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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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前线密报!”

  河伯拆了密报,脸色不禁微变,一股怒气直冲天庭,然而理智很快让他冷静下来,心乱了,人也就败了。这也是河伯的至理名言。

  “叫娇姬和解东良来见我。”

  “河伯。”

  秦晴和解东良来的很快。不用河伯多言,秦晴在路上已将事情说的八九不离十。

  “你们怎么看?”

  “想必是燕山派了硬手。”

  “目的呢?”

  “死的既然都是解武神的人,目的不言而喻了吧。”

  “东良,去会会他吧。”

  “他?”解东良心里犯了下嘀咕,自己还在半梦半醒之间,怎么河伯仿佛已经知道了对手是谁?解东良也不好多言,拱手抱拳:“我即刻启程!”

  河伯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燕山派插一脚进来是早晚的事,河伯并不意外,只是燕山派的底子让河伯不得不多加小心,但凡是燕山派放出来走江湖的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路上解东良拦住秦晴:“娇姬,还请赐教。”

  秦晴装作一愣:“赐教?赐教什么?”

  解东良一嘬牙花子:“啧!姑奶奶,就别戏弄老实人了吧!”

  秦晴让解东良这副憨直的样子逗的一笑,抬手变出一个信封,半插进解东良的衣襟里:“手下留情。”随即带着一阵香风夹着一串银铃样的笑声飘走了。

  绕是解东良这般定力的人物也不得不深吸一大口气才定下神来。打开信封一看,解东良不禁暗自赞叹:“谁和这个女人当了对头绝对没有好下场。”

  一人一马一杆长刀,踏着夕阳的碎辉出了孟津城,一骑绝尘直奔燕子山。

  燕军退守燕子山坚壁不出,一连数日,营中军官频遭暗杀,弄的燕军士气大跌,一时人心惶惶。直到有个穿着青玄衣的年轻人到来,局面竟一日日的稳定下来,不再有军官被暗杀,也不再有没完没了的袭扰。反观宋军,说不上少了什么,就是觉得整个军队的士气一日不如一日,进攻时那股亡命徒般的狠辣劲儿可谓江河日下。

  是夜,月朗星稀,这不是一个适合暗杀的日子。燕子山里幽咽的风声像极了亡魂悲戚怨念的哭嚎。一个身着青玄衣的男子坐在山崖上,就着惨白的月亮独酌,偶有一两只看不清是蝙蝠还是老鸦的禽兽飞过。连日的杀戮让他拼命控制着攥着酒壶的手,靠着烈酒的麻醉压抑着掐死自己的冲动。

  杀的人越多,心里的迷茫越大。与那年在神虎岭上血债血偿的杀戮大不相同。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没有为了所谓大业“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孤毅,只有不尽的疑惑,无法解答的疑惑。

  韩济迷茫。“因为我杀了你的袍泽,你就要杀我偿命,因为你杀我偿命,更有我的后来人要拿你首级。你我又何曾有什么真正的愁怨,最后竟成了这化不开的死结?”

  韩济反反复复想着那个已成了自己剑下亡魂之人的遗言。怎么应对这份迷茫,师父青云子没说,长老们没说,如今他自然也不可能去问安国公胡定边。只能一边压抑着内心的愧疚,一边在这山巅上借酒浇愁。

  一声马嘶,山巅上为何有马?

  韩济懒懒的回过头,一个魁梧的汉子横刀跨马,在银月的照映下宛如天神。韩济缩在那巨大的阴影下,盯着马上那人背着光的脸,知他非是善类,也知他不是恶人。那一刻,韩济心里竟然有了干脆一死了之的念想。

  韩济没说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时候在荒郊野岭遇到,对方绝不是来问路的。

  “韩老弟,别来无恙。”

  韩济闻声耳熟,略一思索,腾身而起:“解大哥?!”

  “念你还叫我一声大哥,你自裁吧。”

  韩济无奈一笑,想问一声为何,可转念又觉得自己太傻,解东良既然来了,又还有什么好问的呢?

  “解大哥,你我各为其主,当真非得兵戎相见吗?”

  解东良抛来一个水袋:“不必多说,七十三条人命不是你‘各为其主’四个字了结得了的。喝了这口酒,你我便不再讲什么往日交情了!”

  韩济弹掉塞子,一股缠绵的香气勾人心神,一口下去却是淬烈如火。

  杏花村,好酒。

  韩济连饮数口,一股浓烈的战意弥漫开来,气息暴涨已不可同日而语。

  韩济反手将酒袋抛回,解东良也是豪爽,咕咚一声牛饮:“莫要死在我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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