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外沉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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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岁岁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模糊的记忆清晰起来。

        妈妈给她讲了故事,她安心的睡着了。

        她记得那晚之后她经常做梦,各种各样的梦。

        她拉着妈妈的手说“岁岁给你讲故事,不要走。”

        她看不清拖着行李的女人什么表情,自己的手被推掉。

        “不用讲故事,以后都没有故事听了……”

        她总爱把自己听到的各种故事,童话故事,小典故,课文讲给妈妈听。

        后来她给弟弟讲,他总是没听完就开始哭,然后她就被打,打得她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再后来,她才知道讲故事留不住妈妈,讲故事哄不好弟弟,讲故事避免不了爸爸的打骂。

        那些她听过的故事,自己在书上努力记下的故事,电视里看到的故事,她反反复复在心里组织语言连贯起来的故事,都再也没有讲出来过。

        梦长的她以为自己回去了,回到那个小小的屋子里,回到那个拥挤的地方,回到那个经常只有自己的地方。

        蒋景握握手,好像那里还停留着什么东西。

        和风煦日,绿草茵茵的春日里,她好像如春风一般,裹夹着温暖,轻轻触上他的心头。

        她讲的故事他大多都听不懂,可她轻盈欢快的声音比故事更吸引人。

        她今天吃了烤鱼心情很好,她今天睡了一觉心情很好,她今天喝了酒心情很好,她今天讲了故事心情很好,她今天看了自己心情不好。

        他辗转反侧,为她最后的满面愁容找了最后的原因。

        自己影响了她一天的好心情,她大概厌恶自己吧。

        他是不在乎谁厌恶自己,谁心情不好的。

        可她眉头皱起来低着头不说话的时候,他的心好像紧了起来,郁闷的月光稍暗他也没睡着。

        凰幽寒有所好转,安岁岁日日都为她施针,搭配着她配的药,她感觉自己面色都红润了一些。

        她往日来自己房里都蹦蹦跳跳叽叽喳喳的,她以为相由心生,她长得清冷艳丽,好似雪山上瑰丽的红莲该是的不善言辞,性情冷漠的人。看来,她是不同的,她是如翠鸟一般生机盎然的人。

        今日安岁岁大概是心情有些不顺,到她房里时一点声音都没有。安安静静地把脉施针,交代几句便走了。

        凰幽寒本想和她聊聊天的,看她这般模样便一句话都没说,在她走时给她自己命人去买的梅子。

        早饭安岁岁扒拉几口便回房了,坐在桌子旁把昨日摘的树叶压在梳妆台上的木盒下面。她想做几片书签,这几片叶子形状好看。

        她坐着左右看了一圈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失神地望着窗外的青檀,错落交织树干上粘着青苔。

        可能是太出神,她没注意到叶瑶敲门的声音。直到她喊自己的名字,安岁岁才起来去给她开门。

        她们坐在窗旁的榻子上,安岁岁给她倒了茶又出神地不知道在看什么。

        “岁宁,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叶瑶看她这样有点担心。

        安岁岁摇摇头,不知道说什么。

        叶瑶看着摊在桌上的药典,看着她用手轻轻摩擦着腕上的银镯。

        “你有可以同我讲,或者让我陪着你。”叶瑶眨着桃花眼眼里尽是疼惜“你当我是你的阿姐,当我是你的亲人,依靠我可以吗?”

        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她没见过谁看自己心情不好特地这样来安慰她,她的心颤了一下“叶姐姐”

        话还没出口她感觉自己的视线已经模糊,好像心里不明所以的感觉被点明,她的心猛烈的疼起来。

        叶瑶以为她是想念亡父亡母了,任由她哭着,轻轻搂着她。

        安岁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伤心,她的心里一抽一抽的。

        这种安慰,她打小就没听到过,她以为安慰是她的事,所有的不悦都应该自己忍忍。

        叶瑶告诉她,她可以把她当姐姐,可以把她当亲人,可以依靠她。

        她的心好像开了一个小口,接纳着她以前拒之在外的东西。

        叶瑶见她从一个满身宠爱到孤身一人,她失去爹爹以后长久都不能从悲痛里走出来,还好有蒋苍蒋景在左右,她才觉得自己不是孤身一人。

        可安岁宁与他们都不相熟,她定是想念亲人了,定是无人哭诉了。

        叶瑶觉得心疼,倘若他们在厉害一些,倘若他们搬到救兵,她的家就不会消失,她就不会沦为孤子。

        看着她颤抖的肩头叶瑶心里堵的难受,心里为了爹爹为了玄机门报仇的心更加坚定。

        安岁岁同叶瑶一起在院里散步,荷塘里的白莲开的正盛,她们聊着天,看着河里的鱼游来游去。

        蒋苍和蒋景端来酒菜,和她们一道欣赏满池白莲。

        蒋苍有些上头“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这白莲看着就香气扑鼻。”

        叶瑶笑道“你倒是从所知的为数不多的诗词里找到可以一说的了。”

        蒋苍憨憨的笑笑“心情愉悦正好记起了句有印象的诗。”

        叶瑶轻轻敲了一下他的头“少喝点,你酒量不好。”

        看着他们打情骂俏,安岁岁有些开心,蒋景好像没有想同她说话的意思,她对昨晚有印象,应该是让他不开心了。

        叶瑶看着他俩没声“小景,岁宁跑的梅子酒好喝吗?”

        蒋景笑着点点头“自然好喝,师兄都醉了。”

        蒋苍脸上晕着红色“我没醉,就是有点上脸,你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我们小景酒量比师兄好。”

        “你吃莴笋,莫要再喝了。”叶瑶把他面前的酒杯拿走,夹了菜给他,又往安岁岁碗里夹了菜“岁宁,这莴笋如何,我和你蒋大哥昨日在后山摘得。”

        安岁岁大口大口地吃着“嗯嗯嗯嗯。”她的头都要点掉了,这莴笋确实脆嫩爽口。

        叶瑶和蒋苍笑出了声让她多吃点,蒋景一杯一杯喝着酒,看着她嘴里一直鼓鼓的。

        酒过三巡,月亮早已亮了起来。

        夜晚的神庙静谧无比,夏日快来了,多了些虫子的叫声。

        叶瑶和蒋苍回了房间,她扶着蒋苍走的时候对蒋景嘱咐“照顾好岁宁,莫要喝多了,过一会送她回房。”

        周围归于平静,安岁岁有些不自在的吃着剩下的菜。

        “昨天的故事似乎没讲完。”

        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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