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人若微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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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铃响的时候,苏滢翻了个身,朝旁边拍去:“颜家哥哥,再让我睡五分钟。”

        左手扑空的同时,她一下子惊醒。

        这里是荣格,父亲的病床就在不远处,而她刚刚喊的那个人已经在初遇当天就退出她的生命,是睿暄占用了这个角色,饰演了她的命定之人。

        周管家问道:“小滢,昨晚你跟钟文钊是怎么回事?”

        苏滢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并没换,膝盖和手肘的擦伤消过毒了,还在隐隐作痛。她只记得,昨天与钟文钊一道出了宇辉,在十字路口,晃眼的车灯,刺耳的鸣笛……

        “这是从你嘴上擦下来的。”苏默展开纸巾,上面有血迹。

        她的记忆零零散散,宽厚的背,像条稳固的小舟,载着她在夜色里颠簸。

        “昨晚,他背你回来,脸上大块淤青,嘴角也有血。”周管家焦灼起来。

        苏滢旋即打给钟文钊:“我断片了,什么都想不起来,是你把我从车前推开的?伤着脸了?”

        对方只是笑:“你不记得,咱就翻篇,别提了。”

        挂断电话,苏滢从他软绵绵的语气里得到验证,每次醉酒她都胡乱亲人,学辰两次幸免于难,这次,绵长无尽的吻必是给了钟文钊。

        是惊天动地的染了泪痕的亲吻,她脑中,还残存着冰凛的触感。

        “周叔。”她说,“您派人买点东西给钟家送去,一来谢他救了我,二来做给公司的人看,咱们苏家不计前嫌。”

        周管家应着,随即拿出戒指和离婚协议:“小滢,这是怎么回事?”

        签字的笔迹,是颜睿暄亲书。

        苏滢翻阅内容,就像被人在瞳仁剜了一刀,她逼迫自己成为一块石头,坚硬的,无法受伤的石头。

        周管家沉沉地问:“不是要等老苏醒了再说的吗?”

        苏默笑问:“协议是谁帮着写的,还挺专业。”

        “哥。”她轻唤,“这是钟文钊擅作主张拟定的,放在我包里。我不记得见过他,可笔迹不会错,颜睿暄这三个字,任何人都仿不出来的。”

        苏默喉头微颤,本想装作若无其事,最终还是握拳砸在了墙上。

        “那你……”周管家问,“对姑爷到底什么态度啊?”

        闻言,苏滢提了笔,只写出草字头,手腕就没了力气。

        颜家娶妻须有花草之义,她是,蓝茵亦是。

        他对蓝茵的情比血还浓,经脉枯竭后,他还是拥有她的余温。

        这就是她与蓝茵的不同之处。

        有什么可比性呢?苏滢想,他又没爱过我。

        却为何,终是无法落笔?

        苏默夺了协议,放入抽屉,笑道:“凭什么白白给丫两千万?叔的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今儿过年,不说这些了,小滢,你嫂子在家炖排骨呢,中午给送过来。”

        “她做饭?你们家灶台还能要吗?”苏滢跟着笑,守在父亲身边,她明白自己,对睿暄从来都是梦里梦外徘徊着,深深浅浅地眷恋着又痛彻心扉地挣扎着,从一开始,蓝茵就横亘在他们中间,对他的感情,从来都是悬浮在断崖之上,冒着粉身碎骨的风险。

        而今尘埃落定,胸口那根细小的刺终于□□了,一点伤口都没留。

        除夕这天,睿暄没回大院。

        电话打不通,学辰便到他寓所去找。

        睿暄枯坐在画室里,手里抱着清如的首饰盒,很小声地哼着歌。

        学辰辨得出,那是他小时候哄孩子时经常唱的,没有歌词,娇娇糯糯的调子,像江南的雨,醉卧在风里。

        “宁阿姨炖了一大锅排骨还捏了三大盖点儿韭菜馅饺子,你不回去吃,怎么不给她打个电话……”

        “墨凛,你来了。”睿暄扬起脸来,身上尽是干涸的血,左颊至嘴角开了一道口子,脚踝也是肿着的。

        学辰一瞬无措,唯有打给苏滢,提及睿暄的名字便被挂断。

        “你跟苏滢到底怎么了?”学辰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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