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回奴易主命朝夕间,贺大喜赠璆琳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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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禧子来到春草殿:“王爷今晚留宿锦秀宫了,公主早些歇息吧,王爷明日再来。”

        沄纚缓缓从榻上起身,将庆王让人为我打造的杏色云鬓钗拔下放在梳妆桌上,吹灯就寝,

        纆儿忙宽慰:“毕竟王爷也才回宫,想孩子是自然的。”

        沄纚沉沉睡去,原以为这一夜会睡得踏实无梦,可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辗转难绵,起身,踱步,因想起两句诗倍应此情,便随手写下:“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长长叹了口气便胡乱倒头睡了。

        一早睡醒,沄纚才睁开稀稀疏疏的睡眼,隐隐看到一个银色身影坐在床前,沄纚揉了揉眼睛,看清了眼前的身影,忙起身行礼。

        庆王便一把拉住她:“起来吧。”

        沄纚想起还未梳洗蓬头垢面一时失礼,忙对纆儿责备道:“怎么王爷来了也不传告一声。”

        纆儿笑道:“王爷不让叫醒娘娘,说是让娘娘多睡会儿。”

        庆王道:“怎么到这个时辰还没醒,可是昨夜没睡好?”

        他这一问让沄纚有些心虚,可又不敢撒太明显的谎,便摇了摇头:“没有,臣妾昨日睡得很好,只是刚回宫可能还有些不适。”

        庆王将手中的纸扬在我面前,笑道:“这是什么?”

        沄纚一看才想起来是昨晚随手写的东西,又急又愧,起身要抢夺过来。

        庆王轻松躲闪趁机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因想到他昨晚兴许也是这么抱卿妃的,沄纚心便突然隐隐发酸麻了一半,便冷冷道:“王爷,放臣妾下来,青天白日,如此不妥。”

        庆王将沄纚放了下来,又将身子贴了过来道:“昨晚”

        见他看穿自己心事,沄纚要作狡辩,可脸色却早已因被戳中了心事泛起绯红。

        庆王没有解释自己昨晚失约为何,只是直接将唇凑进沄纚,所有的语言此刻都显多余。

        沄纚趁隙抽开脸,:“卿妃娘娘生产那日下毒之事,王爷可有眉目了?”

        庆王神色悠长,停下解衣之势,“那宫女不堪受刑,自裁了。“他又接道:“有一点已能断定,一定是有人指使她的。”说着他看向沄纚,“你一向从心细稳妥,可有什么是本王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沄纚细细思忖,并未想到庆王有何疏漏之处,更重要的是,即便他如此问,可若对庆王的事品头论足到底是逾越了。沄纚笑道:“王爷做事百秘而无一疏,怎会有疏漏了?“

        庆曾蹭了一下沄纚的面颊笑道:“你这倒是守规矩得太冠冕堂皇了。”说这他目光深邃,“不过这几天靖王已经有了新的头绪,待他明日进宫想必会有分晓。”

        看着他胸有成竹的表情,沄纚料想他一定是计划周详。沄纚颔首温然而笑。

        庆王贴近道:“本王一言九鼎决不食言,昨晚欠你的现在还给你。”说罢俯身而来。

        这一次似乎和沄纚第一次感受到的痛楚截然不同。

        郁清宫里,郁妃少有的责备杞姬道:“你平时不该抢风头时候,喜欢出风头,现在该在王爷面前晃荡,你倒安分起来,你说说你都多久没有恩宠了。之前得不到恩宠,你说是王爷和卿妃青梅竹马,不是他人能比肩的感情,现在倒好,突然半路冒出个曼青公主,怎么就能让王爷神魂颠倒,爱得跟什么似的?我看绝对不像是逢场作戏,不然这演得也太真了,要知道感情的事装一回两回还行,情爱方面的事如同生病藏不住的,谁还能装得如此好呢?”

        听了这话,杞姬也害怕起来,她故意遮掩神情,又一副郁妃草木皆兵得神态,反驳道:“不是表姐说静待其后吗?怎个今日又急起来?”

        “我。”郁妃收了收情绪,缓了口气又道:“我还不是为你的翡儿着想,现在明显这个沄公主就是燕王妃的人,燕王妃的势力越来越大,沐长山还轮的到我们的翡儿吗?若说我急也行,从此咱们撂开手,各走各的,算我多管闲事,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听郁妃如此说,杞姬忙道:“表姐别气了,是我的混说,你的意思是现在就是动手的好时机?“

        郁妃不语,眼神交会,微笑颔首。

        又是一连几日,庆王皆留宿在沄纚的春草殿,各宫来返一众都要将我寝殿的门槛踏破了,年下最新下的羊角蜜,新掐钻芽的香椿尖……各类紧俏时兴之物皆只供春草殿为重。所有人都围着春草殿转悠不疲

        麟次府的夜晚很静,鸦声格外清晰,似乎能听得清是几只不同高亢,或低沉的悲戚之声不约而同的在共吟。北淳竝一身黑晶长杉走进寿康王的寝殿,问道:“八叔你有事找我?”嘴里虽如此问,可北淳竝却心知肚明。

        “你都听说了?”寿康王道。

        “听说什么?”北淳竝明知故问。

        “你给弦王带回来的那个人质现如今成了他的侧妃,还颇得盛宠。”寿康王将盛宠二字咬得很重。

        北淳竝点了点头,道:“如此不正是我的计划之中吗?”

        “这又和我们有何关系?到现在她坏了我们多少事情,你简直是弄巧成拙,就说无烟州一行既是你一路都在,如何又让她救了北淳弦,让北淳弦有命归来?”寿康王低沉的声音怒道,光听这声音,便让人不寒而颤,浑身发冷。

        北淳竝又从他眼中看到了冷冷的光,这光,是欲索命之意,寿康王鼻尖噗嗤一声,忙道:“如今怎么办?”

        “我说的没错吧?您前几日便要杀她,我就如此说了。”北淳竝答非所问道。

        “什么没错?”寿康王听他话中有话,甚至不解。

        “她成为王妃在我的计划之中,我跟你说过的马上就会开始有好戏上演。”北淳竝笑道。

        寿康王只觉耳边有些虚幻,不知道此刻该不该信北淳竝的话,他总是隐隐嗅到了一股熟悉的感觉,可北淳竝现在毕竟没有做出什么哪怕是稍许出格的事,他又隐隐怕是自己多心太过于草木皆兵小题大做了,现又听他如此说,只得先按耐不动,而且现在杀沄纚也会麻烦点,她毕竟是妃位之尊。

        北淳竝寻了个为贺沄纚擢妃之喜的借口见她,特将那份玻璃屏风给她带了去,这是那日沄纚从出嫁的花船上逃离时来不及带在身上的东西,那日海匪上船虽然被靖王所灭,可是北淳竝却并非一无所获,至少从死去的海匪为他得到了些金银珠宝,其中就包括这扇玻璃屏风。

        沄纚有些时日没见北淳竝了,从无烟州归来他白净了不少,因现在自己已经是北淳弦的侧妃,北淳竝自然要行礼,依北淳的礼,他要向沄纚行大礼问安,他屈身道:“探妃娘娘万福金安。”

        他这番行礼,沄纚眼前迷幻,从前都是自己小心翼翼地跟他说话,现如今只觉有些做梦。

        北淳竝似乎看出了沄纚的心事,说道:“世事多变,现在你是三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沄纚意味深长,“如果没有当初恒王您的牵引进宫之恩,沄纚怕也没有今日,如此王爷的恩德我自然铭记在心。”

        他道:“如此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对于本王来说最重要的只要你开心就好。”

        檐上的钟情鸟嬉闹得欢腾,沄纚听着他的话,患得患失,果然从前一切都不作数了,再无可能,那点儿幻想幻念随风渐散支离破碎。

        北淳竝又道:“今日本王特意来贺你擢妃,给你带了份惊喜,不过其实也算是完璧归赵。”

        沄纚疑惑不解:“完璧归赵。”

        北淳竝笑着轻拍了拍掌,丰烟忙唤人将一个紫玉匣子搬来了地上,沄纚走进这眼熟的匣子,打开匣盖,四门璆琳屏门呈现眼前,沄纚大惊道:“这,这是我的璆琳1屏风?“

        北淳竝笑着颔首。

        沄纚又问:“我以为它丢了,该落在海匪手里了,你是怎么找到它的。”

        北淳竝浅笑道:“想是那些海匪嫌它带手里危险,便将它卖了,我的人在珠宝铺得到它的。”

        “总算没有辜负老祖宗的心意,如此实在是多谢王爷。”

        北淳竝不语,目光集聚沄纚的身上。

        十一月初八是个好日子,侍事房上个月本想替沄纚随便选个日子行册封礼的,可是这次回宫后他们便不敢马虎选了个大喜的黄道吉日作探妃受凤礼。

        麒麟鞭掷地有声,声声回荡,沄纚着杏色坠地长衫的贵妃服制,头戴红丝凤贵妃步摇,着金线水滴玉鞋,缓缓从各宫娘娘年前经过,朝拜北淳国敏女王,又跪拜燕王妃,听训,受教

        “侍奉庆王,和睦后宫,绵延子嗣”

        释意:1璆琳:本意为美玉,古人借其称为玻璃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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