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丑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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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秦玙觉得败兴得紧,这般不禁吓,还以为多好玩儿呢。当即换了语气,颇为嫌弃说道:“赶紧往前院去,先生寻你呢!丑丫头倒是会找地方,这么偏。”

        本以为就此无事,却听见眼前的丫头顿时抬高了气势,色厉内荏说道:“还当是谁,原来天家皇子就是这般草菅人命的。”

        秦玙听罢,这才正眼瞧瞧,但见她身量高挑,却是面黄肌瘦,发如枯草,鹅黄衣衫在身,宛如打隔壁成衣铺子偷来的。一无文官姑娘的温柔娇媚,二无武将姑娘的英气爽朗。

        好在一张利嘴。倒也不是甚也没有。

        “可惜了一张好嘴,生在这样的丑丫头身上。”说话的语气模样,几多惋惜。

        这便是秦玙第一次见着何祎然的情形,如今再想起来,几分怜惜,几分怨恨。

        所怜惜者,不过是当时的何祎然遭逢变故,病重瘦弱,所怨恨者,却是他自己,少年的秦三,真是不讨喜得紧。

        害得他如今就想讨个王妃,困难重重,比北三路御敌还要艰难万分。

        叹口气,问道:“既如此,可有何回旋的法子?”在姚青云跟前,放下脸面,虚心请教。

        姚青云也是想到了当年的秦玙。那时候的三爷,白日里整日在端王府上瞎混,夜里也不怎么回清居殿。偶尔回来,便是同他说道这新来的丑丫头,满脸嫌弃,却又回回不落。

        “这个丑丫头,今儿居然敢瞪我,青云,你想不到,她居然敢瞪我。”

        “丑丫头在爷手上吃了个憋,差点哭了。爷好赖也是个男子,怎能同姑娘一般计较,索性放过她。可谁晓得,这丑丫头转脸就来嬉笑三爷我,真是胆肥。爷一朝不慎,竟然中了丑丫头的美人计,看我明日如何扳回一局。”

        想到此处,虽然觉得很不合时宜,但姚青云还是忍不住笑出来。“三爷,扳回一局的法子,臣倒是知道一些,只是不知合不合适?”

        “什么扳回一局,爷要的是……”罢了,都是几个知心的,也没什么脸面不脸面的,“要的是在你们王妃跟前除掉旧日的恶毒印象!”

        “若是如此,臣也知晓几个法子。”

        秦玙上前,连忙问道:“什么法子,赶紧说来。”

        如此这般,二人嘀咕好一会儿功夫。议题如下:

        论三爷如何取得未来的幸福生活;

        论讨姑娘欢心的一二三四五步;

        论如何花式赞美丑丫头。

        秦玙在书房与姚青云日夜研读之际,也不忘三五不时往工部衙门走走,催促几个办事的,赶紧将王府修整出来,三爷可是等着娶王妃呢。

        王府选在通济坊,多年前也是某皇子的王府所在之地。只因前主人被人揭发造反,被先皇处置,方空了下来,收归工部。王府不小,五进的院落,东西两个跨院,左边是一溜五进,右边有两进改成个花园,亭台假山,楼阁宇榭。

        秦玙选这处宅子,倒不是因着这格局布置,乃是因着此处靠近汴河。一到晚上,汴河两旁各式杂耍,小吃,胡姬,酒肆,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这个下晌,秦玙又往工部衙门走了一趟,照例催促工期。临去之时,收到一郎中的特别眼神。

        赶巧,晚间在仁和酒楼又见着这郎中。

        秦玙此行,本是来此包上些点心,打算送到大宁坊。期望能借着点心的东风,能将自己给稍进去。

        这都已然七月,还是没能进得了门。秦玙愁得发苦,招式学了千千万,使不出去怎么办。

        正打马离去,见着这郎中老远跑来,丝毫不顾忌朝廷命官的颜面,喊道:“三爷,臣给三爷请安了。”

        秦玙顿时勒马,点头示意,又准备离去,却见着此人就站在马前,丝毫不动。

        无奈下马,“郎中可是有有事?”

        郎中喜笑颜开,“不瞒三爷,臣有要事禀告。”

        这个憨憨,大庭广众地这般拦人,他要是不下来,赶明御史台就能把他弹成筛子。

        秦玙无奈更甚,冷着脸请人上楼。

        待包厢落座,秦玙问:“侍郎是有何事相告?”

        只见眼前人从袖中掏出一卷图纸,摊开来,说道:“此乃三爷的王府图纸,想来三爷也是知晓的。”

        果真是自家府邸,秦玙来了兴致,盯着侍郎看。

        “此处地势极好,院内假山池沼,各处花木,乃是名家打造……,”好一通夸赞,瞥了瞥秦玙,见着他无什么异样,复又继续,“只是臣有一事不解,如此精美的院落,为何要在西北角建个佛堂,再将东西两个跨院垒起院墙,仅留一道小门。这是生生坏了风水。”

        说道佛堂,秦玙顿时目光凌厉往图纸瞧去,只见确实如郎中所言,新辟了一块地,还是个不小的地;而原本东西两个跨院联通的各处小门,统统被封了起来,仅仅在前两进的花园处,留了个门。

        嫌侍郎聒噪,秦玙抬手让人出去,自己则留在包厢内。

        打从选定这处宅子,秦玙除了往工部衙门走几趟,催促催促工期,其余事宜,便再未管过。

        这些改动,不消说,定然是何祎然所为。

        修个佛堂,为的不过有朝一日,她若是进去了,能有个安心的地方。

        关闭东西跨院的联通,不过是为了往后倘若王府再进其他人,眼不见为净。

        这两个想法,多容易就能猜到啊,可秦玙却觉得此刻他还是傻了的好。

        不明白,看不懂,不记得,是不是就能安安心心等着十月初五大婚。

        人,糊涂些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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