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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侄子大学毕业,被推荐到中科院读博士,喜悦的心情真是无以言表。对于我们这个世代为农的普通农村家庭来说,真可以说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啊。想想在周边十里八村,他的学历也是最高的。

        我早就想好了要送给他的一件礼物,等他春节放假来我家的时候,领他到商场给他买块表。

        谈起这表,在我们家可算有段佳话呢。

        我家姊妹三人,我排行老二,有个哥哥,有个弟弟。小的时候,记得常常听到邻居在管教自己的孩子时,总拿我们家的姊妹当做范例。

        “你看看人家老刘家的孩子,每天不是帮父母干活,就是看书写字,哪像你们整天毛愣三光就知道疯闹?”

        我们家那时住的是茅草房,整洁干净的三间茅草房,屋子里没有什么摆设,没有电视机、收音机,甚至也没有什么像样的家具。推开房门,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张贴满墙的奖状,那些奖状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内容不同、级别不同。有五好学生、三好学生、各类竞赛的奖状,有市区级,乡级的,也有学校的奖状,每行奖状都是按照时间的顺序排列的。在这些奖状中,哥哥排在最上面,他的奖状也最多。

        每到一学年结束,就是到了孩子们一年学习成果展示的时候了。我到这个时候,内心总是很忐忑,看到哥哥一张张崭新的奖状,内心既羡慕他又感到自己很羞愧。看着母亲把每张奖状精心地粘贴好,她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我们内心都懂她的用心。

        我们家有一张长方形的小炕桌,无论是吃饭还是写字看书,一抬头就能看到柜子上面排列的奖状,那些奖状就好像是一面面镜子一样,每天照着我们。

        哥哥虽然聪明上进,但很可惜他主动放弃了考学的机会。1981年包产到户,父母身体都不好,家里还有一些饥荒(每年干了一年的活,年终还欠生产队的钱。),高中没有毕业的他就回家务农了。

        1983年,哥哥在农忙之余,每天都去割稗草。在庄稼上浆的时候,他把割了一个夏季好大的一垛的稗草买了,买了一块上海牌机械手表。在当时我们家,这可算做一件奢侈品了。我常常看到他把手表摘下来,擦了又擦,看了又看,真是非常宝贝,极为珍爱。

        不久,我的中专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全家上下非常高兴,当时那是我们那个小山村第一个走出去的人啊,意味着我已经改变了人生命运,从此不再是农村户口,毕业后就是正式的国家干部,可以吃上商品粮了。夜里我听见父母高兴得晚上睡不着觉,坐起来唠嗑,能走出小山沟,不只是我个人的光荣,那也是全家的光荣。那段时间每天都会有邻居们过来和母亲拉家常,分享我家的喜悦。邻居们的眼神是羡慕的,敬佩的。记得从那时起,那个小山村的孩子们就兴起了浓厚的学习氛围,以后又陆续有好多个孩子考上中专、大学。

        一天晚上,我们在院子里围坐在一起吃晚饭,与往日不同,哥哥有些沉默寡言,只顾着埋头吃饭,好像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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