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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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黎漂亮的脸上扯起一个冷笑,不管是什么,他只知道现在如果不跑,他注定就会死在这个荷花池里,在扭曲的时空中和悲剧的剧本一起,永远无法解脱。

        几乎只是转瞬,他在焦黑的人形反应上来之前,猛地推开他们,还好,或许是在荷花池中的缘故,他们像是被淤泥禁锢住了双脚,被文黎这么一推便向后倾倒,艰难地行动着。

        手下的触感就像是推开一些燃烧到坚硬的凹凸表面,沾着已经烧烂的粉末,让人十分不舒服。

        文黎来不及细想,扭过头就往另一面的岸上跑,幸运的是这河里的淤泥似乎对他的影响不大,他顺利涉水爬上了岸,他提起下摆,还好身上的嫁衣只是表层湿了,内里还没真正湿透,他捞起下面的裙摆,露出纤细的脚踝,他惊喜的发现里面还穿着病号服套着季澈的白大褂,和那双由季澈亲手给自己穿上的小皮鞋。原来只是头发和身份有转变,身体并没有调换。

        文黎心里踏实了一些,好像是某种名为“季澈”的存在感给了他一些安慰,他揽着嫁衣的裙摆,回头看了一眼那些发疯一样焦黑的人形,发现他的反抗以后那些“人”都彻底疯了,扭曲的四肢和诡异的姿势,对岸疯狂拔高的诵经声以及慌乱晃动的烛火,映照在火红的嫁衣上,让场景变得奇特。

        他扭头就钻进小花园的林子,在树木之间踩着碎枝干叶拼命跑,那种奇怪的诵经声如影随形,仿佛死神高高在上的低吟。

        文黎脑子里还算清晰,现在得快点去宿舍楼,如果当初真的是有人行凶,红花医院二十三年前的真相一定就藏在今夜的医生宿舍楼三楼——凶案如果会如期重演,那一定就是在今晚。

        文黎脚下并不慌乱,他能感觉到自己贴身依然穿着那件装着他和季澈迄今为止找到的所有线索的白大褂,沉甸甸地装着纸质的逃命线索,这是他和季澈两个人的命。

        但现在医院地图夹在里面的夹层,他身上的衣服太厚又解不开,实在没法拿出来,看不了安全区还剩多少,就只能拼一把运气了。

        文黎凭着直觉选了一个方向,在黑蒙蒙的夜色里穿过花园的树木,可这肉眼可见的树木却好像连成了一片森林,浓重的怒气和不知哪来的红色薄雾裹挟了这片林子,文黎只能往前。

        除了躲开那些非安全区,还有最后一点,他必须找到季澈。

        因为最后的线索在自己这里,如果自己死了,而季澈又不知道最后的线索,那么他那里的线索就会永远停留在97,季澈就没法活着离开地图。

        文黎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那诵经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只有幽静的红色薄雾还混着夜色在周身环绕,他回头看了一眼,林子里树枝纠缠,安静漆黑,宁谧地仿佛危险从未存在。

        再一回头,面前已经出现了树林的边界,文黎顺利钻出了树林,在小花园的红砖小道上朝前走着,那些焦黑的人已经看不到了,他这才清晰看到自己身上嫁衣的裙摆,上面也绣着红色的荷花和墨绿色的荷叶,和之前在赵俺那里见到的别无二致。

        那他现在的身份大概率应该是赵红花。

        可是现在应该去哪?文黎从红砖小路往前走着,一抬头,面前就是医院家属楼。

        整幢水泥铸浇的老旧楼体,表面被雨水冲出黑黢黢的痕迹,最高只有三层,四层是天台。

        而现在只有三楼上中间的一户人家亮着灯,仿佛一封明晃晃的邀请函。

        三楼的围栏边站着一个黑色的影子,身影很高,垂眸向下看着文黎,这种压迫感文黎十分熟悉——是季澈站在那里。

        文黎连半分犹豫都没有,直接顺着楼梯就跑上了三楼。

        转过楼梯拐角,文黎警惕地停了下来,背靠着墙,听着走廊的动静。

        一只惨白的手顺着墙侧伸了过来,文黎一惊,急中生智把盖头揪下来一把塞在那只手里。

        原本盖头是拿细金线缀在头发上的,这使劲一扯可把文黎疼得一跳,他身子往后一闪,脚底下一滑,眼看就要顺着楼梯滚下去,可那只手捏了捏手里的盖头,发现不是自己想的东西,似乎有些生气,把盖头往地上一扔,胳膊一拐拉住衣襟顺手就把文黎给抄回来了。

        文黎双手扣住那只手腕:“开个玩笑,别当真啊……”

        墙那边的人走了出来,昏暗的老旧电灯泡光线下,美人更显深邃,那眼睛深不见底似的幽黑,薄唇轻抿,低着头看阴影里的文黎,看起来情绪不太高涨。

        季澈。

        文黎穿着嫁衣,长发漫散,唇珠一点红,柔似翘果,细眉俊眼,睫毛忽闪,一眼还错觉出点儿楚楚可怜来,再这么仰头一瞪眼,更平添几分难辨雌雄的风情。

        文黎:“行了放开!你这么看着我心里发毛,我知道我这样不好看,那也是这个游戏给我搞的造型,我可不负责你的眼睛……”

        季澈有些好奇似的伸手捞起他肩上一缕长发,又柔又滑又软又凉,还香,实在有些心神不宁。

        文黎一转身看见季澈拉着自己头发不知道想什么呢,伸手把那绺头发扯了回来:“闭眼是要成仙啊?我现在是赵红花,你可别叫错。”

        季澈摇摇头,笑:“一张地图一个身份,你不会是赵红花。”

        文黎一顿,也对,自己只是穿了赵红花的嫁衣,里面的衣服还是赵玉身份的时候穿的,想来是“赵玉”在夜里被迫变成了赵红花,而不是他。

        这样想来,夜晚很可能是一种“梦境”,白天是“现实”,到了晚上,这局中想要知道真相的人就会回到过去,在扭曲的时空里寻找真相。比如赵玉和吴玉,他们想要知道父母和身世,于是在夜晚就会回到二十三年前,经历那一天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那为什么我被那些烧焦的人抬到花园里差点弄死,还要给我灌药?”

        季澈忽略掉这话里不对劲的地方,轻咳了一声,从身后揽过他的肩膀,低声道:

        “你只是在圈套里罢了。”

        说着,季澈把文黎往前一推,文黎喊了声“哎”,还没等问怎么回事,前面紧闭的屋门忽然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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