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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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旭日在琉璃瓦上映射出道道流光,朱红城墙为华丽的宫殿重檐平添了几分威严感,几辆马车停在了皇宫外城。

        宋嘉欢眼角微眯,扫了一眼前来接待的宫人,四周虽然有清扫落叶的声音,也有来往脚步声,她却能感觉到空气中那种让人只敢轻声呼吸的静谧。

        “郡主安好,萧家姐姐安好。”

        女子轻柔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几声轻缓的咳嗽声,宋嘉欢侧首看了过去,见她一席月白梅纹锦裙,窄小的金丝腰带衬得女子腰身盈盈一握,配上那张娇柔温婉的脸,黛眉微蹙着,当真是弱柳扶风一般的人儿。

        只是,她是哪个?

        萧玉见她没认出来人,先一步回道:“袁家妹妹安好。”

        原来是那个身娇体弱的袁氏语慈,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可宋嘉欢看到袁家的人就烦,遂而只微昂着脖颈,淡淡的朝她点了点头。

        袁语慈愣了愣,都说昭阳郡主脾性不好,好在也不过是倨傲了些,她也不会过惧,微微福身,端着一副贤良的模样,“太后还在等我请安,便先走一步了。”

        倒是识趣,宋嘉欢若有所思的打量着她的背影,和她猜得没错,皇后那样心气高的人肯定看不上袁氏,又怎会邀她入宫,也只有太后把她看的比宋卿云还重要。

        两人来得早,宫里又多是修剪有致的花木,清液池碧波荡漾,将重叠宫阙的倒影纳入池中,行走之间只觉得凉快不少。

        走到分叉口之际,只见一蓝衣女子往这边走来,通身书卷华气,一张标准的美人鹅蛋脸上,眉眼间绕着几分清冷和傲意。

        宋嘉欢一眼认出了她的身份,挽唇嗤笑一声,左相府嫡女司马玉如,盛京这般有名的才女也来了,敢情今日要聚的贵女们一个比一个来头大啊,宋嘉懿当真是好福气。

        司马玉如神色淡淡,朝两人行礼,眉眼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厌烦,但一举一动皆是贵女风范,没有丝毫差错。

        她向来不喜昭阳郡主,也看不起她身为皇家贵胄,没有半分女子规仪,空有皮囊毫无才德便罢了,还总喜欢仗着权势处处不给其他人好脸色看,不懂一点人情世故。

        最让她气愤的是她那肃正知礼的嫡亲兄长,才学匪浅,又深受祖父栽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迷了神,久不娶妻便罢了,还纳了两个和昭阳郡主眉眼相似的妾室。

        试问但凡高门贵女有点脾性的,哪个在定亲的时候知道这事能不生气?

        司马家本就根基不稳,若兄长不与底蕴深厚的世家联姻,如何壮大氏族,她又如何能在外一直这样受人追捧?

        思及此处,她便想转身就走,谁知几个接引的宫人先一步到她们面前,朝几人行礼。

        宋嘉欢扫了一眼,随手指向一人,正是御前总管刘德的干儿子,清声道:“昭阳今日入宫向陛下请安,不知现下陛下是否方便?”

        闻言,刘福喜不胜收,就知道干爹让他今日负责接引官眷是件好事,能在昭阳郡主面前露脸,想必也能在圣上面前留个好印象,低头恭敬回道:“陛下还未下朝,郡主可先随奴才去宣政殿等待。”

        宋嘉欢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往宣政殿走去,路过司马玉如时,她轻轻冷“哼”了一声,带着几分蔑视,却刚好能让周围人听到,待到众人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一个高傲的背影离去。

        别以为她没看见她方才看见自己时眼里的不屑,她宋嘉欢有仇当场报,试问谁还不会给谁甩脸色看了?

        司马玉如气的攥紧了袖口,面色泛白,若非教养使然,她又怎会受此屈辱,那些人哪个不是奉她一句“才比道韫”,也就是她宋嘉欢没有母亲教养,才会这般肆意妄为。

        回过神来时,却见萧玉早已往坤宁宫走去,却是连问也不问她一声,当真是好大的脾性,司马玉如长舒了口气,罢了,道不同不相为谋。

        坤宁宫内燃着上好的沉香,烟润气长。

        谢皇后闭眼半倚在贵妃榻上,由着宫人敲打着腿,眼见殿内日光渐亮,她这才缓缓睁眼,看向一旁的嬷嬷。

        “偏殿如何?”

        嬷嬷敛眼回想片刻,恭敬回道:“几位小姐看着都格外敏静,老奴细细瞧着,左相府、淮安伯府、英国公府和王尚书府中的小姐的确沉稳大气,虽察觉到茶水滚烫,面色却不曾有变,只轻抿了一下茶盏,倒是赵指挥使家的穗英小姐”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暗暗打量了一眼皇后的神色,见她并无不满,才接着道:“呵斥宫人不懂礼数。”

        谢皇后不屑的轻笑一声,“到底是武臣之家出身,是个坦率的人,不过若在宫里,也活不了多久。”

        她揉了揉额心,可惜谢家权势如何滔天,也没有兵权在手,始终在高处站的是不够稳,也无怪乎薛灵薇那个贱人每每都能仗着长信侯的军功,在她面前放肆。

        她心中更中意的还是霍家的女儿,可惜她们还要晚些才回京,她也只能多做打算。

        谢皇后缓缓坐起来,红唇微启:“为本宫宽衣。”

        宣政殿内。

        宋嘉欢懒散的敲打着桌面,看着不远处的紫铜鎏金香炉发呆,若仔细看,其实她的脚尖在一晃一晃的点着地,掩饰着心里的慌张。

        “没良心的丫头终于记起朕了?”

        宋嘉欢闻声一顿,将心底的情绪压了下去,皱着脸看向宋成帝,“皇伯父可是冤枉臣女心意了,明日臣女便要回胤亲王府,那才是更见不到您几次了呢,故而无论如何也要顶着烈日,进宫向您请安。”

        宋成帝扫了一眼她的神色,明朗滋润,哪有半分受委屈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怎将自己家说成了豺狼之地?”

        可不就是豺狼之地,进去之后无人生还吗?

        宋嘉欢虽不擅长说谎,却也听过许多戏文,看过许多话本,故而演戏也能信手拈来,她微压着眉尾,唇角抿了抿,一双眼睛里含着几分忐忑和不安,低声道:“您知道的,皇祖母不喜欢我,袁王妃也不喜欢我,父王更是爱宋卿云胜于我,昭阳没有家,偌大宗室里,也唯有您真心待我。”

        以往她不屑于拿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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