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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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沈清随少有感到窘迫的时候。
但现下，他摸了摸口袋，只摸出来一粒玻璃纸包着的彩色水果糖时，真切地感觉到了窘迫。
他看着那个可可爱爱的懒羊羊蛋糕，犹豫了一下，和喻希打商量：“生日礼物……”
“没关系。”
喻希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掰开他虚握的五指，点点那颗小小的水果糖：“这个就可以。”
喻希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夹起那一小粒糖果。
糖果小小的躺在沈清随掌心，喻希提起糖果的整个过程都没有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沈清随目光微动。突然想起刚认识的那天晚上，他在车棚递耳机时，喻希就是这样接过的。
这感觉就好像被小猫用肉垫轻轻踩了一脚。
喻希剥开糖果塞进嘴里，是清甜的橘子味。
她垂下眼睛，展平玻璃糖纸，塞进衣服兜里。
舌尖抵着糖块顶起了单边腮帮子，喻希模模糊糊道：“谢谢，我很喜欢。”
沈清随哑然。
这姑娘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啊。
两人在桌边坐下。喻希伸手要去拆蛋糕上的蝴蝶结。
沈清随忽然伸手比了个手势制止了她：“你有听到敲门声吗？”
喻希一愣，歪头认真听。
窗外电闪雷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一切细微声响全部遮盖住。
但是这种巨大声响之下，喻希当真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音。
她和沈清随对视一眼。
沈清随瞧出她神色中的犹疑，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
客厅里能很明显地听到门被敲击的声音，一声声闷响。
配合着轰隆隆的雷声和忽明忽暗的闪电，很有些恐怖电影的感觉。
喻希踮脚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有影子晃动，什么都看不真切。
沈清随就站在身后，喻希没怎么害怕。
门还在继续响。
喻希手握在门把手上，回头看了沈清随一眼。
沈清随上前两步，低头小声道：“先问问是谁。”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朵尖，喻希感觉有些痒意。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谁啊？”
敲门声停下，一道嗓音透过门板闷闷地传过来：“姐，是我。”
喻希一怔，手上用力一压，推开门。
她那个便宜弟弟，喻卓秋狼狈地站在门外。
男生还在上小学，个子还没有喻希高。但像她一样喜欢整天板着脸，总是酷酷的样子。
此时酷酷的小学生身上几乎湿透了，他伸手把滴水的头发捋到脑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一直护在怀里的纸盒往前一推。
“姐，生日快乐。”
喻希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沈清随见姐弟两人僵在门口，雨水顺着敞开的门缝往里灌，他温声提醒：“先进来再说。”
喻希回神接过纸盒，把喻卓秋拉进来。
喻卓秋直到沈清随出声时才意识到姐姐家里还有一个人，他拧着眉看沈清随。
喻希没注意到他复杂的表情，叮嘱他不要乱动，径直进屋去帮他拿毛巾。
见姐姐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里，喻卓秋才唤了一声：“随哥。”
他打量了一下沈清随这身明显是临时拼凑出来的装扮，欲言又止。
“别瞎想，”沈清随靠在旁边伸直长腿，撒谎撒得毫无心理负担，“我忘带钥匙了，你姐姐好心把我捡回来。”
喻卓秋：“。”
他怎么不觉得他姐姐是会这么好心的人。
喻希去拿浴巾的时候顺便上楼把手机拿了下来，她把浴巾扔到喻卓秋头上，摁亮手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来自备注“喻二”的三个未接来电。
“我的手机号……”沈清随见她在摁手机，开口停顿了一下。
喻希顺畅地接着他的话头报出了一串数字。
就是昨晚吃饭时沈清随只说了一遍的那个电话号码。
那时别人都以为喻希说记住了是在敷衍了事，但她确实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喻希摁下拨通键，沈清随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刚拿起手机，喻希就把电话挂断了：“这是我的号码。”
沈清随随手保存。
喻卓秋已经简单擦过身上的水渍，但用处不大。他的样子比方才沈清随刚进来时还惨，此时面无表情地把浴巾裹到身上，嘴唇冻得发紫也没吭声。
这样子肯定是要先洗个热水澡的，否则会感冒。
喻希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结合实际提出建议：“我拿一套旧运动服给你？”
喻卓秋动作一顿。
喻希见他不情愿，换了个建议：“或者你更喜欢裙子？”
喻卓秋：“。”
两害相较取其轻。
喻卓秋选择了姐姐的旧运动服。
等到三人再次坐在桌边对着那块懒羊羊蛋糕时，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
喻希这个寿星被两人勒令坐在原地不要动。
沈清随伸手将蛋糕拆开，喻卓秋小心避开懒羊羊的脸，把蜡烛“14”插到了蛋糕上。
外面的雨势渐小，沈清随用打火机点燃蜡烛，喻卓秋把屋内的灯关上。
明亮温暖的烛火在空气中摇曳，两个男生开始唱生日快乐歌，喻希在两人的注视下闭上眼睛许愿。
喻希的心中下茫然，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愿望，不知道自己该许什么愿望。愿望、梦想这类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距离她很远。
最后她认真地想——希望今后的每一年都有人陪我过生日。
睁开眼吹灭蜡烛，旁边的两个男生非常给面子地鼓掌。
喻卓秋抬头看了眼窗外，笑着跟喻希说：“姐，雨停了。”
喻希和沈清随也看过去。雨的确停了，天还阴着。
尽管蛋糕上的奶油甜腻腻的，三人仍旧齐心协力把懒羊羊分了，没有浪费食物。
吃完饭他们在家庭影院里看了一部老电影，喻希看到一半睡着了，结束的时候被沈清随轻轻推醒。
片尾曲中女人用哀怨的嗓音唱着缠绵的歌。
少年的眼眸在不甚清晰的黑暗中显得明亮又温柔，他好笑地看着她：“还讲题吗？”
喻希迷迷糊糊中觉得，沈清随又恢复成了她顺眼的样子，那种带着点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的样子。
于是喻希伸了个懒腰，窝在椅子里转了个身，懒洋洋道：“我累了，不讲了。”
“好，那就改天再说。”
沈清随应完，转身去叫同样睡着了的喻卓秋。
八点多了，两个男生该走了。
送走了他们，喻希坐在沙发上拆喻卓秋送的生日礼物。
尽管纸盒一直被护在怀里，但大雨中依旧难免被打湿了一部分，现在干了边角有些起皱，不复原来的貌美。
喻希开得很小心。
她拆开纸盒，眼前一亮。
那里面是一双尖头细跟、银光熠熠的高跟鞋。
喻希拿起里面的贺卡，看见上面笨拙又端正地写着一行字——每个女孩子都会有一双属于自己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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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沈清随少有感到窘迫的时候。
但现下，他摸了摸口袋，只摸出来一粒玻璃纸包着的彩色水果糖时，真切地感觉到了窘迫。
他看着那个可可爱爱的懒羊羊蛋糕，犹豫了一下，和喻希打商量：“生日礼物……”
“没关系。”
喻希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手腕，轻轻掰开他虚握的五指，点点那颗小小的水果糖：“这个就可以。”
喻希伸出两根细白的手指，夹起那一小粒糖果。
糖果小小的躺在沈清随掌心，喻希提起糖果的整个过程都没有与他有任何肢体接触。
沈清随目光微动。突然想起刚认识的那天晚上，他在车棚递耳机时，喻希就是这样接过的。
这感觉就好像被小猫用肉垫轻轻踩了一脚。
喻希剥开糖果塞进嘴里，是清甜的橘子味。
她垂下眼睛，展平玻璃糖纸，塞进衣服兜里。
舌尖抵着糖块顶起了单边腮帮子，喻希模模糊糊道：“谢谢，我很喜欢。”
沈清随哑然。
这姑娘怎么这么容易满足啊。
两人在桌边坐下。喻希伸手要去拆蛋糕上的蝴蝶结。
沈清随忽然伸手比了个手势制止了她：“你有听到敲门声吗？”
喻希一愣，歪头认真听。
窗外电闪雷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一切细微声响全部遮盖住。
但是这种巨大声响之下，喻希当真捕捉到了一点不同寻常的声音。
她和沈清随对视一眼。
沈清随瞧出她神色中的犹疑，起身道：“我陪你一起去。”
客厅里能很明显地听到门被敲击的声音，一声声闷响。
配合着轰隆隆的雷声和忽明忽暗的闪电，很有些恐怖电影的感觉。
喻希踮脚透过猫眼往外看，外面漆黑一片，有影子晃动，什么都看不真切。
沈清随就站在身后，喻希没怎么害怕。
门还在继续响。
喻希手握在门把手上，回头看了沈清随一眼。
沈清随上前两步，低头小声道：“先问问是谁。”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朵尖，喻希感觉有些痒意。
她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谁啊？”
敲门声停下，一道嗓音透过门板闷闷地传过来：“姐，是我。”
喻希一怔，手上用力一压，推开门。
她那个便宜弟弟，喻卓秋狼狈地站在门外。
男生还在上小学，个子还没有喻希高。但像她一样喜欢整天板着脸，总是酷酷的样子。
此时酷酷的小学生身上几乎湿透了，他伸手把滴水的头发捋到脑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将一直护在怀里的纸盒往前一推。
“姐，生日快乐。”
喻希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沈清随见姐弟两人僵在门口，雨水顺着敞开的门缝往里灌，他温声提醒：“先进来再说。”
喻希回神接过纸盒，把喻卓秋拉进来。
喻卓秋直到沈清随出声时才意识到姐姐家里还有一个人，他拧着眉看沈清随。
喻希没注意到他复杂的表情，叮嘱他不要乱动，径直进屋去帮他拿毛巾。
见姐姐的身影消失在客厅里，喻卓秋才唤了一声：“随哥。”
他打量了一下沈清随这身明显是临时拼凑出来的装扮，欲言又止。
“别瞎想，”沈清随靠在旁边伸直长腿，撒谎撒得毫无心理负担，“我忘带钥匙了，你姐姐好心把我捡回来。”
喻卓秋：“。”
他怎么不觉得他姐姐是会这么好心的人。
喻希去拿浴巾的时候顺便上楼把手机拿了下来，她把浴巾扔到喻卓秋头上，摁亮手机，毫不意外地看到了来自备注“喻二”的三个未接来电。
“我的手机号……”沈清随见她在摁手机，开口停顿了一下。
喻希顺畅地接着他的话头报出了一串数字。
就是昨晚吃饭时沈清随只说了一遍的那个电话号码。
那时别人都以为喻希说记住了是在敷衍了事，但她确实听了一遍就记住了。
喻希摁下拨通键，沈清随身上的手机响起来，他刚拿起手机，喻希就把电话挂断了：“这是我的号码。”
沈清随随手保存。
喻卓秋已经简单擦过身上的水渍，但用处不大。他的样子比方才沈清随刚进来时还惨，此时面无表情地把浴巾裹到身上，嘴唇冻得发紫也没吭声。
这样子肯定是要先洗个热水澡的，否则会感冒。
喻希打量了一下他的身高，结合实际提出建议：“我拿一套旧运动服给你？”
喻卓秋动作一顿。
喻希见他不情愿，换了个建议：“或者你更喜欢裙子？”
喻卓秋：“。”
两害相较取其轻。
喻卓秋选择了姐姐的旧运动服。
等到三人再次坐在桌边对着那块懒羊羊蛋糕时，已经又过了半个小时。
喻希这个寿星被两人勒令坐在原地不要动。
沈清随伸手将蛋糕拆开，喻卓秋小心避开懒羊羊的脸，把蜡烛“14”插到了蛋糕上。
外面的雨势渐小，沈清随用打火机点燃蜡烛，喻卓秋把屋内的灯关上。
明亮温暖的烛火在空气中摇曳，两个男生开始唱生日快乐歌，喻希在两人的注视下闭上眼睛许愿。
喻希的心中下茫然，她想不出自己有什么愿望，不知道自己该许什么愿望。愿望、梦想这类词，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距离她很远。
最后她认真地想——希望今后的每一年都有人陪我过生日。
睁开眼吹灭蜡烛，旁边的两个男生非常给面子地鼓掌。
喻卓秋抬头看了眼窗外，笑着跟喻希说：“姐，雨停了。”
喻希和沈清随也看过去。雨的确停了，天还阴着。
尽管蛋糕上的奶油甜腻腻的，三人仍旧齐心协力把懒羊羊分了，没有浪费食物。
吃完饭他们在家庭影院里看了一部老电影，喻希看到一半睡着了，结束的时候被沈清随轻轻推醒。
片尾曲中女人用哀怨的嗓音唱着缠绵的歌。
少年的眼眸在不甚清晰的黑暗中显得明亮又温柔，他好笑地看着她：“还讲题吗？”
喻希迷迷糊糊中觉得，沈清随又恢复成了她顺眼的样子，那种带着点漫不经心又游刃有余的样子。
于是喻希伸了个懒腰，窝在椅子里转了个身，懒洋洋道：“我累了，不讲了。”
“好，那就改天再说。”
沈清随应完，转身去叫同样睡着了的喻卓秋。
八点多了，两个男生该走了。
送走了他们，喻希坐在沙发上拆喻卓秋送的生日礼物。
尽管纸盒一直被护在怀里，但大雨中依旧难免被打湿了一部分，现在干了边角有些起皱，不复原来的貌美。
喻希开得很小心。
她拆开纸盒，眼前一亮。
那里面是一双尖头细跟、银光熠熠的高跟鞋。
喻希拿起里面的贺卡，看见上面笨拙又端正地写着一行字——每个女孩子都会有一双属于自己的高跟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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