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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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谨曾经问过丛澜,  要不要滑中国风曲目。

堂溪、卓铮、舒傲白等人,都曾经滑过中国风的曲目,比如《望春风》、《梁祝》、《龙的传人》等等。

不只是他们,  国外选手也滑过。

08-10两个赛季,  奥地利女单Polly  Bertha使用了《黄河协奏曲》来演绎自己的短节目。当时温哥华周期规定了燕式步,  《东方红》的旋律一展开,燕式巡场将整个节目推向了高·潮,以《国际歌》的旋律结尾,寓意新的希望。

而随后10赛季,  美国一对双人AL也同样使用了《黄河协奏曲》作为配乐,音乐剪辑得很不错,选择的是末尾《东方红》选段。

除此之外,  还有很多人都将中国风曲目用在了赛用、表演滑、冰演排舞上,  反馈也很不错,  受到了广泛好评。

《黄河》、《长江》、《十面埋伏》、《阿兰胡兹》、《霸王别姬》……民族的就是世界的。

丛澜默默地看着他,于谨觉着这些好像确实不太适合她这个年纪,也就没有再提。

但丛澜其实是有点想滑的。

目前来说,少数民族、传统文化里的舞蹈,  在花滑赛场上比较少见。

有时候,  少数,也代表着特性过强,  其内蕴含的悠久文化不易于被外界所理解。

因此,对编排的要求就会很高。

国际编舞师大多是外国人,  兔子这边一直没有很好的编舞老师,可是外国人就算喜欢、了解中国文化和历史,也远不如我们自己人。

上下五千年,这是一座怎么挖都挖不尽的宝藏。

赛用节目里换民族风太冒险,  表演滑却合适。

丛澜自上个赛季就开始捣鼓,想寻找一个合适的方向。

她是有些茫然的,不知道自己的这个举动是好还是坏,又会否白费心思。

但,既然有了这个想法,不做是不是就有点亏了呢?

老惦记着,犹犹豫豫,瑟缩不前,这不是她的风格。

于是,丛澜就做了。

在请来瑞塔之前,她便选好了想滑的内容——敦煌飞天。

飞天,亦称作飞仙、飞神,是敦煌壁画里的代表文物之一,有着绵长悠远的历史。

这是佛教与道教的融合,是西域文化、印度文化、中华文化在华夏大地上共同孕育出来的,独属于华夏的集大成艺术。

虽然源自印度,飞天却早已经烙上了这片土地的符号。

瑞塔编完短节目以后,丛澜依然没有给她表演滑的曲子,那会儿甚至还没剪辑好,只有之前交给她的一个粗浅demo。

新赛季的三首曲子,丛澜花了不少的钱,特别是《飞天》,简直创了她花滑曲目的消费新高。

贵的倒不是版权,而是改编。

编曲师的费用很贵,他还兼制作人,录音棚的租用、剪辑师的酬劳、补录的民乐支出……加起来,《飞天》比《魔王》和《吉赛尔》都要贵。

可是丛澜真的很喜欢这一版编曲,拿到手的时候她频频感叹,真是贵有贵的好啊!

直把编曲师逗得笑个不停。

趁着这段空档,要编舞的瑞塔和堂溪去了敦煌采风。

她们亲眼看到了莫高窟里的飞天壁画,感受了古代劳动人民的伟大,知道了何谓“飞天”,明白了何谓“底蕴”。

文字、视频、二次创作,这些与实地观看是截然不同的感受,没有人不被千佛洞震撼,哪怕壁画失色、破败。

厚重的历史是无法被褪色遮盖的。

之后,两人又去观看了敦煌舞的舞剧,并与舞团的老师进行了沟通交流。

这些支出,丛澜都要负责。

于是,曲子加差旅加编舞,《飞天》的身价陡升,成为了丛澜三个赛季以来最贵的一个节目。

尽管它只是一个表演滑。

丛澜抱着钱包哀叹:地主家也没余粮了啊!

她算是明白为什么大家都不怎么排类似的节目了,原来是因为贫穷。

舒傲白:不,还因为技术不够,不如把时间拿来训练。

太喜欢,太想跳,太渴望,千金难买心头好,反正还有钱,丛澜忍痛报销。

事后,她抱着自己的银行卡,无声哭泣。

郁红叶无奈,给自家姑娘提前结了一笔考斯滕的账单——身为设计师,丛澜也是有着正式工资的。

现在的考斯滕生意基本迈入了正轨,郁红叶辛抒怀招了人组建新的工作室,专门管这个。

丛澜的考斯滕也是要走账的,但基本可以算是左兜掏右兜进,便宜得很。

她没有包揽所有下单人的设计,毕竟还要训练和上课,有自己的事情在忙。但也接了很多单,积累起来就有了不少的钱,原本也是一个小富婆。

丛澜感悟颇深:“钱,是攒不下来的。”

到了一定的额度就会消失不见,有一千花一千,有一万花一万,就是这么的没有道理。

她看开了。

编舞师忙碌不已,为了解华夏传统文化而努力,她这个当事人也没好到哪儿去,忙得起飞。

2010年的时候,丛澜报班学了芭蕾舞,捡拾起了基本功,对后来两个赛季的节目都有了很大的帮助。

年初的世青赛之前,丛澜就不再上课了。

她原来一周去两次,这频率很明显也不是为了在芭蕾道路上走下去,只是去打打基础。

毕竟芭蕾与花滑对肌肉和柔韧性的要求不一样,丛澜没想顾此失彼,对她来说,最重要的还是花样滑冰。

结束了课程,丛澜休息了两个月,又寻摸着想学古典舞。那会儿,她就打算做些想做的事情了。

提到这个,于谨挺支持的。

学舞的好处显而易见,新一代中,队里的人没有比丛澜艺术表现力强的,同样的动作搁在她身上,那就是不一样。

说不清楚哪里不同,反正丛澜做出来就是特别的好看。

张简方思考了两天,趁着休赛季让队员们特训一下舞蹈,专门去舞蹈学院请了老师过来。

之前的几年也有过这样的举动,每一次的舞蹈种类还不一样,国标探戈芭蕾都有的。

就是吧,虽然请了老师,但对队员们的要求并不高,没有强制。

然而,张简方今年特意提了要有结业考试。标准可以放宽松,考核到底是个考试。

丛澜倒是不介意,相反,她还很高兴。

可以薅羊毛了!

飞天舞属于敦煌舞的一种,而敦煌舞又是古典舞的流派之一,这不是巧了吗?

她在意向表里写了想要会敦煌舞的老师,其余同学也没什么想法,不少人都随意,最后,就真的给丛澜请来了一位专业老师。

蹭了国家队的便利,丛澜欣慰地省了一大笔钱。

实际上,敦煌舞的历史不是很悠久,它诞生于1979年的舞剧《丝路花雨》,是从敦煌石窟群藏里的大量乐舞资料中总结、吸收、借鉴而来的。

丛澜要学的是基础,她没打算利用短时间突击成为专业舞者,花滑因为一直在高速运动,在舞蹈方面的要求并不高,又因为速度,导致很多的舞蹈动作没有办法在冰面上复刻,要做的取舍与调整是很多的。

这也是为什么,编民族特色的曲目会特别的难。

既要有内核,又要改舞蹈动作,还得糅合了花样滑冰的技术,难上加难再加难,瑞塔头都要秃了。

堂溪也很疲惫,她第一次接触飞天舞,要学的同样很多。再者,她以前没有编过节目,这也是头一回。

但话说回来,能跟现今声名鹊起的新一代编舞师瑞塔合作,用心观察,能学到的东西是有很多的。

堂溪不仅在筹备考裁判证,退役后兴趣使然,她也有点想接触编舞这个工作。

瑞塔需要一个能顺利理解飞天舞内核的帮手,堂溪想要深入了解编舞,两人各取所需,合作起来也挺顺利的。

丛澜:哦豁!

总之,丛澜用短时间学会了基础的飞天舞姿,瑞塔在采风中把握住了这种舞蹈的特色,堂溪辅助她,一群人努力地录制剪辑出了曲子,第一版《飞天》出现。

然后就是不厌其烦地修改、实际演练,再请专业的敦煌舞老师来纠正舞蹈细节,花费了无数人的心血,最后,才有了今日的《飞天》。

·

考斯滕还是丛澜给自己设计的,参考了壁画和敦煌舞,结合了花滑的需求,最后出了这么一件。

中间也是改了数不清多少次,更因为暂时不急着要,半个月之前丛澜才拿到最新版本。

原想做分体式的抹胸+下裙,最后发现这样设计不太方便,很影响花滑动作,也就作罢。

颜色选择了深绿、深红、浅黄、橘色,用肉色布料作为打底,远看的话是件抹胸和下裙,实际上是一整条裙子。

衣领做了中高的高度,上半身接了深绿色的抹胸,往下是貌似露出的腰部和肚脐,下半身是散落的裙子。

裙子这部分的设计挺有意思的,因旋转、跳跃的需求,导致太长不行,太短又不好看,会失去飞天的特色;思虑良久,改成了最长到膝盖、最短到大腿中部的多层裙摆,里面是深绿色,外层是深红色。

腰部设计了垂落的长短不一的飘带,最长不足膝盖。颜色有橘红、赤灵、深绿、浅绿,两指到三指半的宽度。

丛澜本来想在底端缀个珠子铃铛什么的,后来发现打在身上真的很疼,利索地放弃了。

丛澜:还是小命要紧。

腰部还压了一条很轻的合金腰链,坠子不长,就一小节,不乱也不打人,很方便。

除了裙子上有飘带之外,胳膊上也有。

浅黄和深红两条,中间位置被缝在了抹胸后方脊椎那儿,绕过手臂两侧,固定于胳膊肘上方的大臂臂钏上,再往下继续,留出一定的弧度,穿到了手镯上,最末剩下了不到半米,顺着手腕延伸下垂。

双手平举的话,有点像是开业剪彩的彩带那种感觉,还是左右对称的。

于谨:“……不会形容可以不用说话。”

丛澜:“嘿嘿!”

郁红叶特别挑了最适合丛澜肤色的底纱,她偏白,冰面又是一个巨大的打光板,愈发显得丛澜白皙。

往常穿裤袜还能将就一些奇奇怪怪的颜色,这会儿上半身都要露出肉色底纱了,又有半个高领,跟她脖子和脸离得近,颜色要是深了或僵硬,那不就对比得更明显了吗?

郁红叶找底布找到心累,好不容易翻出来一个还算可以的布料,轻薄轻透,不离近了看都会忽略底布轻纱的存在。

壁画上的飞天形象基本上可以概括为:胸饰璎珞,臂饰镯钏,腰系长裙,赤脚外露。

丛澜做不到最后四个字,前面仨还是没有问题的。

后来她发现,前面这个璎珞也不太行。

脖子里挂着那种金属的夸张首饰,跳跃时候砸到脸和下巴上那可真是疼啊!

再换别的项链,小的不好看不明显,胸部以上可是没有装饰的。

大的话又重蹈覆辙,让人惨叫连连。

要不说孩子打小就聪明呢,丛澜干脆推翻了最初的分体式设计,改了连体的裙子。

用肉色打底布料做了长袖半领连衣裙,特别做出来一个领子是为了做假璎珞——辛抒怀用金色的水钻、亮片、珠子,在领子上给丛澜拼了一个项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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