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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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序脸色无比阴沉,撇撇头,“还没喝就醉了,你酒量很差吧。”

        钟亚怜看着角落的啤酒箱,看懂他的意思,“好啊,你想借酒消愁,我喝酒助兴。”

        两人将啤酒箱子搬过来,张律师他们见了,也凑过来组局。

        五个男人围着一箱啤酒开始喝起来,而且还嫌不够,钟亚怜招手让导演去再搬一箱。

        导演不敢反抗,谁叫钟亚怜成了他的老板。

        会馆这边喝酒喝得白热化,茶馆那边的白稚和周斌对坐良久。

        白稚以茶代酒,一杯下去,杯子重重砸下。

        “你老板强吻过你吗?”

        周斌的眼神瞬间睁大,震惊、不解、愕然等种种情绪混在他脸上,然后被压下去,汇成冷静的一句,“没有。”

        白稚仰头就是一杯,“所以他是被我逼疯了。”

        只用两句话,周斌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他斟酌片刻,才说:“或许钟先生不是冲动或者发疯才这么做的。”

        白稚看他要怎么说。

        “像我之前说的,在钟先生心里,你很特别。”周斌不好意思直视她,抚着茶杯边缘说道,“他对你有这方面的意思,以前也可见端倪。”

        “什么?”白稚茶杯都要拍碎了。

        周斌说道:“你还记得钟老先生的葬礼吗?”

        “当然记得。”

        “你记得葬礼,但应该不知道,你睡着之后钟先生看你的样子。”

        白稚怔了怔。

        葬礼当夜,她想彻夜不睡守夜,但到凌晨四五点实在撑不住倒下了。

        她好像睡了两个小时,天亮的时候有人来访,她一睁眼,发现她被搬到旁边的房间,而钟亚怜坐在她身边,靠在墙边醒着。

        当他们四目相对时,钟亚怜的第一句话是——

        “擦擦眼屎,干活了。”

        明明就没有!害她当时把眼睛搓冒火了!

        那晚他们为数不多的交流中,白稚都记得,而且并没有发现钟亚怜还有别的什么异常。

        她假装不好奇地喝了杯茶,瞄了瞄周斌,“什么样子?”

        周斌像个说书的老先生一样,娓娓道来。

        “钟老夫妇陪伴钟先生的时间并不多,算下来的话,反而是天天都出现的你和钟先生在一起的时间更多。”

        白稚忍不住打断,“你不也是吗?”

        “虽然我二十岁就为钟家干活,但一直跟在钟老先生身边,钟先生回到钟家后,并没有很信任我。”

        “回到钟家……”

        留学回国之类的吗?

        周斌没有让白稚继续发问,接着说道:“因为这层关系,当时葬礼上和钟先生关系最亲密的,反而是你。”

        “当时你睡着后,钟先生一直守着你。在我看来,就像是害怕你也会像钟老先生一样离开,那样的钟先生,特别像小孩子。”

        白稚叹气,充满惆怅看着窗外喝了口茶。

        “连你也看出来他像小孩子了,他就算是小孩也是最恶劣的那种小孩。”

        “周斌你该听听他跟我说了什么,什么想占有我,说是我先勾引的,还有最恐怖的,他说我结婚生子都要不择手段抢走我。”

        白稚严肃地看向周斌,“如果他真的对我用什么手段,你能看在同僚情谊上,提前跟我说一声吗。”

        周斌点点头,“我尽量。”

        “唉,”白稚又叹气,而且她自己也意识到了,忍不住头疼,“我拼命叹气,都是想把他亲我的那些排出记忆、排出体内。你知道他亲了我多少……”

        “抱歉,”周斌难得打断,“我不想知道。”

        白稚被迫憋了一口气吐不出来,又叹气,“好吧,逼你一个奔三单身狗听这个太残忍了。”

        周斌:“……”

        白稚还在说:“我后悔没打他两下,太便宜他了。”

        在她还絮絮叨叨吐槽钟亚怜的时候,周斌轻笑了一下,“虽然你这么说,但你不会的。”

        他说得笃定,白稚故意挑刺,“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我回去就打他。”

        “哈哈,你和钟先生这方面都很迟钝。”

        “怎么突然损我。”

        周斌却是笑而不语,拿起茶杯浅尝一口。

        白稚郁闷。

        说她迟钝,她实在冤枉。

        钟亚怜一天一个样,她反应得足够快了,不然这次还不知道怎么被他吃干抹净。

        她腰身坐直,“说点正事吧,今天来了这么多拍照的人,都排除危险了吗?”

        周斌说道:“暂时安全。有三个摄影师走了,剩下的那个我们派人盯着。”

        “那我真是无事可做啊。”

        周斌听了,脸色犹豫,抬头说道:“白稚,你和钟先生谈谈吧。”

        白稚讶然,“谈什么?”

        “关于他母亲的事。”

        “钟老夫人?”

        周斌神色怪异,点了点头。

        白稚察觉到了违和。如果是谈钟老夫人,周斌为什么要用“他母亲”这个说法。

        这其中有什么蹊跷。

        周斌看了看外面,提防隔墙有耳,不好多说。

        “那些人想要钟先生的把柄,估计会拼命挖线索。我这边能拖几天,估计未来几天会平静很多,你可以趁机和钟先生好好商量。”

        白稚知道只能自己去问钟亚怜。

        估计有些事情,周斌被勒令不能私自往外透露。

        “如果事情往最糟的方向发展,”周斌说,“白稚,只能靠你稳住钟先生了。”

        白稚讪笑,“说得真吓人。”

        “我也希望不会走到这一步。”

        他们接下来沟通不少细节,都说完了,白稚还在小酌凉掉的茶,没有要走的意思。

        周斌看出来了,“你不想回去面对钟先生吧。”

        白稚手一顿,叹气,“太逊了,不得不承认,我有点怕他。”

        周斌笑得和蔼,“你该好好想想。”

        她撑着桌子起身,摆摆手,“好吧,我先走了,其他的拜托你了。”

        白稚离开茶馆,回会馆的短短一段路,天色昏黑,路灯昏黄,她走走停停,身上光影半明半灭,像一个不情不愿去地府的游魂。

        会馆大门就在前方,灯火通明,传出阵阵喧闹。

        姚序靠在大厅门口边上抽烟,白稚觉得稀奇,上前问道:“姚先生怎么在这里抽烟?”

        她很普通地问一句,结果姚序不拿正眼看她,像是醉了剮她一眼。

        他说:“别得瑟,姓钟的不是好东西,早晚有你哭的。”

        白稚愣住,这话怎么这么像是情感告诫。

        她还闻到姚序一身酒气,在鼻前挥了挥,“姚先生,你喝醉了,让月影带你回去吧。”

        “我不能让她看到我这样子。”他又抽了一口烟。

        白稚冷笑。

        也是,在黎月影面前,这位男主先生维持了不少好形象,难得像现在这样抽烟喝酒,放浪形骸。

        看他抽烟抽上头,还站得歪歪斜斜,要倒不倒的,白稚伸手扶他,“你还是先回屋坐会儿吧。”

        她扛着姚序手臂扶他进了大厅,厅里一片狼藉,白稚无从下脚。

        “靠,这是什么回事?”

        遍地都是滚落的酒瓶子,大厅中间的几张沙发上,东歪西倒地躺着几个人,手脚还乱挥着,嘴里嚷着各种醉话。

        其他女嘉宾似乎带着小孩离开了,李希也不在。

        而中间那个还端坐着,给酒杯倒酒的,不是钟亚怜是谁?

        他眼神凌厉地扫过来,看着混沌,但焦点明确落在她身上,迸出一点明亮的眸光,看得白稚突然心跳停了一下。

        钟亚怜突然笑起来,朝她招手,“白稚,你过来。”

        白稚随便将姚序放在沙发上,过去一看,钟亚怜真是醉得不轻。她站在跟前,他的眼神会忽然失焦,不知看的哪里。而且上身摇摇晃晃,像是在船上被浪荡来荡去。

        “钟先生,你们怎么喝这么多?”

        摄影师估计都被钟亚怜撤了,白稚想收拾一下场面,都没第二个理智尚存的人能帮忙。

        钟亚怜抬头看她,莫名傻笑。

        白稚一想到几个小时前他强势霸道的样子,再看他红着脸傻笑,不由得苦笑,“就这样我还怕什么,趁乱把你打骨折你都不记得。”

        “嘿嘿,”钟亚怜伸手环住她的腰,埋头在她的肚子上,“你不会的,你是来救我的。”

        “松开。”白稚看看周围几个醉鬼,生怕他们看过来。

        但钟亚怜仍旧抱着她,难得孩子气,抱着自己喜欢的玩具不肯松手一样,掰扯他的手还会被他抗议地晃两下。

        姚序在烟灰缸狠狠掐灭烟头,满脸嫉妒道:“老子才不羡慕。”

        白稚:“……羡慕什么啊你?”

        和醉鬼讲道理是不可能的,白稚打算把钟亚怜搬回去,但拽了他几下,他只是摇头,蹭得她肚子痒痒的。

        白稚身心疲惫。

        刚说完他是最难搞的小孩子,结果碰到这个喝醉后变本加厉、难搞加倍的钟亚怜。

        他说想要她,大概也是这种想得到玩具的心态吧。

        这时,她终于听清了周围几个醉鬼嘴里的那些胡话。

        张律师:“电影啊电影,怎么不说是从爆炸里救你的呢,她那小身板,怎么打得过劫匪……肯定藏了暗器……你活在好莱坞电影里吗,怎么天天、那么多危险要人来救……”

        吴大前辈:“真是浪漫的男人啊,把喜欢的女人说成,是来拯救你的神明,高,实在高,学习,学习。”

        白稚听了半晌,低头看着傻笑的钟亚怜,一把掐住他的脸。

        钟亚怜小声嘟囔,“疼。”

        她用力向外扯,咬牙切齿道:“你跟他们都瞎说了什么?”

        “我没瞎说,”钟亚怜笑眯眯抬头,像是醉得不清,眼神却又异常明亮清醒,“我说的,都是实话。”

        “每一次你救我出深渊,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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