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怒教训

秦缨找到秦骊的时候他正和许多宫人一块儿坐在船舱里,雨水滴滴答答的落到他脚边,溅湿了他的鞋面,他却无知无觉,只专注的盯着船外的一笼烟雨。

        “你!跟我来一下。”他在船舱中立了一会最后还是鼓起了勇气喊道。

        秦骊闻声回头,对上他的目光后愣了一下,然后他起身,恭敬应了一声后便跟着秦缨走了,他突然被叫走,其余宫人并没有起疑,因为没有人会胆大包天的去猜测主子的想法。

        一路穿行到了萧定深的房门口,秦骊目光一顿,他看向秦缨,秦缨一愣,然后慢慢扭过了脑袋:“哥哥知道了,他说要跟你谈一谈。”

        秦骊拍拍他脑袋,冲着立在旁边的王朗点了点头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秦缨正要跟着进去,突然有手臂从旁边横过来,他诧异的转头,就见王朗对着他摇头。

        哥哥不让我进去?为什么?他们要说什么?

        秦缨心里有些慌张,正要强行闯进去,已经走到屋子里了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的秦骊便突然出声:“无碍。”他冲着秦缨眨眨眼睛,露出一个轻松的笑。

        秦缨愣了一会,然后还是乖乖退出了门外,任由王朗关上了门。

        “秦大人。”房门阖上,萧定深站起身冲他行了个礼。

        秦骊一愣,然后笑道:“你这是做什么?”

        明明是纡尊降贵的给人行了礼,萧定深的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他站直身子,看着秦骊:“虽然我知道这不可同语,但还是代我父皇向您赔罪,尊夫人的事情是我父皇的过错。”

        听他说到发妻,秦骊的脸色便也难看了起来,但沉默良久,他还是轻轻摆了摆手:“跟你没有关系,这是我和北燕帝之间的事情,该算的帐等到时候了我会亲自跟他算,阿缨说你知道了这次的计划,不用担心,雨势带来的影响太大,我已经取消了这次的行动。”

        “那您可以答应我往后再行动也不将阿缨牵连进来吗?”萧定深看着他。

        秦骊有些意外的扬起了眉梢,随即道:“不牵连阿缨?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也不想让他背上此等血海深仇,可是我别无他法,燕都势力如今固若金汤,我只能借阿缨的手切进宫中。”

        萧定深走近一步,目光紧盯住他,低声道:“我也可以。”他看着秦骊脸上有些意外的神色,低沉而坚定的道:“我也可以帮你,比起我来说,阿缨应该算不上最好的选择吧?”

        他摊开手心,掌心里躺着一枚小小的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深】字,那是他的太子令,紧紧盯住秦骊,萧定深道:“我可以把这枚令牌借给你,凡文书信件过关审批,你都可以以孤的名义去送,还可以去七街找一户姓王的人家,他会带你去找到我的人,燕都内我所有的眼线暗桩,都随你调用。”

        “如何?秦大人?”萧定深表情平静如常,任谁看了都猜不到他竟然是在说一些这种疯话,交出太子令已是令人惊诧之举,他竟然还坦然的说明了自己的私兵所在之处,为了什么?

        秦骊眯起眼睛看着他,问道:“你倒是好心,可惜这好心过了头,便要变成别有居心。”

        萧定深紧紧握住令牌,视线不移的跟他对视,目光里有一些隐隐冒头的疯狂:“不是别有居心,是聘礼。”

        “什么?”秦骊猛地怔住。

        萧定深站得笔直,北燕储君的傲气风骨在此刻完全显出,他盯着秦骊有几分迷茫的脸,再次一字一顿的重复道:“是聘礼。”

        在两人目光交汇中,秦骊的脸色慢慢变了,他眯起眼睛,看着萧定深:“我并没有女儿,你这是下的哪门子聘礼?”

        萧定深不说话,只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秦骊眉眼间怒意更沉,他盯着萧定深:“你再说一遍,这是什么?”

        萧定深便伸出手心,又一次把那枚令牌摊开呈现到秦骊面前,然后重复道:“是聘礼,聘的不是女子,是男子,是您的独子,秦缨。”

        然后秦骊所有的表情便都在这句话里消失了。

        他目光空白的落在萧定深那张跟他的昔日好友有七八成像的脸上,又把目光移到他掌心落着的所谓聘礼上,然后眉眼间黑云压城,山雨欲来,耳边回荡着那两个字,他只觉得荒谬无比。

        秦缨跟王朗守在外面,正发着呆,突然听见里面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然后是一声丝毫没有压低音量的怒喝:“你这个混账!说的什么荒唐话!我这就替萧肆蕴好好教训你一顿!”

        秦缨和王朗相互对视一眼,目光里皆是惊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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