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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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帐内灯火通明,案几上的香炉升起缕缕白烟,圆桌上摆放着极其考究的精致菜肴,还有沈妧从千里之外带过来的桑落酒。

        她静坐在圆桌前,身上那件月白烟云罗裙是方才挑选了许久的,肩上还搭着一条琥珀色披帛,傍晚时又吩咐侍女将她打扮的清雅得体些,这才勉强遮掩住了多日以来的病容。

        早些时候,沈妧瞧见铜镜中的女人,险些没认出自己,那张脸瘦骨棱棱,暗淡无光,像是缠绵病榻多日,将不久于人世。这副萎靡的模样自己瞧见都觉着厌烦,更无需去想旁人是如何看待她了。

        已近子时,圆桌前仍是沈妧一人静坐空等,“收了吧,他不会来了。”

        “是。”

        服侍在她身边的婢女手脚麻利的将晾了一夜的美酒佳肴悉数撤走,只剩一张空空如也的木桌还横在沈妧的身前。

        想她当初应下与北境的联姻,不是为着周纪则,也不是为着那个孩子,而是为着大晋。

        犹记当初来北境的前夕,她被祖母叫去兴庆宫听训,魏太后傲岸不群,不可向迩,除了太子沈默,无人能得她的青眼,即便是她这个没有生母照应的嫡出公主,也从未在魏太后那得到过半分疼惜。

        那日魏太后同沈妧说,出生在皇城中的贵子,享世人尊敬与荣华富贵,那便是要为敬仰他们的子民牺牲一切。那些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们亦是如此,没有谁不会为了家族的利益牺牲,就连沈妧的母亲,长孙皇后也一样。

        大晋人人都知嘉珑公主对上柱国周俨的独子情根深种,愿在他死后,还守在皇城中三年不肯出嫁。可没人知道,那其实都是沈妧为了能留在皇城中的借口。

        少时,沈妧曾受过周纪则的恩惠,两人如同知己一般,当瑜贵妃有意为他们二人赐婚之时,沈妧也欣然接受。那时的周纪则意气风发,壮志凌云,誓要镇守边疆,护一方百姓。许是因他与自己一样,甘愿一生奉献大晋,沈妧便就在心底认定了他。

        当得知他身死异乡,沈妧亦是痛心疾首,却又无可奈何,就算是早就知道了周纪则此番征战的结果,她或许也不会拼尽全力阻止周纪则挂帅出征,因为若不是他,也会是别人,总是要有人去做这一切。

        魏太后说,沈妧不该淡化对北境的敌意,却该彻底忘记因周纪则而对北境产生的恨意,若不然,恐会功败垂成。

        沈妧记着她的话,直至今日也没有忘记,只是她并不想那么做。

        沈妧起身撩开帐帘,自滑胎后,这是她第一次吹到大帐外头的夜风,这风早已不似上次出来时那般柔和,她这才反应起来,原来已经八月过半了。

        在大帐里圈了一月有余,早就忘记了外头的景象。

        帐外的守卫还未被撤走,见到沈妧出来就像是见着出了巢穴的恶狼一般,猛地打起精神,“君上吩咐不许王后踏出大帐。”

        沈妧掩着双唇,干咳了两声,“里头憋闷,在这待会也不行?”

        守卫肃声道:“还请王后莫要为难属下。”

        外头的冷风愈发狠厉起来,沈妧埋着头,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是此生都无法踏出此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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