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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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蛮羞耻的,她亲完就推开,恢复高傲自信,“好了,我郑重地道歉了。”

        白稚都不敢看钟亚怜的脸色,但余光看他安静的样子,估计不会再发难了。

        李希洗完出来,白稚去洗漱,让他和钟亚怜先去睡。

        李希刚出来,脸蛋红扑扑的,像一团刚出炉的小蒸糕。他扯扯钟亚怜的裤子,奇怪道:“爸爸,你的脸好红啊。”

        被李希一说,钟亚怜回神,一摸脸上,确实有些发烫。

        然而更烫的是像被火舌烫了的手背。

        钟亚怜和李希回卧室睡觉。

        小李希盖上被子后,安分地不说话酝酿睡意。钟亚怜睁着眼睛发愣。

        外面远远传来蝉鸣蛙叫,钟亚怜并不讨厌这种大自然的白噪音,就像雨声一样听着助眠。而此时浴室里微弱的水声,却冲破其他声音的屏障,水滴像抓住他耳蜗弹奏,让他逐渐心烦气躁。

        水声听了,安静了一会儿后,门开了,白稚轻巧的脚步声朝卧室移动。

        钟亚怜枕头垫高,垂眼就能看见她走进来关门。

        她舒爽地哼哼,路过空调时站着吹风,顺手啪嗒关了灯。

        黑暗中,钟亚怜只能凭借声音辨别她的位置。

        李希还没睡着,说了声,“妈妈还不睡吗?”

        “希希先睡,”白稚还在空调下,“我吵到你了吗?”

        李希摇头,软软的头发摩擦枕头,“我想奶奶了。”

        听到孩子情绪低落,白稚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喊着“超人来咯”,从床尾扑上来,用了巧力滑到位置上,没造成多大回弹,轻巧得像猫一样。

        可这一下,钟亚怜感觉自己的心跳要弹出去了。

        白稚夜视和动态视力很好,这样胡闹一下,逗乐李希,但毫无察觉钟亚怜的感受。她侧躺着搂着李希,拍拍他后背,“有什么难受的事吗?”

        李希缩在白稚怀里,“奶奶能看到我上电视吗?”

        “能,我们节目全国都能看到,你奶奶肯定在为你骄傲呢。对吧,孩子他爸。”

        白稚一侧头问他,钟亚怜猝不及防呛了一下,才应道:“对。”

        李希被哄好了,窝进白稚怀里闭眼。

        白稚有点感同身受,轻轻搂着他。

        然而,钟亚怜却睡不着了。

        他感受着白稚的呼吸,她身上那股自己一样的沐浴露香气,她细碎的小动作发出的声响,像是包裹着他全身的木偶扯线,勒得他不能动弹,难以呼吸,却又每根意识的线都向她汇聚。

        之前几天同在一张床上睡,钟亚怜都没有这样别扭。

        是有什么不同了。

        反正他忍不下去了。

        钟亚怜纠结了大半夜,白稚和李希都发出均匀的呼吸,他撑起上身,打算到隔壁房间睡。

        他一动,白稚也动了。

        “嗯,钟先生,”白稚呢喃着,困倦地睁开一点眼睛看他,“你去哪里?”

        她慵懒又魅惑,在万籁俱静中,嗓音像柔软的绸布缠住钟亚怜手脚。

        他强迫自己镇定,反问:“你没睡着?”

        今晚的反应比之前沉睡得毫无知觉的她,要快得多了。

        白稚“嗯”了声,抹抹脸,“感觉不太安全,不敢睡太死。”

        但看得出来,她也只是半睡半醒,反而更困了。

        后知后觉发现的多处监视点,让她惊出一身冷汗,睡得也惴惴不安。钟亚怜莫名的焦虑也传给她,所以他一动,白稚就醒了。

        钟亚怜起身往外走,“你睡吧,我去厕所。”

        白稚迷迷糊糊看着他出去,放心地闭上了眼。

        只是去厕所,不会有什么事的。

        结果再睁眼,天就亮了。

        而钟亚怜的床铺还是昨晚的样子,一摸上去凉凉的。

        白稚惊得全醒了,血液冲上脑门。

        他是一晚上没回来吗!?

        她掀被下床,脑子里充斥着“出事了”的念头,奋力将门一扯开。

        定睛一看,沙发躺着个大活人,毯子全堆到地上。他都睡不下,两条大长腿天南地北,一条架在扶手,一条杵到地面。

        白稚紧提的心放下来,打量几眼后,忍俊不禁。

        见惯他端着的样子,少见他这么不惧一格的睡姿,眼下有隐约的乌青,看出来整晚都睡得不怎么舒服。

        白稚蹲旁边笑道:“钟先生,好好的床不睡,睡这干嘛呢?”

        钟亚怜听见声音,猛地睁开眼,见到白稚的脸,吓得坐起来。

        她有这么可怕吗!?

        他缓过神来,眼神清明不少,“哦,是你。”

        “不然还能是谁?”白稚捡起地上的毯子,才发现客厅空调开得格外冷,“你是为了吹空调才出来睡吗,可以回隔壁房间啊,那里也有空调。”

        钟亚怜不想在这件事上多做解释,“你去洗漱吧。”

        白稚没多想,去叫李希起来洗漱了。

        钟亚怜庆幸白稚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但被晾在一边,好像也有点难受。

        他知道白稚现在关心什么。

        从昨晚开始,白稚只要到了没顶的地方,都格外小心谨慎。

        在院子简单煮点粥,她也四处看看,有没有高过围墙的建筑,生怕被拍到院子里的情况。所幸院子中间的树提供了一点屏障,在高处看也只能看到一点影子。

        离开屋子,他们三个去任务集合地,一出门就遇见了对面的张律师一家。

        一路上张律师和女谐星就昨晚的节目和热搜大聊特聊,白稚和钟亚怜各怀鬼胎,面上听着应着,实际上没听进去多少。

        一条石板路,上了年纪的老人家坐门口乘凉,商铺准备吃食,这几天对外来人看习惯了的路人只是匆匆路过。

        白稚视线隐蔽地将经过的所有人、屋子、物品审视一遍。

        现场看比在节目上看得更清楚,昨晚那几个地点大门紧闭,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

        这么多监视点,到底是为了什么?

        可能不只是冲钟亚怜来的,还有可能是姚序,或者其他人。

        这个节目就这么多漏洞吗?

        今天有点阴天,导演从大草坪改在了会馆大厅里。大家都到齐了,白稚站在边缘,心不在焉地听着导演宣布。

        今天的任务是卖面包,需要每个家庭去学做面包,再拿去人多的地方卖,赚到的钱作为各自的生活费。最重要的是培养孩子的独立能力,很考实习父母的耐心和教育方式。

        任务一出,吴大前辈一家和爱豆小两口都很是头疼。

        众所周知,他们家的两个小男孩,一个最调皮,一个注意力集中不了,都不好带。

        会馆对面就是包子铺,他们拿了材料就可以在会馆里做面皮和馅料,五家人聚在大厅里,摆满了桌子揉面团。

        揉面团是个巧活,没点经验揉不好。

        其他桌上传出各种欢声笑语,比如张律师加太多水,面团稀烂不成形,还有吴大前辈揉了个小面团给孩子玩,差点被孩子生吃了。

        每家都出现这样那样的状况,只有白稚一家在边缘,安静得很。

        白稚上网搜了面团教程,仔细遵循上面说的,一点点加水揉合,默默地把面团揉成形了。

        然后把面团交给钟亚怜,再去剁肉馅,加上她全程一语不发,菜刀“咚咚咚”地砍在砧板上,这个声音,逐渐覆盖了其他的声响,从她这个桌子覆盖到这个大厅。

        大厅里充斥着她沉默中不停的“咚咚咚”,压迫着所有人的神经。

        就好像一种不安的心跳频率,化作了实感的鼓点,强迫他人共鸣,把所有其他情绪都压制在这之下,只能跟着她感受同一种不安。

        连最会插科打诨的张律师和女谐星频频看过来,也不敢开口说什么。

        白稚全神贯注盯着肉饼,眼睛一眨不眨的,就好像砸碎肉饼是她毕生唯一的目标。刀下肉饼成了一张黑洞,如果有人靠近,就被她卷到刀下。

        谁也不敢轻举妄动,连那两个很难带的小孩也难得安静下来。

        钟亚怜也说不准,逼迫感十足的剁肉声和满室此起彼伏的吵闹,那种声音更好一些。

        “白稚,”他看到白稚抬头,刚回神的样子,他皱了皱眉,看向砧板,“小点声。”

        白稚放轻了力气,“哦。”

        虽然表情还是那样凝重,但她一放松,气氛就好多了。

        张律师嬉皮笑脸的,“呀,白稚你这样还真像汉尼拔,真毛骨悚然。”

        白稚不懂,“汉尼拔是谁?”

        “……你不认识算了。”

        张律师的本能告诉他,如果白稚知道自己用一个食人魔比喻她,自己绝对没有好下场。

        但他多虑了,白稚此时没那个心情。

        眼下只需要完成节目安排的任务就好,但白稚想的却是监视点,想去一探究竟。可是她早上暗示过几次,钟亚怜都让她别着急。越是这样,她越是坐不住。

        不会要被抛弃了吧……

        李希将面团捏成一只小白兔,爬上凳子站着,将小白兔举给白稚看。

        “妈妈,你看,可爱吗?”

        白稚抬眸,对小白兔笑了笑,“很可爱啊,希希真厉害。”

        但她笑意不及眼底,李希也能看出来,于是再踮脚,亲了亲她的脸颊。

        “妈妈,打起精神来。”

        白稚一愣,忍不住笑出来,眼神恢复几点灵动的眸光。

        她竟然没精神到要小孩子鼓励了吗?

        肉剁得差不多,她脱下手套,将肉馅倒进大盆里,端到钟亚怜身边,准备一起做包子。

        两人站在一起,李希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学着他们捏面团,装肉馅。

        包子不好做,白稚做得特别认真。

        有了李希亲亲,她好歹把注意力放回目前的任务上,一认真就特别少话,眉头拧成麻花。

        包子上的褶是怎么弄的?不做好看一点有谁会买?

        就在她满脑子充斥着这种问题时,突然脸上又被亲了一下。

        她看也没看,笑了起来,“我很有精神啊,怎么又亲……”

        “是吗,”钟亚怜离她脸颊只有三厘米,气息从她脸上划过,白稚瞬间瞳孔放大,全身僵硬,他却轻笑一下,低沉迷人地说道,“我以为你又没电了。”

        李希在努力捏出小白兔造型的馒头,其他人也忙着做面包,带孩子。

        他驼着背跟她说话,一整个宽肩将他们两个的空间隔出来。

        没人留意到角落这一小小的暗潮汹涌。

        白稚语气镇定,“我一直都电力充足。”

        钟亚怜手上沾着面粉,在她脸上刮了一下,“好,把所有精力都放在我身上。”

        她没回应,直到钟亚怜挺直腰身,她从头到尾都没转头,只是手上折出的包子褶逐渐扭曲……

        他亲我!?钟亚怜亲我!?

        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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