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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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儿,太医就到了。沈容华斜坐在椅上由他把脉。章弥侧头凝神搭了半天的脉,嘴唇越抿越紧,山羊胡子微微一抖,额上已经沁出了黄豆大的汗珠。皇后见状忙道:“章太医。究竟是什么个情形?莫非惊了胎气?”

        章太医慌忙跪下道:“皇上皇后恕罪。”说着举袖去拭额上的汗,结结巴巴道:“臣无能。容华小主她,她,她——”一连说了三个“她”,方吐出下半句话:“并没有胎像啊!”

        一语既出,四座皆惊。

        沈容华一惊之下一手按着小腹一手指向章弥厉声道:“你胡说!好好的孩子怎会没有了胎像!”

        甄婉仪一把扯住沈容华道:“姐姐少安毋躁,许是太医诊断有误也说不定。”

        章弥磕了个头道:“微臣不是千金一科的圣手。为慎重故可请江穆炀江太医一同审定。只是江太医在丁忧中……”

        玄凌脸色生硬如铁,冷冷吐出两字:“去请。”

        众人见如此,知道是动了怒,早是大气也不敢出。殿中寂静无声,空气胶凝得似乎化不开的乳胶。

        沈容华见了江穆炀进来,面色稍霁。江穆炀亦微微点头示意。

        等江穆炀把完脉,诧异道:“小主并无身孕,不知是哪位太医诊治了说是有孕的。”

        沈容华听他这样说,霎时身子一软几乎要瘫在椅上,顺势已滑倒在地俯首而跪。

        沈容华的宫女采月急道:“这话不对。小姐明明月信不来,呕吐又爱食酸,可不是怀孕的样子吗?!”

        江穆炀微微蹙一蹙眉,神色镇定道:“是么?可是依臣的愚见,小主应该前几日就有过月信,只是月信不调有晚至的迹象罢了。应该是服用药物所致。”

        他说着又道:“月余前容华小主曾向臣要过一张推迟月信的方子,说是常常信期不准,不易得孕。臣虽知不妥,但小主口口声声说是为皇家子嗣着想,臣只好给了她方子。至于呕吐爱食酸臣就不得而知了。”言下之意是暗指沈容华假意作出有孕。

        沈容华又惊又怒,对玄凌哭诉道:“臣妾是曾经私下向江太医要过一张方子,但是此方可以有助于怀孕并非是推迟月信啊。臣妾实在冤枉啊。”

        玄凌面无表情,只看着她道:“方子在哪里,白纸黑字一看即可分明。”

        沈容华向白苓道:“去我寝殿把妆台上妆奁盒子底层里的方子拿来。”又对玄凌道:“臣妾明白私相授受事犯宫规。还请皇上恕罪。”

        赵贵人素来对孤傲的沈容华很不屑,故意道:“也是。私相授受的罪名可是比假孕争宠要小的多了。”

        片刻后白苓匆匆回来,惊惶之色难以掩抑,失声道:“小姐,没有啊!”连妆奁盒子一起捧了出来。

        沈容华身子微微发抖,一把夺过妆奁盒子,“啪”一声打开,手上一抖,盒中珠宝首饰已四散滚落开来,晶莹璀璨,洒了满地都是,直刺得眼睛也睁不开来。她惊恐万分,手忙脚乱去翻,哪里有半点纸片的影子。

        玄凌额上青筋暴起,嘴唇紧紧抿成一线,喝道:“别找了!”头也不回对李长道:“去把刘畚给朕找来。他若敢延误反抗,立刻绑了来!”

        李长在一旁早已冷汗涔涔,轻声道:“奴才刚才去请江太医的时候也顺道命人去请了刘太医,可是刘太医家中早已人去楼空了。”

        玄凌大怒,“好!好!好个人去楼空!”转头向沈容华道:“他是你同乡是不是?!他是你荐了要侍奉的是不是?!”

        沈容华何曾见过玄凌这样疾言厉色,吓得浑身颤抖,连忙跪在地上,话也说不出来。

        甄婉仪与沈容华并肩而跪,刚叫出口“皇上——”

        玄凌逼视向甄婉仪,语气森冷如冰雪:“谁敢替沈氏求情,一并同罪而视。”

        赵贵人瞥了甄婉仪一眼道:“皇上,甄婉仪一向与沈容华交好,不知今日之事……”

        玄凌一声暴喝,怒目向她:“住口!”赵贵人立刻吓得噤声不敢再言。

        云薇在玄凌身侧,见他鼻翼微微张阖,胸膛起伏,担心他气狠了,伸手轻抚。玄凌一看是云薇,努力平息情绪,唯恐怒气烧向她。

        皇后劝解道:“皇上要生气,沈容华也不敢辩,还请皇上保重龙体要紧。”

        玄凌静一静气,对沈容华道:“朕一向看重你稳重,谁知你竟如此不堪,一意以假孕争宠,真叫朕失望至极。”

        沈容华只流着泪反复叩首说“冤枉”。

        云薇见状摇头,开口道:“皇上,如今事情尚未查清,不如暂把沈容华禁在玉润堂,不许任何人探视,待事情查明,再定结论。至于刘畚,便找人去寻。茯苓呢,不如就压入慎刑司受罚,以儆效尤,至于茯苓的家人,再派人去查,若有问题,便同罪。如何?”

        话一出口,原本缩在一旁的茯苓猛然抬头,怒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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