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一百二十二颗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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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

        随疑指腹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怕她醒了脑袋疼,就用灵力帮她去去酒意。

        但是喝醉的小鸟,却觉得更难受,冒出几句囫囵的话:“不要,难受。”

        “喝醉了,肯定难受。”他回着她的话。

        “嗯。”宛茸茸还应和地点头,“不喝。”

        “知道就好。”他每次看宛茸茸的原形,心里就硬不起来,甚至比看着两个小孩还让他怜爱。

        宛茸茸嘟囔完这几句,就彻底没有声音。

        随疑垂眸看了她许久,想到地牢之中,沈灵云说用同灵果养妖骨的方法,他心里知道她的说法应该是对的,要不然凤翎鸟的尾翎就算变成妖骨,没办法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

        他清楚宛茸茸也知道是真的,她不顾一切的性子,可能已经在想怎么去做成这件事。

        起初他心中恼怒她又靠近沈灵云,便语气重了几分,希望她不要信沈灵云的话。

        但是现在看来,她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还是要跟她好好商量商量,不要让她一个人孤注一掷。

        正想着就看到乌生正过来,这个时候他应该在洞房花烛,或者是和宾客喝酒,现在到这里来,随疑急忙飞身下去,担心地问:“是出什么事了?”

        乌生摇头:“没什么事,就是看茸茸是不是跟你走了。”

        “嗯,在睡觉了。”

        乌生这才放心下来:“跟你走了就好,阿芜担心,我就来看看。”

        “无事。”随疑看向高树之上唯一的小鸟窝,“之前怕她做傻事,语气重了几分,惹的她心里不悦。”

        “茸茸年纪尚幼,思考问题不会跟你一样全面,你们两多聊聊。”乌生语重心长地说,“我也知你和茸茸一样,心里都在意对方,才会关心则乱,她像她母亲敏感柔软,又比她母亲多了几分果敢,所以你可能有的头疼。”

        “她其实很少惹祸,稳稳当当,也知轻重,反倒是我,总是让她觉得头疼。”随疑知道自己的性子,大概也只有宛茸茸能忍受。

        乌生听他维护宛茸茸的话,失笑:“你倒是容不得别人说她不好。”

        随疑没有否认:“她哪里都好。”

        “你喜欢就行。”乌生觉得年轻人的感情总是热烈直白的,心里欣慰,“你照顾好她,我便走了。”

        乌生说完走了几步,又停下步子,朝他说:“随疑你若是想带茸茸出这个幻境,可能还要从千流和沈灵云那里入手。”

        今天婚宴的顺利的完成,随疑就已经想到,这个幻境可能还有沈灵云的影响。

        尤其是他想到沈灵云之前把他封印在无妄山时,身上还有伤,当时他亲手杀死沈灵云还觉得天助他。

        现在他细究这些往事,觉得她应该是事先到了百鬼谷,更改了这个幻境,导致身体被反噬,从而留下重伤。

        “我知道的。”随疑简单地应下,乌生便没有再说,径直离开。

        他重新回到树上,靠坐在一旁,看日光缓缓地从树枝挪过来,落在睡的正香的宛茸茸身上,斑驳着温暖的痕迹。

        她在小鸟窝里缩了缩,隐约可见的眉心紧蹙着,也不知是热了还是冷了。

        随疑怕她生病,将她连窝带鸟都带走,带回屋内,两个小孩都被宋轻云带走了,屋内十分静谧。

        他把缩在鸟窝里的小鸟捞出来,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自己躺在一侧,轻轻地摸着她的脑袋。

        “唔。”应该是被压着,她艰难地动了动身体,眼睛迷迷糊糊地睁开,就看到随疑的面容。

        还晕晕乎乎的,直接变回了人形就钻他怀里,带着酒香的气息撒在他滚动的喉结上,似梦语般睡意沉沉地喊道:“随疑。”

        “嗯?”他抱着她,给她盖好被子,等她说话。

        “你凶的我耳朵疼。”她脑袋顶着他的脖子,一副耍赖的架势。

        随疑听她这话,没忍住笑了起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耳朵:“现在还疼吗?”

        “疼,好疼。”她大概真的是酒意散了些,醉的没那么死,开始折腾起人来了。

        随疑低头在她耳边轻声说:“对不起,没有跟你好好商量,就说了重话。”

        这个答案她似乎很满意,才唔了声,没囔耳朵疼了。

        随疑捏着她的小耳朵:“现在还疼吗?”

        他没听到她的回答,却等到她的手抓着他的手,按在她的心口,抿着红唇说:“现在这里疼。”

        “很疼吗?”随疑担心她身子怎么了,急忙去摸他的脉搏,但是一切都正常。

        她点点头,随疑更是担忧:“我叫人给你看看。”

        心口的病不是小毛病。

        他想起身,但是被她紧紧地抱着  ,低头困惑地看她,就见她眼眶都憋着发红,她一句话也没说,但是一双水灵灵的眼眸却明亮的似乎会说话般。

        随疑迟钝地从她眼中读懂了千言万语。

        她是在说,她心疼了,是心疼他的那些往事。

        昨天嘴硬,一个心疼都没说出来的人,现在却在生他气的时候,红着眼眶,说心疼他。

        “你倒是会拿捏我。”他紧紧地抱着她,像是抱着一块至宝。

        她伸手碰上他的唇角,往上扯出弧度:“不凶了。”

        “没想凶你,怕你做傻事而已。”

        “不做。”她重重地点头,恨不得将头点掉,看起来清醒,但是眼中还有些醉意的娇憨。

        他在她眼皮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望着她的眼睛,把自己的想法跟她说:“茸茸,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寻到沈灵云手中的凤翎鸟尾翎,最后才是重造妖骨。”

        宛茸茸没应,随疑以为她又睡着了,就见她竖起两根手指。

        “二?”

        “两根。”她完又跟没骨头一样缠在他身上,拱来拱去像是拱白菜的小猪。

        这倒是提醒随疑了,宛无源那也有她的尾翎,只是他会藏在哪里?

        他思索着,任由怀里的人乱动,等她不动了,稍稍低头,就看到她眼睛合上,呼吸轻缓,手还碰着他的腰侧。

        这模样是又睡过去了,难为她睡到一半还能醒来,要跟他解决矛盾。

        他也没有打扰她,安静都陪着她睡觉,一直到深夜,宋轻云将睡着的意意和浓浓送回来,他才起身,把两个孩子放到小床上。

        自己走出去,朝宋轻云说:“轻云,你今晚多带些人盯着妖界的动静。”

        “是要出什么事了吗?”

        “以防万一。”随疑简单地说完,其实他觉得沈灵云被关两天,沈宵还没动静十分反常。

        “好。”宋轻云得了命令就应下,说完还伸长脖子往屋内看,“哄好了没?”

        随疑看他这八卦的模样:“快去干活。”

        “随疑我跟你说,你这样的人都有媳妇真的是天理难容  !”宋轻云骂骂咧咧。

        随疑懒得理他酸里酸气的话:“滚。”

        他说完把门关上,设了个结界,便只身离开。

        宋轻云看他比还先行一步,急忙问:“你去哪里?”

        随疑没搭理他,直接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神神秘秘,肯定是去干见不得人的事。”宋轻云不满地哼哼道,就任劳任怨地去干正事。

        随千流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明月,清冷又寒冷。

        他拉紧了身上的披风,捂着唇咳了好几声,鲜红的血从指缝间流出,滴落在地。

        眼前晃过一片漆黑,他身子微晃一时撑不住,重重地摔倒在地。

        全身袭来锥心刺骨的痛意,他手紧紧地握着,伸手捂着心口,喘息沉重,大颗的冷汗浸透了他的全身。

        随疑一踏进随千流的住处,神情一凝,快步走到门口,直接推开门,就看到躺在地上的人,急忙过去,伸手按在他的心口,单手从身上掏出药给他喂下。

        “随千流。”他喊了他一声。

        随千流昏沉的意识被他的声音拉了回来,眼眸艰难地睁开,一片模糊的虚影晃过,他的眼眸才聚焦,看到了随疑的脸,虚弱地喊了声:“随疑。”

        随疑看他有意识了,伸手将他扶坐起,面对面而坐,手压在他的心口,冷声说道:“你凝神,我帮你压下你身体内的绝情蛊。”

        随千流涣散的眼眸努力地聚焦在他脸上,咳了几声,猩红的血就从唇边流下,他摇了摇头:“不用了,我知道我要死了。”

        “我知道你想死。”随疑咬着牙,努力用自己的力量压住他身体紊乱妖力,“但是你死之前,我还有事问你。”

        “你想问我什么?我好想也没有什么值得你问的。”随千流说一句话便会咳几声,“我刚才眼前都晃过了自己这一生的虚影,好像真的有点荒唐,没能成为一个好丈夫……咳咳……也没能成为……咳……一个好父亲。”

        他说道这里心口一颤,绞痛袭来,他脸色都苍白如纸:“你恨我……是应该的。”

        随疑咬着后牙,能感受到他身体内的真气真的要消失殆尽了。

        随千流要撑不住了。

        他眼睛看着他灰白的脸色,还有要失了光彩的眼睛,直接手滑过自己和随千流的手臂。

        随疑神情冷峻,手指引着自己的血到随千流划破的地方。

        只看到半空两道血流像是两条小溪流,相互交换着血流。

        随疑的脸色瞬间就煞白,能感受到身体被什么啃食般。

        随千流看他的行为,拼尽最后的力气,将他指引的两道血流截断,他一字一句艰涩地说:“随疑,我活不了,你也想死吗?”

        “不过是换个血,承担你身上一半的痛而已,又不是蛊虫到我身上。”随疑眉目都是不在意的冷漠。

        但是他手臂滴下的血却是温热的。

        随千流轻叹:“没必要。”

        “你以为我是想救你的?别自作多情了,我不想你现在死是因为这里是一个幻境,你若是死了,我和宛茸茸就会永远困在这里。”

        随千流缓慢地抬头看他,唇边扬起一点笑:“幻境?”

        他眼睛垂下,感叹不已:“难怪这么好。”

        沈灵云会那么卑微地伏在他的脚下,随疑会主动救他。

        随疑看他没有惊讶的神情:“你知道?”

        随千流摇头:“我只是觉得一切都好的不正常,她从不会用那种悔恨的眼神看人。”

        他知道,随千流口中的她是沈灵云。

        随千流似乎缓过了一口气:“我会帮你们离开的。”

        随疑:“你知道怎么离开?”

        “我只能说,我有办法。”随千流像是寻到苟活的理由,他本来已经灰败的神情,显露出几分生意。

        他满是血的手摊开,一把银白的灵剑出现。

        随疑还没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就看到他将手中的剑直刺入他的心口,一道光闪过,剑不见了踪影,只看到他心口汩汩的鲜血留下,染红了地面。

        “你用自己的心献祭灵剑?”随疑觉得他疯了。

        灵剑本来和主人是一体的,剑主若是在生命垂危之时,可以靠灵剑为身体的一部分,支撑下去。

        只是随千流现在的身体真气几乎耗尽,没办法控制灵剑了。

        所以他用了最极端的办法,他把自己的心献祭给自己的灵剑,这样剑得到他的心,灵剑会更强大,但是剑主就会失去那一部分。

        “唯一的办法了,随疑。”随千流像是回光返照,他苍白的脸色红润了几分,连唇色都染了红,晃着身子站起来,消瘦的身体连衣服都要罩不住,看起来空荡的厉害。

        随疑仰头看着他:“你这样我也不会感谢你。”

        “算是弥补。”随千流伸出手。

        随疑看着他枯槁的手,知道他要拉自己起来,却忽视而过,自己站起来,冷冰冰地盯着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

        随千流跟在他的身后,走出了房门,走到了院外。

        “你跟我做什么?”随疑听到了跟在后面的脚步声。

        “随疑,我好像没陪你走过一段路,今夜陪你走一段。”随千流说完,便快步前了一步。

        随疑落在后面,看他的背影,说道:“太迟了,也不需要。”

        他说完就直接飞身离开,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随千流一个人缓慢地往前走。

        随疑其实也没有离远,孤身一人站在屋顶上,看随千流踏着夜色往前走。

        随千流的愧疚和弥补都来的太晚了。

        曾经他心里满是怨恨的时候,随疑的弥补可能会让他兴奋不已。

        但是现在,他所有的憾事和怨恨都被宛茸茸填补完,这些似乎已经成了他最不在意的东西。

        他一个人站了许久,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往回飞去。

        今晚他就是想跟随千流说离开幻境的事,他知道对付沈灵云只能是随千流。

        他回到自己的屋内,坐在床边,伸手拍了宛茸茸踢被子的脚,又把她裹进被子里。

        正想躺下休息,等明天看随千流对付沈灵云的结果,先收到了宋轻云的消息:“随疑,快来,地牢出事了!”

        但是现在,他所有的憾事和怨恨都被宛茸茸填补完,这些似乎已经成了他最不在意的东西。

        他一个人站了许久,直到看不到他的身影,才往回飞去。

        今晚他就是想跟随千流说离开幻境的事,他知道对付沈灵云只能是随千流。

        他回到自己的屋内,坐在床边,伸手拍了宛茸茸踢被子的脚,又把她裹进被子里。

        正想躺下休息,等明天看随千流对付沈灵云的结果,先收到了宋轻云的消息:“随疑,快来,地牢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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