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活成她最想要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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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暗变幻之间,玄武殿侧殿就出现一队艳丽似火的歌姬舞女,一个个水袖轻舞,一会儿似一团红梅绽放的明艳动人,一会儿如万千茶花盛开,轻舞飞扬,奢华靡丽之余,更带着一抹寻常舞蹈所没有的洒脱冷艳。

  舞蹈本就动人至极,林熙晃动着手中的酒盏,冷着眼注视一切。

  她原本最喜欢美人,只是今日,心中有一些莫名的不痛快。

  忽然,那如火的舞姬纷纷散开,从最中央一跃而出一名金色衣裙的少女。

  少女十六七岁,身着镂金丝银线的蜀绣衣裙,衣摆处,盛开着大片大片摇曳的金色泛红牡丹花纹,衣带飘飘,长袖飘逸,风姿艳而不媚,只是被众人环绕着,看不清面容。

  若宁怜是最温柔的春水,那这名少女就是最肆意的烈阳。

  墨玦慵懒的坐在主位上,水墨色的眼眸微微眯起,期间氤氲着星星点点的蓝色星芒,显得平静而深不可测。

  “小女子要献给皇上的,就是流薇县主——玄若惜。”

  阮北北眼中的不甘被藏得极深,笑容满面,只是藏在袖中的指甲狠狠地扣着自己的皮肉,几乎要凹陷进去。

  她即使注定无法嫁给皇上,也要一点点往上爬,触及到一点点那最高贵的位置。

  她可不仅仅是阮家人,更是……

  玄若惜仍旧跳着舞,那舞姿不是寻常女儿家的娇媚柔软,而充满磅礴大气,明艳肆意,甩袖,撩腿,仿佛是一枚世上最夺目的明珠,天然去雕饰,明媚又骄傲的绽放着。

  林熙握着酒盏的手缓缓的紧缩,她凝视着玄若惜,眼前有一丝恍惚。

  许久,一舞倾城,玄若惜大胆的环视众人,终于露出自己的容貌,不知什么时候,墨玦和太后中间多了一个小小的空位。

  她璀璨一笑,自然的走到空位旁边,将整个身子都微微倾斜过去。

  “臣女玄若惜,仰慕陛下已久,见过皇帝哥哥。”

  玄若惜是玄勉的女儿,玄勉是太后同父异母的庶兄,玄若惜管太后叫姑姑,管墨玦叫皇帝哥哥,也没什么毛病。

  林熙注视着玄若惜,眼底越发深沉,将酒盏中的烈酒一饮而尽。

  少女的容貌,其实并没有她的舞姿那么出众。

  在场之人,每一个都是达官显贵,皇亲国戚,没有相貌丑陋的,玄若惜虽然容貌姣好,但对比起身旁的墨灼,远处娴静如云的宁怜,都要逊色几分,也只能和柔若无骨的阮北北相比。

  然而,她的气质,却独特出众,无人能及。

  那款式宽松大气的锦衣上精细绣着绽放的牡丹,牡丹乃国色天香,她竟敢放在自己的衣服上,显得极为大胆,繁复层叠,开得热烈,看得让人心中也觉得灿烂。

  玄若惜的头发只盘了简单的髻,因为舞蹈有些露骨,她跳完舞,没有像寻常女子一样娇羞或勾人,而是马上就接过侍女的披风盖上身躯,仪态落落大方,没有任何献媚的模样。

  一双纤纤玉手露在外头,左手雪白的手腕处,戴着一串圆润精致的红色玉珠串,映衬的她肌肤如雪。

  最令人惊艳的,是她眉心点缀着一朵小小的山茶花!

  一支傲雪的红色山茶花,瞬间让她成了那英气潇洒的天之骄子,使在场所有的诰命夫人、亲贵小姐们都黯然失色。

  “林熙,她好美。”墨灼极为惊艳的对林熙说道。

  玄若惜美吗?美则美矣,但绝没有墨灼那样美艳绝色。

  可那周身的气度,让她太过出众,太过独特,似草原上的一匹烈马,令在场的所有男子的心中,都会生气浓烈的征服欲。

  而她气质中的英气与潇洒,又让在场的女子生不起半分妒意。

  林熙握着酒盏的手蓦然间松开,安稳的落到桌面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只有那双平日清冷的眸子,深深地望着玄若惜。此刻蕴藏着炙热如火的情绪,又隐藏着无尽哀伤,死寂,最后在一片荒凉之中,是深入骨髓的孤独。

  玄若惜啊……林熙不由自主的握住自己的胸口,感觉自己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样天真无邪的少女,满怀着对生活的热爱和愉悦,她自然对其也生不出任何讨厌的情绪。

  却深深的嫉妒着。

  她,活成了林熙最想要的模样。

  曾经的阮阡陌,曾经的息南郡主,曾经的阮家嫡女,肆意,明艳,潇洒,就像现在的玄若惜一样。

  而如今的林熙,不过是因为心中复仇的火焰还未熄灭,不过是靠着昔日阮家的信念坚持着,支撑着她还活着这个世上。

  仅此而已。

  “流薇县主此舞真是惊为天人,不知这舞叫什么名字?”太后身后一名年长的宫女问道。

  “这舞的名字,叫栖霞破阵舞,是流薇翻阅了一些文案,又自己琢磨了才跳的。”玄若惜回答,声音清脆悦耳,似一串银铃。

  “没想到县主年纪轻轻,却如此自在飘逸,就像是,就像是——”丞相梅亦水笑呵呵的说着,眼中升起几分怀念,另外半句话却吞到肚子里,没有说出来。

  玄若惜那毫不做作的自然姿容,活泼可爱,也很得老臣们的喜爱。

  文臣之中,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者默默地饮着酒,似乎喝的是有些多了,口不择言的接过梅亦水的话茬:

  “栖霞破阵舞不是当年阮家的怡贵妃根据过去的霓裳羽衣舞改的吗?流薇县主就像是当年四皇子的母妃怡贵妃,更像是……息南郡主若还在世,也和她一般大吧?”

  也唯有阮家之人,能如此肆意不造作。

  阮北北,自然没有继承阮家的衣钵。

  话音刚落,宴会之上忽然一片寂静,事关阮家,没有人敢多言。

  “瞧我这老糊涂了,老臣喝多了,喝多了……”那名老臣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色一变,惶恐的解释道。

  怡贵妃私通他人,生下四皇子也不是皇室血脉,息南郡主更是阮家人,整个阮家都是罪人,他真是喝的糊涂了。

  “提那些旧事做什么,流薇啊,你快坐到哀家身旁,让哀家好好的看看你。”太后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化,说着,使了个眼色,让玄若惜坐到她旁边的空位上。

  谁知,玄若惜的眼神并没有看向太后,而是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墨玦。

  一双明媚动人的眼眸微微敛起,眉眼弯弯,似星子闪烁,绯红的唇畔微染笑意,如风如素,灿烂纯粹。

  “臣女可以做在陛下身边吗?我想挨着皇帝哥哥。”

  她指的那空位和太后说的是一个,但被玄若惜一说,显得有些意味深长。

  然而,任谁也没办法拒绝这样一个可爱明艳的少女吧?

  窸窣的议论声音传入耳中,林熙面色越发清冷寂寥,斟了一杯酒给自己,温润清寒的眼中闪烁着水似的光泽,薄凉的唇轻轻勾起一抹弧度,仿佛对一切都不甚在意。

  晃了晃杯盏中琥珀似的辛辣液体,抬头,又一次一饮而尽。

  一瞬间,喉中满是苦涩又辛辣的味道。

  这是什么酒,怎么是苦的,让她的心酸痛起来。

  “她是很像息南,不是容貌,而是气息,比阮北北还像,比你,还像……”墨灼想到了什么,浅浅一笑,尽显妩媚妖娆,分外的撩人,却凑近林熙的脸,有些戏谑的说。

  “是么。”林熙语气微冷。

  “可是啊,她不是息南,虽然你也不是,但本宫更喜欢你。”

  “她叫皇兄皇帝哥哥,比本宫还甜多了,本宫可受不了。”

  心中的阴霾散了不少怎么回事?

  林熙深深觉得,该女扮男装的不应该是自己,而应该是墨灼,这么会撩人,要是女扮男装,能祸害多少小姑娘?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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