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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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有些事一旦发生了,一辈子都不可能好过。

        叶礼融走到她面前,扶着她的双肩,凌乱的头发遮住了她的脸,完全不清醒的状态,轻拍她的脸,唤醒她,“孔郡,你快醒醒。”

        孔郡看到他之后,一下子就靠过来抱住他了,嘟囔道:“你终于来了,这里好吵啊,我好困,带我回家。”

        “电话怎么也不接,你想要急疯我吗?”叶礼融气得怒骂她。

        “我没听到啊,好吵。”因为环境吵到她睡觉了,她嘟囔着发小脾气。

        孔郡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眯着眼主动抱过来,软软的身子趴在他的肩上,迷迷糊糊的说着什么,嘴巴贴在他的脖子里,带着一些温热的酒气。

        她现在这个样子,他也不好骂她,脱下外套盖住她的腿,抱着她离开了。

        在车上,她靠在车座上睡着了,回到家后,她清醒了一点。

        叶礼融忍不住劈头盖脸的教育她,“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我也不想这样的,他们都不保护我,我能怎么办呢?”

        他突然之间对她失望至极,她丝毫没有悔过之意,还打算继续如此,他觉得她已经不是曾经的孔郡了,她已经因为金钱而迷失了自己。

        他已经接受了无数次她醉意熏熏的晚归了,而这一次亲眼见到她身处这样的场景,他才彻底震惊,他在单位待了十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场面,近来政府要求不允许外出应酬饭局,更是没有见识了。

        难道,她的钱都是这样挣来的吗?

        他愤怒,他更愧疚,觉得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

        她若不从这个圈子里逃离,她迟早有一天会迷失自我,甚至是受到不该有的伤害。一想至此,叶礼融就觉得暴怒。

        他认为,她必须要立刻离开那个危险的圈子!

        他们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她野心很大,做事胆大,以利益为先,而他做事向来谨小慎微,一步一个脚印,他们的性格完全不同。

        孔郡提过很多次,让他来公司执掌一切,而她在身边辅助他,然后一切稳定下来,她备孕生子,以后在家教育孩子。

        叶礼融执意不肯,他认为夫妻俩将所有精力孤注一掷在一家企业上,风险过高,他一直给自己的定位是,她的公司万一经营不下去了,他是坚强的后盾,另外他觉得自己可能不具备做生意的能力,做企业风险高,社会上能有多少家企业能安稳的撑过二十年,而人的寿命还有很长一段路,况且他在单位熬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坐到现在的位置上,再熬个几年,他的职位可能更高,他舍不得放弃这一切,而且他从来的志向,就不是钱。

        所以,他一直没有同意她的提议。

        那次事件之后,还没过几天,她又参加了一场应酬,这彻底惹怒了他。

        十一点到家,孔郡轻声关门,慢慢换下高跟鞋,蹑手蹑脚的走进客厅,见到他坐在一楼的露台旁边的椅子上看书,忽然吓了一跳。

        “你答应过十点之前回来,现在几点了?”叶礼融冷静的问,一直在等她回来。

        “对不起,就晚了一个小时嘛。”她已经一身疲惫,但还是要过去哄他,她确实做得不对。

        “我听你的话了,我没喝酒,你闻闻我身上没有酒味,我只是没离开而已。”她趴在他的背上,脸贴着他的脸,可爱的撒娇道。

        叶礼融生气的推开她,质问她,“你这样老是不着家,我们不打算要孩子了吗?”

        他的情绪很激动,一年前她就答应了好好备孕,他们本来打算半年内要孩子的,以前他就老是跟她说,二十八岁正是女性受孕最好的时候,二十九岁的四五月份坐月子也不受罪,但是她显然当成了耳旁风。

        “你还记得上次医生怎么说的吗,一滴酒都不能喝。”他说。

        “我知道了。”孔郡自觉理亏,答应过的事情一而再的做不到,但是她也没办法,她也想做一个信守承诺的人啊,只不过现在的时机让她无法遵守承诺,她的事业正处于上升期,忙碌期。

        “你这样以后怎么平衡家庭关系呢,天天在外不着家,怎么当好一个母亲呢?”

        这一句话彻底恼火了她。

        “我为什么一定要平衡家庭关系啊,我要求过你平衡家庭关系吗,你不也是经常出差半个月不着家,我怪你了吗?难道有了孩子之后,你就不管了吗,全是我的事了吗?”她也激动的反问了一堆,嗓音都有些发抖了,几句话让他无言以对。

        这是他们结婚以来,第一次争吵,他们以前没有吵过架,遇到什么事,都是互相礼让。

        叶礼融拿起他的书继续看,孔郡回到沙发上坐着,抱着靠枕难受,眼泪立刻掉了下来。

        两个人都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过于激动了,都在冷静,过了很久,沉默了将近半个小时。

        “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吗?你以为我想晚上出去喝酒吗,现在做一单业务有多难啊!”孔郡掩面哭泣,万般委屈涌上心头,“难道这个房子,还有车子,都是大风刮来的吗,什么不都要花钱吗?”

        她越说越觉得委屈,忍不住嚎啕大哭了起来。

        叶礼融肚子里也有一堆苦楚,以前他最看不得她哭,看到她哭,他就心痛。

        如今他只觉得她所说的苦难都是她自找的,为什么她非要崇尚奢靡的生活,如今这样已经很好了,她还是不满足,他不想与她争辩什么,他有自己信奉的真理。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连你也给我这么大的压力,为什么连你也这么对我?”孔郡无法理解丈夫为什么不再理解她了,以前他是她所有的支撑。

        “如果你觉得这些对你来说有压力的话,那孩子不要生了,以后都不要生了,你安心做你的事业吧!”叶礼融郑重的合上书,态度很坚决,完全不听她的解释,上楼回房间了。

        从这一场架没有吵成以后,他心里有了愤恨,那晚的混乱场景,他始终耿耿于怀,就像他心里的一根刺,怎么都拔除不了。

        但是,他从来没有表达过他为什么有这股怨气,他没有与妻子谈过这件事,因为他自知说了也没用。

        人一旦跨进某个领域,就没得选择了,依靠个人力量是很难脱身的,如果不从那种环境里逃离,他担心她迟早有一天会出大事,而她又不可能放弃她的事业,他太了解她了。

        孔郡也认为他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他不应该对女性在职场有这么大的偏见,这是他们吵架最凶的一次,此前他们没有吵过架,每次他都没有真的生过气,每次都是他先哄她的。

        但是,这一次他来真的了,后来他们几乎就不再沟通了。

        这件事发生两年多了,孔郡才知道真相,突然有些明白叶礼融的处境了。

        她自己一个人沉重的思考着这一切,李周所说的饭局,她没心情去,她内心一直在梳理两年前的事,可能做错的并不是他,而是她自己。

        她对叶礼融产生了深深的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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