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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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暖炉子也没用。从来都是呆在温柔乡的小少爷挺了一个时辰后,崩溃地坐起来,扒拉几下头发,心情有些低沉,望着半掩的窗户发呆。

        外头的夜色静谧如墨,雪是唯一的颜色。道观里的树的树叶脱落的只剩下树杈,孤零零地堆满了一枝的雪峰。

        许是太静了些。段帆飞默默裹紧身上的小被子,不知道是不是他错觉。总感觉有一双眼睛正躲在暗处悄悄地看他。

        当他往疑似有人的方向看去,那里黑漆漆的什么都没有。

        但,大致不是错觉。

        在这个不大破旧又廉价冰冷的房间里,可能潜藏着一些江湖道士天天警告他的所谓鬼物怨气,正在贪婪地觊觎着他命格里的阴气。

        可能不是一个,是两个三个。

        越是安静,段帆飞脑子里越是不停略过一些有的没的。

        他们可能在床下,也可能在身后,或者是看不见的里面的柜子里,露出一双阴森又浊气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你。

        段帆飞俊朗的脸有一瞬间的僵硬,身体不由自主地恐惧起来。他掀开被子,拎起油灯点燃,趿拉着皮鞋,强压着情绪,开始检查四周。

        他拉开柜子,里头放着一面铜镜。

        铜镜跟前摆放着一个楠木盒子,段帆飞将油灯放得近一点,试图看清楚是什么。掀开盒子,发现里面什么贵重的物品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一块红布。

        段帆飞蹙眉,江子岚介绍的什么道观啊,摆放这种晦气的东西。想到这里,他的脸色阴沉下来,愤愤地推开盒子,一抬头就被铜镜里弯弯曲曲的镜像吓了一跳,定睛细看,原来是他自己的脸。

        “艹……”

        “回去就把江子岚的狗毛都薅秃。”

        段帆飞嘴上说着,心中松了口气。果然人吓人吓死人,都是临近初一害得了。

        趁着油灯的昏暗光线,他挑挑眉,摸摸鼻,瞧着镜子里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但下一秒,那张脸上的笑容开始缓缓地消失不见,变得死气沉沉地盯着他。段帆飞睁大眼睛,倏地额头的皮囊开始脱落,慢慢地往下蔓延,一点一点里掉落皮屑。

        他下意识摸了一把脸,刺痛感如影随形,挪开手,上面是大片的血迹与皮屑,柔软湿润地依附着每一个角落。

        “啊!!!”

        “救命啊!!!”

        青年独有的清脆尖叫在沉寂在黑暗中的道观里响起。

        陈木古是第一个从床上坐起来,掀开被子穿戴好。如果他没有听错,那么一定是某个阴晴不定的小少爷出事了。

        紧接着,望道提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望远冲出房门,嚷嚷着:“咋了,着火了?”

        老李是最后一个跌跌撞撞的出来,身上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衬衫,一脸惊慌失措望着四周,嘴里喊着:“咋了,咋了,吓死人了!”

        陈木古握着脖子上挂着的新画的符纸,鼓足勇气推开段帆飞的房门。里头阴暗无比,蔓延着比外面还要冷的空气,其中还有一股浓郁的湿意伴随着。

        他小心翼翼地叫出声:“小少爷?段少爷?”房间里毫无回声,陈木古轻轻地踏入房门,眼神警惕地打量着周围,“段帆飞?你在不在?”

        回应他的是死一样的安静。

        这样的情况,让陈木古心中发寒。

        点燃熄灭的油灯,他在屋里子找了一大圈,除了被打开的空荡荡的柜子外,只剩下一件黑色的西服外套,并无应该在房间里睡觉的段帆飞。

        “木古?”望道的声音在门口出现。

        陈木古提着油灯走出来,一脸凝重:“望道师父,段帆飞不见了。”

        “不见了?”

        望道霎时提高声音。

        “你说谁不见了?”

        “什么?”老李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震惊地望着陈木古。

        “段帆飞,你的小少爷,不见了。”

        陈木古重新重复完,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们。

        天色渐渐变亮,雪景如画中般,簌簌不停的雪也在悄然而停。陈木古灭了油灯,跟在望道身后,随他检查房间情况。

        老李焦急地等在门口,如果段帆飞和他在一起出了事,那么他可能被查家尸沉淮南河。

        小望远坐在门槛上,捧着一个馒头,咬一口看一下他们,不明白地说:“段帆飞为什么不见了呀?”

        一身灰色道袍的望道手里举着罗盘,四处游荡,最终停在柜子跟前。他沉着声说:“整个间房,只有这个柜子里的怨气最大。”

        “什么意思?”陈木古不明白。

        望道脸色深沉:“他可能被怨人鬼带走了。”

        陈木古惊讶:“道观里他们不是进不来吗?”

        “我也闹不明白,”望道撇开脸,眼底一抹不自然划过,接着他说,“我们得调查清楚怨人鬼的背景。”

        “怎么调查?”

        “一般来说,半夜鬼出席,来者归来处。”

        陈木古歪头,不解地望着望道。

        望道说:“就是她可以自由行动,但在天亮以后,必须回到来处。”

        “可是这个怎么调查?”

        “毫无线索啊。”

        老李恍恍惚惚地出声。

        望道拿着罗盘,国字脸有点绷紧。淮南首富的娇娇子来他道观的第一晚人就没了。难道我和我的道观要一起沉入淮南河了?他心想。

        陈木古没他想得那么多,思考片刻后道:“昨天晚上的那个女人身上的旗袍应该是来自东城的双姝定制。”

        “木古,你怎么知道?”望道眼睛瞬间亮起来。

        “双姝在淮南很出名,她们家的绣娘最爱在旗袍上用金线,且技法特殊,”陈木古说,“那个女人身上的旗袍就绣了几枝金丝绕的金玫瑰花。”

        老李连上前几步,一把握住他的手,眼里冒光,激动地问:“小先生,你确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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