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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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子婧。子铮的姐姐”

        “郁鸣。文子铮的朋友。”

        郁鸣现在坐在蓝色的塑料椅子上,双手紧紧捏住自己的膝盖,坐姿像是幼儿园的小朋友。这蓝色塑料椅是医院统一配的,每个病床配一张,无论是材质还是大小又或是外观,都和烧烤摊上的一模一样。

        文子铮斜坐在姐姐的病床上,一只脚踩地另一只脚悬着晃荡。他在剥橘子,一瓣一瓣地剥,最后把橘子底部的皮撕下来,橘皮就成了一朵花的样子。他的手指甲前端被橘子汁水染成了淡淡的黄色。

        这个季节的柑橘都不大,放在文子铮的手里也就堪堪半个手掌心大小的样子。他把剥好的橘子分成两半,一半给姐姐,另一半给郁鸣,就是没想着给自己留一点。

        文子婧接过半个橘子,也不吃,就拿在手里,看着郁鸣,搞得郁鸣也不好意思吃。

        “你是——”文子婧的声音弱弱的又柔柔的,“你是怎么认识我们家子铮的啊?”

        郁鸣被这问题问得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实话实说是绝对不行的,可又不知道该怎么撒谎。他求助性的眼神刚刚抛给文子铮,这小孩就装看不到。郁鸣完全不会撒谎,有时候面对这种境况,他可以把话绕走,但现在不行。

        “我和文子铮,嗯,算是,算是资助关系。”这是郁鸣想出来的答案,既不算完全的谎言,但也没有说实话。

        文子铮听到他这话,憋笑憋到整个肩膀都开始发抖。他就是故意要欺负郁鸣的。他知道郁鸣没办法坦然撒谎,又想知道他面对这样的问题会给出怎样的答案,只是没想到“金主爸爸”会这么说。

        文子婧不解,但看着弟弟的眼神还是带着笑意和温柔的,她伸手搭在文子铮的肩膀上,问他笑什么。

        等到小孩笑够了,抹掉了眼角的生理性眼泪,才终于肯拯救一脸局促的郁鸣于水火之中。他看了看郁鸣,一米八五的个子坐在塑料椅子上,样子很滑稽,就像是史高飞骑儿童自行车。看完郁鸣,又看向姐姐。姐姐对于郁鸣给出的答案很不解,表情像是等待弟弟能够给出一个她满意的解释。

        文子铮报出了一个很有名的慈善筹款网站的名字,认真地看着文子婧,说:“我和郁鸣就是在那上面认识的。他提出单独资助你的医药费,一来二去我俩就熟悉起来了。”小孩把郁鸣刚才撒的那个不完整的谎言给圆了起来。

        “这样啊。”很显然,文子婧并没有接受弟弟给出的答案,但因为郁鸣在场,她也不好反驳。

        文子铮不管这些,直接大手一挥,把这个话题掀了过去。

        还没有开启下一个话题,病房里的其他病人就都回来了。他们都是同一个主管医生,也就被安排了同一天检查。见到病房里出现了生面孔,看上去又一表人才,那种在医院里被憋久了的八卦就喷涌了出来。

        先是问文子婧是否和郁鸣是男女朋友关系,这一记直球打得比文子铮平时给他的还要厉害。答案当然是否定。接下去可好了,在得知郁鸣现在还是单身之后,就张罗着要给他介绍对象。

        郁鸣是无措又尴尬。他不可能告诉人家自己是同性恋,也没办法推脱别人的好意,只是说自己现在还没有恋爱的打算,目前以工作为重。

        一旁的文子铮狂笑不已,笑到捂着肚子趴在被子里。郁鸣难得的囧样,终于被他看到了。

        等到好心的病友在郁鸣的“油盐不进”下放弃给他介绍对象之后,病房里又重归了安静。本来也是休息的时间,他们等待着每日准时到达病房门口的清淡到几乎一粒盐都不放的病人餐,接着下午就要各去做各的治疗了。日复一日,总是如此。

        十一点,食堂的工作人员准时推着车来到了六楼。病房里的家属和病人涌出去打饭,文子铮也跟着一起出去。

        这下,郁鸣必须要和文子婧独处了。

        文子婧知道弟弟骗了她。她看着郁鸣,虚弱地提起脸上的笑容说:“谢谢你。”她知道这医药费是郁鸣出的。

        郁鸣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别的话,他就再也说不出口了。他不是在做慈善,而是在和文子婧的弟弟上床。

        文子铮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份饭。他的意思是,郁鸣也可以在这里吃。一共两份饭,郁鸣没有吃掉属于文子铮的饭的道理。

        郁鸣随意找了个理由,说是公司里突然有事,他得过去一趟。刚准备起身离开,文子婧就叫住了他。她从抽屉里拿出了一盒邦迪,交给文子铮,又看着郁鸣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一侧。

        “这里,破了。”她说。

        “是吗?我看看!”文子铮快步走到郁鸣身边,“霸道”地掰过他的脸,找寻那个细小的伤口,也不管现在是在外面,而他们的动作有些过度的亲密。

        郁鸣刚想要拉开文子铮捏着他下巴的手,文子铮就大呼一声,“还真有!”他这语气和表情,好像那口子很大似的。

        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口子,说是指甲无意划的也可以。文子铮一边给他贴邦迪,一边皱着眉头说:“早上刮胡子的时候弄的吧,自己也不小心着点。”像个小大人。

        灰棕色的邦迪贴在侧脸,很滑稽,但好在从正面看并不影响。

        刚才文子铮给他贴邦迪的时候,他们离得很近,近到郁鸣脸上的绒毛因为小孩的呼吸而炸了出来。温热的带着湿气的呼吸,吹到他的耳垂上,把他的耳朵酿成了深红色。

        “你不是还有事儿吗,去吧。这有我呢。”文子铮给郁鸣贴好邦迪,洒落地拍了拍郁鸣的背。

        郁鸣点了点头,“那我先走了。”又朝着文子婧点了点头。文子婧也点了点头。

        刚走到电梯口,小孩就追了上来。他满脸的明媚,太阳光从窗户穿过,把这一刻的温暖全部都赠予了他。

        “我姐让我来送送你。”文子铮说着,揽住了郁鸣的肩膀。在外面,他们好像是关系很好的朋友,不是床伴,不是包养关系,没有任何金钱交易。郁鸣有时候会被这种虚假给骗到。

        电梯门打开,里面有人。郁鸣咳嗽了一声,文子铮的手就从他的肩膀上落了下来。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文子铮把郁鸣送到医院门口,不陪他过马路了。成年人,总有能力一个人过马路吧。“注意安全。”他说。郁鸣点了点头。

        文子铮就这么站着,看着郁鸣过了马路,走到了巷子里,又看着那辆熟悉的黑色奔驰车开出来。车上贴的防爆膜颜色很深,他看不见郁鸣的侧脸,也没办法看到那个滑稽的邦迪了。

        也不招招手说个再见啊。文子铮撅了撅嘴,一直到车转了弯看不见之后才离开。

        他又一个人回到病房,喘着气儿才掰开一次性筷子准备吃饭,姐姐就叫住了他。文子婧压低了声音,示意文子铮凑过来说话,小孩乖乖听话。

        “你和姐姐说实话,郁鸣到底是谁。”文子婧说这话的时候严肃极了,看上去像是得不到满意的答案就会把文子铮的耳朵给拧下来。

        文子铮则知道自家姐姐根本没那个力气,非要和她耍贫嘴,“郁鸣就是郁鸣啊,还能是谁。”嬉皮笑脸。

        尽管难得看到弟弟这么轻松的样子,但文子婧作为姐姐,还是决定问个明白。她抓住弟弟的耳朵,狠狠地拧了一下。文子铮一叫,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就都看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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