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结契成锁誓言消: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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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软性加班不就是常态吗,但你要是加班加出毛病了一个不小心挂了,公司也不会认你的付出,说白了还是资本剥削。

        53l:但是本身你在家猝死就很难认定是不是工作原因啊,搞不好是约♂炮激动过头高潮迭起迭了呢?像那种刚进新公司的门就挂了的,没理由这种天外飞锅要公司来背的。

        ……

        薄云一目十行看下来,抬起头“妈的。太久没有看过这种社会新闻了,泡在香火处太久,新出台的阴法也没有工亡这种东西,近鬼者死。”

        张昤晞把另一叠牛皮纸摞上来,“看完了八卦,来看点干货。”

        薄云用食指指他,再轮流比了拇指和中指。

        四小时后,薄云跨出店门的腿,喝了假酒一样肌肉颤抖,头重脚轻,从眼眶到脑子喉咙肠胃都塞满了强行灌进去的无数混乱的数字、鬼画符、批语、印章。里面还混入了张昤晞趁乱塞给她的《会计学入门基础》、《cpa必备知识点手册》、《工商管理100条法则》《成功领导的气质——如何获得员工欢心》。

        夕阳西下,她颤颤巍巍摸出手机,不知今夕何夕。

        小帅哥:姐姐,我下班啦!我们在哪里见面呀?

        小帅哥:姐姐你还在忙吗?

        ……

        小帅哥:()我还在等待。

        萧晗:海珠苑梅坊2楼天字号1间。

        萧晗:人呢?安否?活否?投胎否?

        薄云看了看打车路程:等我半个钟。

        她切换回小帅哥页面。

        薄云:刚刚有事情没看手机,你在哪里?订了海珠苑梅坊2楼天字号1间,我现在去接你。

        小帅哥秒速回复:我在凤邻大道站点等你!

        凤邻大道和海珠苑在顺路方向上,薄云跟司机报了地点,手机松松垮垮地靠在腰侧,眼皮沉重,直到小帅哥拽开车门坐进后座涌入别样的空气。

        薄云别过脸:“阿嚏——”

        香水味太重了。

        小帅哥尴尬地挠了挠脸,问司机要了张纸巾递给她。

        薄云擤了下鼻子,揉红了一片,“抱歉,我香料不耐受。”

        “是我的错。”小男生很乖巧可怜,“我下次不会了。”

        脱了咖啡厅员工装,他换上了西裤白衬衫,过了一件相当不御寒的风衣,依靠服装带来成熟感,但骨架上的青涩未成挥之不去,香水不过是多此一举的修饰。

        薄云打量他,“你成年了吗?”

        小帅哥一耸肩,“刚成年不久。”

        她点点头,“那你等下多吃点,长身体。”反正也不是她给钱。

        下车前,薄云加了一句,“不是我订的包间,里面还有个大帅哥在等着我们。”

        小帅哥:?

        他不知道脑补了什么,正了正衬衫领口和西装裤头,踢踏着皮鞋像只骄傲的小狮子昂首挺胸。

        萧晗坐在小包间里,端详着墙上环了三面的大幅壁画,千里江山图的仿制品,画框嵌得精美,恐怕画框的木料比仿画还贵。

        小帅哥斗志昂扬进门的时候他愣了一下,紧接着后面就是看起来有气无力魂不守舍精力尽人亡的薄云,棉服里边卫衣胸口上“我每天努力工作”的绣牌6寸大,生怕别人看不见。

        他们三个人根本不在一个次元的画风上。

        槽多无口,萧晗欲言又止半天,“没想到你喜欢这种风格的男孩子。”

        “?”薄云透支过度的脑力和体力不允许她浪费时间精力解释来龙去脉,“他请我吃糖,我请他吃饭,就这么简单。”

        萧晗作为成熟的男人,摆出主人气质主动给小孩斟茶,“怎么称呼?”

        “丁西洋。”小帅哥也在不断打量他,这个男人穿得很休闲,普通冬季常服,身材有没有料看不太出来,但脸摆在那里,面若桃花,唇珠一点,非常具有威胁性,“你是?”

        “萧晗。你可以喊我哥哥。”萧晗用怜爱的眼神看着他,这孩子得被薄云辣手摧花了。

        丁西洋被他看得打了个哆嗦。

        薄云光喝水喝了三杯,五六碟海陆空摆盘菜陆续上桌,她拿起筷子,“招牌菜?闻着很香。”

        “一道菜四位数,当然香。”萧晗说,“听说有秘方,美容养颜延年益寿什么的,我也是第一次来试试。”

        薄云瞥他一眼,懒得接招,吃饭要紧。丁西洋也很识趣地当个沉默干饭的背景板。

        “你说那个帅哥能揽进娱乐圈吗?”萧晗自顾自地说,“和我哥这么像的身材长相气质,就算不是我哥,也是棵摇钱树。”

        萧晗点的菜式酸甜苦辣咸兼具,薄云埋头咬破虾壳,“既然你势在必得,那你就招呗。”

        丁西洋问:“你是娱乐圈的人?你还有哥哥?”

        萧晗说,“是啊。我哥还比我帅比我高比我冷。”

        丁西洋看他一眼,再看他一眼,还偷摸着看他一眼,抱紧了自己的小饭碗不说话。

        薄云轻飘飘地说:“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见过你哥。”

        这句话只有一半假。没在他活着的时候见过他。

        萧晗紧紧盯着她,锐利的视线好像错综复杂的激光网,只要她在其中出现端倪就会被疏而不漏的激光穿肠破肚。她夹菜、进嘴、咀嚼、转盘、换菜、放筷、喝水、拾筷,正常匀速行动,行云流水地躲过一根又一根钢丝,没有一点心虚气短。

        薄云大方地说,“你也吃,不用客气。”

        萧晗抽抽嘴角,“你晚上住哪?”

        薄云筷子一指,迅速丢锅,“借住他家。”

        丁西洋一愣,又亮晶晶地笑,“我会好好接待姐姐的。”

        萧晗:“?”

        萧晗痛心疾首地看着她,“他成年了吗?你要不要点脸。才多久没见你,原来你是这种看对胃口就跟人回家的人。”

        薄云:“……我是。”

        黄连亏,哑巴吃。

        经过一番狼吞虎咽,餐桌犹如世界大战风卷残云后的现场,薄云矜持地擦着嘴角,精气神好了不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怎样能让丹鼎派和她合作,给她源源不断供点药膳,或者炼一些睡了能禁止入梦的丹药……

        萧晗结账时,经理进门点头致意,“您好,我们老板已经给您这桌的费用免单了。”

        萧晗一愣。

        薄云也一愣:还是吃少了。

        那经理身上绕着一丝修道人的玄妙之气,冲她微微点头致意。薄云心想,海珠苑能做这么大明晃晃抢钱那么贵,果然有它独特的生意经,信息网络都比别人发达许多,自带精准人脸识别系统。

        萧晗狐疑地看向薄云:“我听说海珠苑的老板私生活不干净,你警惕点,别被骗了。”

        薄云:“我又不认识他们老板。”

        经理忍了忍,没忍住,“请这位客人不要诋毁我们老板。”

        萧晗摊手,“我也不认识你们老板,只听过他的传闻,印象不大好,认识了也大概关系不会好。他们俩都是第一次来,你老板只要不是gay,贪图的是谁,司马昭之心了嘛。”

        薄云搡推他后背出门,“快走。”再让他说下去,等下老板一气之下账单翻倍要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门外,街灯葳蕤,夜风吹拂。

        萧晗叹了口气,“薄云,你……”

        薄云已经带着小帅哥走远了,“你下次请吃饭再找我。”

        夜风把他吹麻了。

        萧晗把剩下的半口气叹完,掏出手机打电话,“喂。爸,我在庆川,见到薄云了。她什么也没说。啊,你看了我发的那个视频没有?你看那脸那身材那气质,那就是我哥嘛。什么?干嘛我见我哥还要考个公务员去国家部门的?那是我哥啊!是你儿子!……再说吧。”

        薄云打着饱嗝,有气无力地扶了扶一时不察吃撑的肚皮,“你家在哪?”

        “你真的要跟我回家吗?”夜风吹得丁西洋的发丝柔软,“我家里还有家长。”

        “你在凤邻大道上车,”薄云问,“你认识今天坐我对面那个女生?”

        “姐姐真聪明。”丁西洋笑嘻嘻,“还想知道什么?”

        “你想告诉我什么?”薄云反问,“小费给了,饭吃了,够不够你付给我一点消息的筹码?”

        “姐姐,你好势利。”他才不会承认自己才是不见骨头不吐舌头的势利,“不过确实够了。”他察言观色的本领不见得比一个在社会摸爬打滚的成年人差,一顿饭就算aa也吃了两个月工资,何况海珠苑那个经理不动声色的恭敬他也看在了眼里。

        “姐姐,你有没有男朋友?”他突然发问,语气诚挚,双眼像远处微茫的路灯。

        薄云突然想起彭柯。那个说想认识她,同样年轻的男生。

        她说:“我说过,我已经30岁了,我结婚了。”

        丁西洋很遗憾地别过头。

        “你要是没什么和我说了,就早点回家吧。”

        丁西洋把头扭了回来,“姐姐,你好无情。——我家在梧桐小区a街3栋701,你要来吗?”

        薄云“喔”了一声,送佛送到西送他上车,“太晚了,你自己回家吧。”

        丁西洋挥挥清瘦的手作别,没有半分留恋。

        薄云又打了一个饱嗝,缓缓吐出一口郁气。

        她看着地图导航,花了一个钟漫步走回酒店,然后对前台说:“给我退订单人房,换个双人房。”

        前台问:“您好,是一男一女入住吗?”

        薄云对她这问题感到奇怪,“怎么?我喜欢一个人睡一张床,另一张空置的床摆个灵位不行?”

        前台被她吓得一哆嗦,二话不说把房卡递给她。

        等薄云收拾了行李拿着新房卡,推开房门看见那孤零零一张加大size的双人床,转头打床头的前台电话,“我要的是双人房。”

        “您好,双人房吗?我以为是要‘双人床’。如果您要放灵位的话,建议不要把灵位放在床上,可以放在床头柜上。抱歉,近期本地旅游旺季,刚刚空房全部预订出去了。”

        薄云:“……”

        全国通用的普通话空耳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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