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死人诈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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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阴曹地府的人头马面,一个人说叫“棒槌”,一个人说叫“脑椎”,我说你们找我什么事?

        棒槌是个胖子,对我说你守的死人比较奇怪,我二人是来拘押死者魂魄的,但找来找去就是找不到魂魄藏在哪?

        瘦子脑椎,撅着尖脑袋说,人死无魂,我哥俩头一回遇到,除非死人的魂魄被别的鬼魂附体,这个——这个就出了我们的职责范围。

        我稀里糊涂地说,你们是阎王爷的阴差,你们没办法找我干什么?再说我受伤了,打鬼的事不是不想干,想干也干不了。

        人头马面交头接耳一番,突然向我喷出一大团雾气,将我冻得得直打哆嗦,我生气说,你们两个小鬼不会想抓我当替罪羊吧?

        胖子牛头气喘吁吁说,你的寿命不到,白给我哥俩都不要,但这个人的魂魄上了《生死薄》,我们必须带走,否则阴差就干到头了。我哥俩给了你一层阴气,鬼魂暂时伤害不了你。

        我有点被坑的感觉说,你们这是赶鸭子上架——死逼着我打鬼,我要是不干呢?

        牛头马面越走越远,大老远说道,晚了,你不干就等死吧!

        炕头的灯却比较亮,是雪白的那种,恍恍忽忽间,灯泡突然暗了许多,一会亮,一会暗。好像电压不稳。弄得他们几个玩牌情绪不好,摔牌的动静有点大,于是我被惊醒了,做了一个好奇怪的梦!守着死人只能做死人梦,我心想还是沾上了晦气,觉得身上冷得不行,不会牛头马面的鬼气真得弄我身上了吧?

        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周围的情景,紧跟着脖颈一冷,我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这不是什么好的预兆。

        ”这破电灯!什么鬼玩意儿,见鬼了!“不知谁嘟囔一句。

        大女婿就是答应给我红包的那个,骂道:”你能不能玩牌了?除非娘诈尸了,哪来的鬼!“,话一出口,他被自己吓了一跳,众人也都悚然变色。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大家惊恐地一起回头看向挺尸板。一只野猫收到了惊吓,“哧溜”一声落在地上,随即惨叫着窜了出去,像是被什么人狠狠踢了一脚,猫从木门上方的烟洞子爬了出去,显然也是从这进来的。猫的惨叫竭斯底里,大家的心一下子落到了深渊。

        这回闯了大祸了!夜猫一定是爬过了尸体,我们躲在炕头上一动不动,猫被狠狠踢了一脚,除了尸体没有任何人能办到。

        一个黑乎乎地影子从抬尸板上立了起来,直直得,几乎是纹丝不动。

        老太的眼睛变成了一对猫眼,煞气地射出两道幽幽的光芒,除了我都是她的晚辈,虎毒不食子,她像是有多大仇似地。几个女婿吓得屁股尿流,趴在炕头上磕头如捣蒜,纷纷喊着”娘,你老人家饶过我们吧!“

        “哗啦啦”几声清亮的水流声,低头一看,炕头湿了一片,敢情哪位受不了惊吓而尿了裤子。看到诈尸,再联想到我奇怪的梦,我顿时醒过来,牛头马面说得是实情,死人果然被另一个鬼魂附体!

        屋内阴风四起,黄色的灯泡像秋天的落叶般来来回回地打着秋千,襂人的光晕倒映墙壁之上,犹如群魔乱舞,一个接一个的面目狰狞;瓷盘内的灰烬盘旋而起,连带着没有烧尽的黄纸漫天飞舞,一时间黑暗无边,房间内伸手不见五指。

        因为紧挨着窗户,所以我是第一个跑到院子里去的,其他几个人光顾着磕头认罪,根本就没机会跑出来。窗户咣当一声自己关上的,屋内打斗声和撕扯声混杂在一起,弄得“哭爹喊娘”的哭喊一片,因为惨叫声太凄厉,惊醒了村里的几户人家。

        大家伙衣衫不整地跑过来,都是热心的乡里乡亲,有几个还举着菜刀站在门口。一开始谁都不明白里面生了什么情况,都堵在大门外,他们不敢进,我也出不去,使劲巴拉了半天,这帮人硬是谁也不让我出去,我急地火急火燎,只能气得干瞪眼,等死的滋味不好受。

        我扯着嗓子喊道,里面诈尸了!你们让我先出去行不行?

        ”诈尸了?“他们像是炸开了锅地议论着,就是每一个人愿意腾开地方让我出去。

        危险在屋内,外面的人反而看起了热闹。我心里急得不行,人多力量大,一块冲进去说不定还能把人救出来。众人相互指使,但每一个人敢领头跑进去,看到这里我打消了领头救人的冲动,弄不好人救不出来,我自个先搭进去。

        里面很惨烈,人影到处乱窜,我叹息一声,估计够呛,不是我见死不救,牛头马面都跑了,我算个球?此时的元神气若游丝,我哪还有半分力气跟鬼斗,现在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天朦朦亮的光景,屋里才渐渐趋于平静,就在大家以为松了一口气的空当,“哗啦”一声巨响,窗户玻璃被人从里面砸得稀巴烂,一个四腿凳子摔了出来,真不长眼,差点砸中我的腿。

        一个人半死不活地探出半个头来,耳朵和脸皮被啃去了好几块,就连眼珠子都丢了一只,张着大嘴想喊救命,但只有口形没声音,原来舌头被连根拔掉了。这不是大女婿吗?!我着急喊道,快爬出来!到了院子我救你!

        大女婿果然拼命往外跻身子,我赶上几步却不得不站住了脚。

        大女婿被人使劲给拖了进去,他拼命向我挥舞着双手,嘴里出一阵唔唔呀呀的喊叫,门窗哗啦一声又被关上了,以后再也无动静。

        不到黄河不死人的家伙,门口一大堆人竟然每一个叫唤的,或许都吓傻了,个个目瞪口呆,腿脚不好使得,很多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捂着脸呜呜地哭起来。

        我比较清醒,对着他们呼喊,大家快跑!保命要紧!

        可气的是每一个人听我的,都不知死活地站在那里无动于衷,竟然连逃跑都忘了。我气得直咆哮,却只能干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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