经是摩肩接踵,各国人都出来看热闹,便也成了别人的热闹。她穿着一身红衣,带着个小丫头,从街头走到街尾,看什么都买一点,身后的侍卫和丫鬟手上抱满了东西,拿不下了便回府去,换一波人来,可谓纨绔非常。可但凡看见她的百姓无不是喜笑颜开,许多商贩都不想要钱,还得身后侍卫强塞过去。

        这一切,只因为人人都知道,长秦公主十七岁北上,二十岁当上北境统帅,三个月前刚刚拿回北境七城,战功赫赫、威名远播。

        鱼若到底还小,跟着逛了半个时辰便觉得浑身酸痛,又被各个卖糖的大嫂揉脸揉得脸酸,便撒娇说要回去,长秦脾气好,对这些个丫头小伙子也都没什么架子,便让他们自便,自己继续往前走。

        为了少些麻烦,她随手买了个凶神的面具戴上,混入人群中。

        习惯了北境的苍茫辽阔,猛地回到这繁华国都还有些不习惯,初时觉得热闹,待久了也确实头疼。她打算打道回府,回头却发现来时的路早已经水泄不通,而自己处在长街中间,只能随人潮而动。

        正无奈着,突然感觉一只手伸了过来,她立刻警觉起来,方寸之间和那人过了几招,不分胜负。

        她如今风头正盛,对她有意见的确实不少,但谁敢在闹市公然动手?她正想转身去看,却感觉自己进攻的那只手被握住了,力道不轻不重,没有攻击性,不像是敌人。

        那人在她身后,而她身旁是两个柔弱的小童,和一个看着就弱不禁风的书生,她没有轻举妄动,一边与那只手角力,一边随着人流前进。

        忽而,身后那人向前移了半步,一片喧哗声中,她听见一个声音凑到她耳旁,“许京城向来这么拥挤?”

        听见这声音的一刹那,长秦浑身的筋脉似乎都沸腾起来,由警惕到兴奋的情绪转变甚至让她的脑子空白了一瞬。

        顾不得其他,她拉着那只手腾空而起,踏着身前书生的肩,飞身上了聚贤楼的房顶,而后几个腾空跳跃,找到了一处还算僻静的地方,才稳稳落地。

        灯火正明的长街被甩在身后,脚下是不知哪家的青瓦,长秦转身去看,入目果然一身雪白,她抬手摘了自己脸上那横眉竖目的恶鬼面,露出底下那张凌厉美艳的脸。

        那日是圆月,月光格外亮,红衣衬得她皮肤更加白皙,明眸皓齿,眼中除了欣喜,还带着一丝塞北的野性。

        而她的对面,是一个一身雪白的人,长发束起,戴着一张白银面具,露出的下半张脸雌雄莫辨,只看得出身形是个女子,带着武人的挺拔气质。

        两人身量相差无几,气度却截然不同,一个冷冽,一个张扬,仿若冬夏两极。

        “不是说你没来吗?”长秦问。

        “没跟着使团来,不能让人知道我离开了南回。”

        长秦点头,“也是。现在是一国统帅了,干什么都得三思。”

        对方知道她这话是在说她,也是在说自己。“职责在身。”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长秦低笑了一声,“那我真是荣幸,能得平烈郡主擅离职守,千里来相会。”

        不理她的浑话,平烈一掀衣摆坐了下来,看着不远处的画仙湖,“你在北境可有受伤?”

        长秦与她并肩而坐,“前年和库图在青月关打,肩上中了一箭,一年前被他们的统帅砍了一刀,伤了胳膊,不过不是很重,五个月前……”

        她停顿了一下,看见对方眼里的隐忍与愤怒,心情大好,话音一转,“五个月前,和北狄决战,杀了那个统帅,报了那一刀之仇。”

        然而她预想中的夸奖并没有到来,平烈只是看着她的肩膀,眼中的忧虑并没有散去。

        长秦抓住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肩上,在那方红衣之下,有处指节大小的疤,曾是一处穿透皮肉的箭伤。“在这儿。”

        说来奇怪,明明是她先动手,却觉得那掌心温热似乎烫得疤痕处有些发痒,当即想放开那只手,却没想平烈加重力道按了按,“疼吗?”

        这句话明明不是在耳边说的,长秦却感到耳廓爬上了一丝酥麻,她扭开身子,“早就好了,战场凶险,哪有不受伤的,没那么金贵。你呢,听说和南回和东离的边境不太平,打仗有没有受伤?”

        平烈似乎有些惊讶,“你知道?”

        “当然!你杀神的名号都传到北境了好吗。”她那位师叔的功夫多少有点邪性,教出来的平烈武功也多了许多暴戾,但这样的功法放在战场上就是优势,见血封喉,杀人如麻,堪比神将。

        “我……”平烈似乎不太想提这个,但看见长秦眼里毫无谴责之色,便又放下心来,“都是小伤。”

        “那就好。”身旁的人神采飞扬,“北狄是我母后母族,我不好赶尽杀绝,若非如此,四海杀神的名号说不定就是我的。”

        两人就坐在这屋顶上聊到了半夜,她们明明几年没见,却毫无隔阂,仿佛上一次彻夜交谈就在昨天。

        直到夜深露重,长秦才伸了伸胳膊站起来,向平烈伸出手,“冷起来了,跟我回去吗?”

        平烈握住那只手,感受到了掌心厚茧摩擦的顿感,“不去你府中了,被人看见便是麻烦。”

        “我管他们。”虽然这么说着,长秦还是没有逼她,“那你住在哪儿?”

        “盛烟楼。”

        长秦被惊到,用力咳了两声,“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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