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隐居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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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就是回头一看以前所走了的路,原来还有许多东西还没有尝试去做过,而这些已经不能再去做了?”

陈如海:“有些吧。人生或多或少会有些缺憾的,是吧。”

何去何从:“人生中始料不及的事多得很,不能怨天忧人啊。”

陈如海:“你有什么心事?”

何去何从:“有些现实是必须要忘记或释怀的,不然是无法面对,也走不好人生之路。”

陈如海:“怎么突然这样感怀?”

何去何从:“你结婚了吧。”

陈如海:“何出此言?”

何去何从:“你不是三十多岁了吗?”

陈如海:“谁规定了三十多岁一定结婚了呢?”

何去何从:“呵呵,十万个为什么?”

陈如海:“我不高又不帅,更不富,现在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慢慢点化自己。你要出租的那个地方似乎很适合。”

何去何从:“点化?你想做和尚?哦,郑州离少林寺很近。”

陈如海:“那还是什么少林寺啊,是商业广场还差不多。”

何去何从:“嘿嘿。你去过少林寺?”陈如海:“自然去过。聊了这么久,你还不去约会?”

何去何从:“不去了,我对他说我老妈不让我出去。”

陈如海:“你在家?”

何去何从:“不是。如果我这样说他还不明白意思,那以后再相见也很没意思了。”

陈如海:“可能他是蠢蛋。”

何去何从:“他可聪明了。聪明过头了。哈哈。”

陈如海:“莫非你喜欢蠢蛋?”

何去何从:“不说这些了啊。”陈如海:“也好。还不休息?”

何去何从:“为什么总要问这句话?”

陈如海:“因为不早了。”

何去何从:“或许这是最好的方式——把手放开……这样,至少面对回忆,还可以笑出泪来。”

何去何从说的这句话令想起湘羽洁,接着又想到十米处的韩菲,他只希望韩菲能从他逃避的行为中,情感上发生变化。但是他和她们不会面对回忆时笑出泪来,因为根本没有发生过任何事,只有淡淡的感伤。

他也不允许自己和她们发生什么事。不知道是心里烦恼,还是怎么样,在与这个何去何从聊天中,他找到一些平静。

不久,他就到了郑州。突然想到,这里便是中原。中原是这么熟悉的一个名词。在武侠小说中,退中中原几乎是退隐江湖了,而他却跑到了中原退隐一段时间,他想想都觉得搞笑。他来的目的更加搞笑。哪个男人害怕被人爱的?除了他,只怕在身边找不到其它人了吧。

在陈如海租住所附近有一个雁鸣湖,湖边正在开发,灰尘滚滚。湖边除了工地那一块土地朝天外,其余便是树林。而鸟就在其中不时鸣叫。它们是否在唱歌,还是无奈地叹息?雁鸣湖边有一条渠,直通黄河,也许有二十公里。渠边自然有路,附近的村民正是从这条路奔走往来。

他想起了大学时每天跑步的终点,那是一个水库,即使他多次想跳下去,却也不曾跳下水库畅游一番。他想如果徒步到黄河边上,他绝不会想着跳下去的。

时间还没到端午,气温在中原地带飘忽不定。服装店已经把长袖锁了起来。陈如海住的是郊区,远离了喧嚣的都市,但没法远离汽车扬起的尘埃。雁鸣湖边,施工工地的车来回不断地走。他们似乎想改变雁鸣湖的形状,湖边的建筑听说是意大利与西班牙风格。一个人独居,陈如海已经习惯,但却很少独居成这样子,没一个相识的人,甚至连工作也没有,好像面壁,又好像退隐江湖。在这个地方,钱用得不多。他甚至连洗澡的自来水也省了,每个傍晚他便来到雁鸣湖上洗澡,畅游。

在面对四壁空空的时候,孤独伴随的是更多的回忆。即使过去没有很美好的时刻,但有美好的回忆,因它已经过去。过去在现在有一种距离感,而这距离感就产生了美。

雁鸣湖越来越热了,但鸟还在,树林也还在,拉泥车也还在。陈如海在一天傍晚上突然走在通往黄河的路上。他曾一个人不曾停过脚步走过二十多里的公路。他相信可以很轻易地走到黄河边上。他走的时候,连水也没有准备,就直接上路了。

路的两旁有林树,有鸟,有临时的棚屋,这些棚屋门牌外写着“超市”,但他实在看不出里面有人。树林的一旁除了树外便是那一条黄河的支渠,傍晚时分还可以看到有附近的树民在开渠放水灌溉。

有些棚屋不是超市,不知什么人流落到此搭建的。也许他们都住了几年了,屋面几经日晒雨淋,填填补补的。

有风,有鸟叫,路下还有几条死蛇,大概是被过往的汽车压着的,或者是村民打死的。拉泥车一过,就像大漠一样,沙尘滚滚。这不是一条水泥路。他有点后悔没有戴口罩了。

太阳慢慢地下去了,白色的月亮也出来了。外出的村民也陆续骑着三轮车回家,他们开的车都很快,回到村口的路,他们养的狗正等着,看到主人回来便跟着三轮车后吠着跑起来。

路边有一个避暑山庄。山庄是中式的建筑,围绕着建筑的是湖。夕阳西下,陈如海离开了路,走近湖边,看着倒影,突然有点不胜唏嘘。太阳突然消失在树林里了,月亮越来越亮了。他没有带手电,想到这,他往回走。走到雁鸣湖边,坐在沙滩上,湖上月亮影子随水纹晃荡。

这一次陈如海没有走到黄河,却也知道要认真看一下地图,知道距离,计算一下步行的时间,否则三更半夜的才走到,那不是一件好玩的事。路边的死蛇可以告诉他,晚上是有危险的。

《风叶春》的剧本失败后,陈如海再也没有构思过故事,但这时,在这个独居之处,他开始构想着一个故事:主角救了一个人,但最终没救活,临终托孤,要主角寻找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从小被培训成另一种人,后来小孩发现了真相,于是脱离。

他不无感慨地知道,这样的故事已经太多了。甚至稍改变一下,就成了陈凤怡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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