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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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浮光想着,雍和不找她算账,那游亦势必也要和她计较一番。

        她抬头看游亦,他抬手扫去了肩膀上的落雪,从容在她身侧入座。

        席间乐曲声响,殿中舞娘手持红梅起歌踏舞,一阵阵冷香传来。雪中,般绕的身影瞧着薄弱的很。但游亦靠在椅子上,专心致志看着歌舞,并无半点没有找要同她算账的迹象。

        浮光暗叹,半年前,他还为她吃了般绕种的莲花就同她置气,要死要活,如今瞧着美人雪中受累却无半点怜悯之心,果然,男子薄情!

        浮光这样想的出神,游亦不着痕迹向她这边靠了靠,伸手到她的面前。下意识的,她眼疾手快一把捉住了他的手。

        手腕相触,十分温和。

        游亦不紧不慢道:“干什么?”

        她看着他:“你干什么?”

        “我那边酒没了。”他任由她握着他的右手,腾出另一只手取了她案上的酒壶。

        “哦,是这样……”浮光默默取开了自己的爪子,端庄道“我以为你是来为她讨说法的。”

        游亦这下不解了:“我为何要替她讨说法?”他闲闲给自己添了一杯酒:“且就算世人不识你真身,但仅看你表面,也不该自己送人头到你手上。”

        游亦这个话说的不知是在损还是夸,浮光喝了一口茶:“我表面怎么了?”

        游亦瞟了她一眼,似乎在找词,最后他若有所思沉吟道:“绝非泛泛之辈。”

        浮光嘴角抽了抽,却还是笑吟吟道“我就当你夸我了。”

        游亦点头:“不客气。”

        他二人的私语,在旁人眼中却是个执手相看情深义重的场景。众人以前虽对簌簌不感兴趣,但是没有人会对八卦不感兴趣。

        席间不知是谁机灵地开了口:“簌簌大人和驸马真是如胶似漆,不知大人是如何遇到驸马的?

        浮光本早收回神思专心赏着殿中歌舞,蓦然听到“如胶似漆”这个词,端茶的手不由抖了一抖。

        她有些犹豫,想着怎样编撰一下,身侧游亦已经淡然开了口:

        “在沧海畔,我与簌簌一见钟情。”

        浮光手又抖了一抖,游亦真是说话不怕遭雷劈,她两在沧海见的第一回,该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或是冤家路窄。唯独和钟情二字沾不了一点边。

        不过面对众人好奇的目光,她还是含笑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前方的时候,不知是不是错觉,她似乎看见高位上,雍和执杯的手顿了一顿。

        她还未看的仔细,已经又有一个活泼小魔官询问:“簌簌大人,云游去过哪些地方,可曾有什么奇闻异事?”

        浮光收回目光,亲和道:“本殿云游七千年,去过地方较多仔细想也想不完整,不过,我有幸见过人世的鎏金高楼,走过六界的无尽山川,品过东洲的碧落,饮过山阴故梦的酒。

        三千世界无穷,与无间渊皆为不同,十分有意思。”

        小魔官羡慕叹道:“凡人有贤者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朝一日,我也要同簌簌大人一般,去看看外面世界。”

        席间人东问一句西问一句,问多了浮光应付下来略有些头痛,只想赶紧闪人。

        但一时找不到遁去的法子,她侧头看了一眼身侧专心致志赏舞的人。

        殿上舞娘舞姿翩翩,一双杏眼时不时看向他,眼波那个流转。而这人懒懒靠在背椅上,十分自在,似乎对舞娘的秋波浑身不觉。

        浮光一脸笑意,倾身给游亦添了一杯果酒:“驸马,这花娘的舞可好看?”

        游亦满意似的点点头:“虽不比九重天,不过也自成风流。”

        浮光心里骂大爷,但是却还是颔首一笑,低声道“舞再好看,不过咱还是先溜为上。”

        “这就走了?”游亦拿着酒杯玩味:“我适才在藏书阁见到一卷书,你定有兴趣。”

        浮光摇了摇头,不以为意:“藏书阁我前几日日日都去,有什么书是我没见过的。”

        游亦缓缓饮酒:“是有关花神的。”

        浮光一听,立刻就转了话:“赤羽族藏书阁自是珍书丰富,我怎能看全,走走走,咱去瞧瞧。”

        游亦说的没错,其实她对这个簌簌感兴趣的很。终归是正品,她这个赝品也着实想知道,正品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浮光理了理袖拜,准备起身,回头却瞧着游亦对花娘还似有不舍。她手一抬,游亦手中的酒杯猛地一倾斜,哐当一声落在地上,声音响的清脆!

        殿中此时除了歌舞声,本就寂静,此时听得席间酒杯落地声,众人朝着他而他方向望过来。

        浮光一手扶住游亦,殷切关心道:“驸马怎么了?”

        游亦咬牙切齿看了她一眼,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抬手似有不舒服之状,柔弱道:“无事,只是有些头痛”

        浮光见状,柳眉微蹙,只得向雍和行了行礼:“驸马不胜酒力,我们就先告退了。”

        雍和淡淡点了点“去吧。”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又是大雪纷飞,殿中众人瞧着一向不喜热闹的簌簌大人扶着驸马出了阁中,而那不胜酒力身影微晃的驸马却十分稳当的化出一把十二竹骨伞,携着身侧之人走入雪中。

        女子一身红衣,灼灼耀目,男子一身深蓝长袍,宛若玉山。

        二人裹着风雪并肩而去,这满院雪色竟都被比了下去。

        书中谪仙原是如此。

        浮光和游亦远去,殿中众人久久回不了神。

        殿中之人有不少是近年来才入王族的,有人是第一次见簌簌大人,只觉瑞气腾腾,实在不想是流言所传为不祥之物。

        有些老臣也有些诧异,他们的长公主殿下自回王族而来,因为流言常年不出府,近来又七千年不在族中。

        其实想来,就只是在她回宫之日远远见过一面,虽早就听闻公主殿下有不俗之貌,也心想不详之人,必定是有异于常人的容貌。

        但如今真真见着一面,只觉传闻不可信,对长公主之描述太过吝啬婉约。

        一老臣正想的出神,他又听得高位上,侍者担忧道:“族长,这酒烈的很,您已经喝太多了,要不换上新酿的果酒吧。”

        自家的柔弱族长却罢了罢手:“无妨。”

        老臣适才为驸马和长公主惊叹,此时又忍不住唏嘘:原本族长和长公主就是个体弱的,适才见那情形,驸马又是个身体孱弱的,这赤羽王族一家子病秧子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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