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叮咚,您的债主已上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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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娄禧阳的脑海里响起,他猛然从回忆里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路中央站了许久。

        动了动酸涩的脖颈,娄禧阳迈开腿,开始做今天的正事——购买物资,回去喂易缘。

        自从两年前易缘的父亲易天因车祸去世,娄禧阳就全然背负起了照顾易缘的责任,尽管就算易天还活着也不会管易缘,说起来,易缘从没爹疼没娘爱的小豆芽,在娄禧阳的照料下竟不知不觉地成年了,长成了一个冒着黑水的小玫瑰。

        没错,黑芯子的那种。

        上辈子他全然没发现这孩子哪里不对,直到最后被他摆了一道,才发现自己蠢得要命。

        系统说他欠了易缘的情债,什么意思?他理解不了。

        不然也不会十年过去了他的还债进度才到10。

        【宿主。】小铁锤幽幽地发出了一声长长的颤音,似在感叹这流水般的时间,又像是在为自己的青春伤怀。

        【十年了,你就刷了10的进度,这样下去,你恐怕得活到117岁才行…要不你还是研究一个长生不老的项目好了,哦哦,除此之外你还得顺手拯救个世界,不然肯定活不到。】

        “要是你肯告诉我怎么才算还债,我也不至于这样。”

        这,这还要它怎么教!情债嘛,不就是这样这样,再翻过来那样那样!

        小铁锤羞得整个锤子都亮着红光,但它一句话都不敢说,这是机密,得靠宿主自己悟。

        感觉到周围安静下来,娄禧阳平静地屏蔽掉小铁锤一声接着一声的叹气。

        早在末日来临的消息宣布前几个月,娄禧阳便开始着意收集物资,也亏得他存的粮食够多,才让他和易缘能足不出户一个月。

        他去了区里最大的售货区,这个时候只有这种规模的售货区还在继续营业,是由联邦提供物资,还安排了严密的管控措施。每个人有明确的购买限额,一个身份码一天限买十包。由于物资紧缺,普通的特级压缩饼干一包已经涨到了一百星币,穷点的人根本买不起,大街上随时会有人把购物袋抢走。

        娄禧阳看了眼时间,他答应易缘在八点前回去,眼前浮现出易缘委屈时那双泛红的眼睛,娄禧阳心里一紧。

        啧,真贱。

        娄禧阳暗暗唾弃自己,手下的动作却仍是不知不觉快了起来。

        他估摸了一下自己颇为拮据的钱包,大概是足够他买下这一些了。

        他拿过袋子,迈着长腿朝家里快步走去。

        尽管他一路跑回来,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在路过一楼时,娄禧阳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从袋子里拿出了两块压缩饼干,塞进了王婆婆的门缝里。

        王婆婆是捡垃圾的,无夫无子,娄禧阳亲眼目睹着她从六十岁捡到了七十岁,如今末世的到来,几乎是斩断了她所有的生路。

        他和易缘住在三楼,破旧的居民楼隔音效果几乎为零,短短的几层台阶,娄禧阳就听见各种各样的尖叫声、哭喊声,大家好像都想在临死前,享受一场狂欢。

        这也是娄禧阳禁止易缘出门的主要原因,易缘他长的太招人了。

        娄禧阳抬头,预想中那巴巴等在楼道口的身影却并未出现。

        “哐当——”一声重物从不远处的上方响起。

        一种强烈的危机感突然涌上娄禧阳的心头,他三两步跃上台阶,朝易缘家冲去。

        只见那扇本该紧闭着的铁门半开着,门内还隐约传来破碎的呜咽声。

        “小缘——!”娄禧阳冲进门内,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一片狼藉,在一片玻璃渣子中,躺着一个浑身冒血的壮汉,正捂着自己扭曲的鼻梁痛苦低吟。

        他抬起眼皮,只见沙发上还压着两个男人,透过两人的肩膀,他看到了易缘那张惨白的脸,更看到了他被撕扯至肩头的白色薄衫,锁骨上还粘上了鲜红的血,易缘直勾勾地望着他,颤着声唤他,像是奄奄一息的小动物,“阳哥…”

        其实如果娄禧阳留一个心眼的话,就会发现地上那壮汉的神情有多恐惧,沙发上那两男人有多无措,而易缘那双眼睛里完全不是害怕,而是……一种猎物上钩的兴奋。

        但他的理智完全被一股难以言说的怒火冲刷了个干净。

        “不是,兄弟,你听我说,我没……”那两男人惊慌失措地从沙发上弹起,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手臂暴起了青筋,皮肤上的纹身令人为之一颤。

        艾恩匪帮,一群十足十的亡命之徒。

        简易的黑色皮靴碾上地上那人的手臂,“咔擦”一声,那条手臂以一条极为诡异的弧度垂落在地,而那人却是连声音都没喊出来,就面色惨白地晕死了过去。

        皮靴踩着手臂一步步走向沙发,娄禧阳帽沿下的薄唇抿出了一个残忍的弧度。

        “别——”男人的话被娄禧阳的一个肘击打回了肚子里。

        两个壮汉,一次反击的机会也没有,就被娄禧阳双双打翻在地,一道黑影闪过,两个人就彻底没了意识。

        娄禧阳闷不做声地将地上的三个昏迷的人拎出了易缘的家,打包捆起来扔到了楼下的垃圾场。

        望着易缘家半开的门,他深吸了一口气,意识到自己的情绪确实是失控了,距离上一次自己情绪上头,恐怕已经过了他自己都数不过来的时日。

        他稳定了下情绪,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铁门。

        易缘还维持着原来的状态,他蜷缩在破旧的沙发上,整个人脆弱地发着抖,锁骨上的那抹红让娄禧阳刚压下去的躁郁感又有复态重萌的趋势。

        娄禧阳走到沙发边上,缓缓地俯下身来,挡住了易缘头顶上的亮光。

        “小缘,别怕,哥哥回来了。”

        温热的掌心抚过易缘的头顶,他微不可察地一顿,突然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搂住了娄禧阳的脖子。

        娄禧阳自然而然地抱住了他,就像抱小孩一样让他缩在了自己的怀里。

        “阳哥,我好怕。”易缘在娄禧阳的颈间轻轻地蹭着,像只撒娇的小狗。

        如果忽略他眼里翻涌的欲念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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