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章 崔牛崔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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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笑容有些怪异:“上官,伱啷个不看看是哪个断的罪嘛。殿中侍御史刘仁轨那个犟种断的!”

        “前天,他断的一桩案,被柳御史驳回,他硬是梗着脖子跟柳御史吵了一个上午。”

        好吧,这样坚持原则的官员,对百姓来说是好官,可对上官、同僚、下属来说,真的就不那么愉快了。

        再说,刘仁轨这厮,对同僚是真狠。

        范铮无所谓了:“本官行事,轮不到区区殿中侍御史来教。华鸣,到柳御史那里,让他过目,再让尤主簿盖印。”

        柳范判台事,掌公廨杂事,是四名侍御史之首,同时也管着殿院、察院,过目是理所当然的。

        尤朔楚嘛,主簿不就管官印、黄卷么。

        不多时,怒气冲冲的刘仁轨,持着辩状闯入范铮公房,咆哮如雷:“上官,下官判决,有理有据,为何要改判?”

        范铮哼了一声:“我是上官?我怎么看你像是御史大夫,来审问本官的?”

        刘仁轨气焰一滞,声音低了几分:“下官无礼。下官只想问个明白,判决有何不妥。”

        范铮当然知道,刘仁轨精通律令,要是按着常规套路回答,一定又是李义府所说,吵一个上午。

        “你有权下判决,本官也有权改判决,无须向你区区下官交代,搞清楚主从。”范铮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汤。“你有异议,可向御史大夫、治书侍御史抗辩,或者在太极殿中状告本官亦可。”

        “要么,索性如弄死鲁宁一样弄死本官也行,反正弄死上官你有经验。”

        刘仁轨的脾气,确实很恶劣,即便到晚年也一样坑死同僚,《旧唐书》有明确记载。

        简而言之,刘仁轨的本事有多大,脾气就有多坏。

        觉得天下的道理都在他身上,别人都该挨他教训,再立身得正,也是极招人厌恶的。

        范铮可不惯他的毛病,在上官面前张牙舞爪的,给他脸了?

        “如果刘御史觉得,殿院太屈才了,本官还可以奏请朝廷迁往诸司。”范铮敲着凭几,眉毛挑了挑。“御史台虽说不是上下尊卑极其讲究的地方,规矩还是有的。”

        刘仁轨板着死人脸,叉手告罪退去,不知道又是哪个上官耳朵受罪了。

        李义府拍着凭几桀桀怪笑:“还是上官硬气,句句堵他心窝。格老子,当个殿中侍御史就不知道自己是老几了,到处给人摆脸色。”

        “在殿院耍威风不说,还到察院指手画脚,等下官飞黄腾达了,一定寻他晦气。”

        李义府如果许诺以后给谁好处,权当马耳东风,莫听、莫信;

        李义府说要算计谁、对付谁,千万要当真!

        范铮笑道:“义府兄青云直上,也在旦夕之间。日后但念旧情,莫拿本官试手。”

        李义府得意地摆手,眼珠子突然一转:“嗯?”

        范铮吐气:“佛曰:不可说,不可说,你说就是你错,我说就是我错。”

        李泰这块磨刀石,终究是没法变成刀,鸟尽弓藏的宿命就在眼前了。

        范铮倒是想改一下大势,奈何自身的影响力太小,小马拉大车,是行不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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