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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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郊,安化大营的习武场中,震天银戟破空扫过,强势无人能挡,凶狠无比,又带些许迷茫。

        聂怀嵘已经练戟练了一早上了,思绪还是理不清楚,乱的很。

        成亲后的第一晚他宿在了大营里,成亲当晚做的那个梦,昨晚又梦到了,一模一样的梦,连着做了两晚。

        夕阳的暖意,众人的发饰衣着,甚至余晖下他的影子长短,都毫无差别。

        梦里,席云素怀着他的孩子难产而亡了,他不知道梦里那个他是何种感受。

        而他,每次醒来都是一阵心悸,指尖碰触的冰凉好似顺着梦境传达到了现实。

        大冬天光着膀子都不会冷的人,在五月的夜里,身上冒出了一股凉意。

        他五岁跟随父亲到了与西羌交界的边疆,十岁第一次杀敌,十五岁上战场,人生二十五载,有二十年是跟战场息息相关的,见惯了生死,对死别这种事,多多少少有一些预感。

        重复的梦境,沾染了死亡的气息,传达着不详之意。

        席云素,会有危险吗?

        心如乱麻,银戟一扫,演武场的木栅栏被割断,被聂怀嵘的怪力一带,轰然倒下一大片的栅栏。

        “哐当”一声,扬起无数飞尘。

        军师韩叔郓和副将萧聿闻声迅速赶来,只见聂怀嵘在尘雾中,执戟长立。

        “头儿,发生什么事了?”萧禹快步来到聂怀嵘身前。

        聂怀嵘收回了震天银戟:“习武时一时不察,弄坏了栅栏,叫人来修,钱从我的军饷里扣。”

        见聂怀嵘无事,一身云锦白衣的韩叔郓掏出他的黑纸折扇,握着扇柄,指尖用力,慢慢捻开扇面,轻轻扇开尘土,端的是优雅贵气。

        韩叔郓笑道:“如此不谨慎,不是你的作风,新婚燕尔,跑来军营,借练武消愁,也不是你的人品,怎么,那位颇具盛名的云素公主让你头疼了?”

        “她太闹,太烦了。”

        从被她缠上起,就无法避开了,离了她的人,却入了他的梦,怎么也躲不开。

        折扇一停,韩叔郓摇头道:“明知她烦你,你还明目张胆地躲来这,不正是给了她发作的由头吗?明日归宁,你如何给皇上交代?”

        聂怀嵘还没有说,萧聿先不满了,“交代啥,不是皇上非逼着娶的吗?咱们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就这待遇?”

        “大聿,皇上最疼爱的公主嫁给咱们将军,这是荣誉,是拉拢,这待遇还不好?”

        萧聿不屑:“好个屁,头儿不喜欢,别说是皇帝的女儿了,就算是玉皇大帝的女儿,那都不算好。”

        眼见聂怀嵘眉头越皱越深了,韩叔郓拍了一下萧聿,无奈道:“你闭嘴吧。”

        不劝着点,还火上浇油,人家公主都把聂怀嵘的行李赌气送到大营来了,他还嫌他们将军和云素公主不和,闹得不够大吗?

        然而,聂怀嵘忧心的根本不是怎么和席云素相处,而是莫名重复梦到梦境,“叔郓,连续两天梦到同一个人身亡,该如何是好?”

        “梦境不过是虚无的,随它去便好,若你还是放不下,要不去庙里求个平安符?以迷信对迷信,就当求个心安。”

        虚无吗?聂怀嵘不这么觉得,昨晚,入梦之时,他已知是梦,却依旧沉沦不醒。

        *

        连着休息好了两日,席云素养回了不少精神,正在忙着盘点她名下的产业。

        她出嫁有赐田,有田庄,有园头,有店铺,源于皇家公主的惯例封赏和她父皇额外的赏赐,折算下来,每年有两万多两银子的收入。

        席云素捏着手里的账本,口中泛苦,她父皇留给她的产业和管事,都是上好的,足以够她一辈子光鲜亮丽,雍容华贵地生活。

        以她公主之尊,本来没有必要只把眼光放在聂府后宅的,管家,看账本,收买人心等诸多事情,她根本不需要精通。

        可是前世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她失去了可以选择的权利。

        她的父皇没了后,由皇后晋升的太后讨厌席云素,不仅削减了她的脂粉田,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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