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雎10:热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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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关自窈是在陈纪微后头回来的,回来的时间呢,也不算太晚,陈纪微只是在屋子等候了半刻钟的时间,便听到了关小娘回府的消息。

        这期间,钟儿和乐儿一直劝她更衣,她只板着一张脸,坐在正堂的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

        这府里的下人们见平日里一向宽和的主母面色如此难堪,又闻下午大娘子与关小娘一道出了门去公主府赴宴,而这会儿子,大娘子回府了,关小娘却仍不见踪影。虽不知道内情,却也将事情大抵猜了七八,做事更是恭敬谨慎了起来。

        钟儿与乐儿见此场景,相互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也没再开口,只是乐儿向着陈纪微福了福身子,继而悄悄退了下去,不一会便端来了一杯茶水。

        陈纪微看了一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的温度刚刚好,不过于温却也不烫,喝上挺舒服,她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心里却生出了些许暖意。

        继而她重重叹了口气,把眼睛闭上了。

        她需要好好酝酿一下情绪。接下来的两场大戏,一场她要演出柳依依软刀子磨人时的狠毒与对关自窈的恨意,一场则要演出被侯爷撞上的慌张与见到侯爷关心关自窈的嫉妒与不甘,还有对侯爷对她责备的伤心。

        这些情绪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已经很容易驾驭了。

        不一会儿,关自窈的马车到了侯府门口,下了车,她望着侯府的高门大院,神色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毅与决绝。

        今天的所有举动都是她用来故意激怒柳依依的,为的,就是让柳依依失了理智,原型毕露,来收拾自己。

        更根据上辈子的记忆来看,齐流之在昭和公主设宴傍晚时刻将会回府,而她,只要掐准了时刻,便能让齐流之亲眼见到柳依依责罚自己。

        上辈子她太傻,被人磋磨却暗自瞒下,后来琴儿瑟儿看不过去,将实情讲给齐流之,最后反而落了一个诽谤主母的罪名,结果两人被罚跪在自己房门外各打了二十个巴掌,最后,嘴肿得连饭也吃不了,连她也因管教丫鬟不当而被罚俸三个月,禁足一个月。

        再到最后,她为了自己的孩子和家人,说出实情,苦苦哀求,却无奈柳依依的伪装已经过于深入人心,她的话,竟然是半个字也没人信了!

        既然他只愿意相信自己亲眼所见的,那便就让你亲眼看看!看看你上辈子心心念念的贤良柔淑的好妻子,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上辈子她过得那么惨,除了因着齐流之的薄情寡义之外,最大一部分是拜柳依依所赐,她和柳依依斗了那么久,就算最后失败了,柳依依的脾性她也早已了如指掌。

        怎样的举动能让柳依依感到扎心,能让柳依依真正难受,真正激怒柳依依,她最清楚不过了。

        你不是虚荣爱出风头吗?那我便要比你风头更盛一筹,让所有贵妇人都知道,昭和公主,金枝玉叶,看重我这个侯府侧室更盛你这个正堂主母!

        你不是在意侯爷的宠爱吗?那我就当着侯爷的面拔下你那层虚伪的表皮,让他好好看看,你这温和端庄的皮层之下,究竟藏着一张怎样的恶毒的面孔!

        你不是最在意你的荣华富贵吗?那我便要让你眼睁睁地看着你所有的财势地位,像落花流水一般一点一点消逝,而你,除了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那样的可怜,那样的无力,就像是上辈子的我一样

        柳依依,我本不想与你相争,但你害我太多,你欠我太多,你从我这里夺走的也太多!

        你放心,上辈子,你从我这里拿走的,我会一一讨回来的。今天只会是个开始。

        这么想着,她嘴角扯出一抹冷笑,心里一发狠,高昂着头踏入了府门。

        果不出她所料,一位侍女已然在门口候着了,关自窈自然认得出,这是“采薇苑”的友儿。

        话道采薇苑的侍女也不在少数,但这位友儿能让关自窈记得这么清楚,全因着这丫头被柳依依当成了棋子来陷害她,后来她打听清楚了,原道是这友儿的父母哥哥被柳依依拿捏在手里,友儿才以自身性命来害她。

        开始她也怨恨,但这重生一遭,很多事情也想得更明白,再看来,又只觉着是个可怜人了。

        虽然,她现在已经深深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道理。

        可先不说这些,她是想,这人或许可以利用到。

        思量时分,友儿已经向她施了一礼,恭敬说道:“关小娘好,大娘子请您到采薇苑一趟。”

        关自窈就向着她温和一笑,道:“既然大娘子这般说,我便过去一趟,只累你在这里等得辛苦了。”

        友儿忙惶恐道:“这都是奴婢当做的,哪里说得上辛苦呢?”

        关自窈道:“大娘子怕一回府就让你候在这里了,今日我行事多有不妥,惹了你们大娘子生气,自知是要被罚的,只是苦了你们这些下人了。”

        友儿的语气轻了好些:“关小娘这话言重了,奴婢们这点辛苦算不得什么的。”

        关自窈眼眶里闪出一抹可见的心疼,道:“哪里算不得什么,琴儿,快取些赏钱,给这位姑娘,算赏她的劳苦之功。”

        友儿赶忙跪下,急切道:“关娘子这是折煞奴婢了,这奴婢无功无劳,怎当得?”

        关自窈道:“怎么当不得,非要大功才当得?你既然尽忠职守,便有你的功劳在里头,拿着吧,就算自个儿不用,也好补贴补贴家用。”

        “这”友儿一时间有些迟疑,她家境贫寒,一父一母皆年事已高,体弱多病,家里的重担全在哥哥一人肩头,哥哥还有嫂子和膝下的一儿一女要养活,这笔钱财实在能让他们轻松不少。

        而琴儿已经将随身备的一小串通宝从自身的荷包里掏了出来递了过去。

        友儿看了看眼前这串钱币,又看了一眼关自窈,眼睛里闪过了一些东西,她望着关自窈和蔼的笑,咬了咬牙,收了这串钱币,便向着关自窈磕了一个头,道:“奴婢谢关娘子赏赐。”

        关自窈见状嘴角微微一笑,亲自上前扶起了友儿,问:“快起来吧,我见你颇有眼缘,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友儿又福了福身道:“关娘子,奴婢友儿。”

        关自窈笑道:“友儿,友儿,琴瑟友之,倒是好名字,我记着了,快带我去见大娘子吧!怕让大娘子着急了。”

        友儿听到着“琴瑟友之”四个字的时候,心里一动,忙去观察关自窈的神色,却见其依然笑得温柔,便将自己略微躁动的心平复了一下,毕恭毕敬地带着关自窈向采薇苑去了,这路上还略微提了两句大娘子回府后的状态,让关娘子小心些。

        关自窈听罢,心下很是满意,她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携着琴儿不急不慢地朝着侯府主母所居住的采薇苑走去了。

        而陈纪微这边,正闭着眼睛侯着,便听通传跑进来道:“关小娘到了!”

        陈纪微也不睁开眼睛,她一只手撑着桌子,脑袋靠到握成拳头的右手上,似乎未曾听见。

        便听关自窈的声音由远及近:“妹妹让姐姐久等了,公主兴致高,便多留了妹妹一阵子,姐姐这回了府,怎也不换一身衣裳?”

        陈纪微没有答话,好像还是未曾听见一般。

        关自窈便自顾着进了屋,略略施了一礼,道:“妹妹给姐姐请安,姐姐开始累了?既然姐姐累了,不如先去歇息,妹妹明日再来给姐姐问安。”

        说完,自顾自便要起来。

        陈纪微适时睁开了眼,眼里仿佛含了一把利剑,直直刺向关自窈。

        关自窈顶上了陈纪微的目光,笑容不变。

        钟儿忽然道:“关小娘好没规矩,大娘子还未曾让你起来呢!”

        关自窈笑意不变,道:“那我与姐姐说话,姐姐未发话,你这丫头随意插嘴是不是也是没了规矩呢?”

        钟儿被噎,气到:“关小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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